14. 雪莉
白井原盯着贝尔摩德的短信出神。
——雪莉。
从措辞判断，对方大概率是组织里的研究人员，听着倒像个女生的名字。
口袋里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思绪。
他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出萩原研二的声音：“小白井！晚上有空没？出来聚个餐呗！”
白井原把手机往耳边贴了贴，敏锐地捕捉到不对劲：“你的声音怎么像含了颗糯米团子？脸肿了？”
听筒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传来萩原研二底气不足的辩解：“没、没什么！就是拆弹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小伤而已！”
“磕一下能把腮帮子磕肿成这样？萩原研二，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白井原嗤笑一声，“是被松田揍了吧？”
这话戳中要害，萩原研二的声音立刻矮了半截。
“就、就是着急拆弹没穿防爆服……然后被小阵平按在警车里‘教育’了一顿……”
“你没穿防爆服？！”白井原的声音陡然拔高，“拆弹现场不穿防爆服，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萩原研二这家伙——
萩原研二这才感觉不妙。
“不是啊小白井，那炸弹结构真的很简单——”
“再简单也是炸弹！”白井原打断他，语气里藏着后怕，“我只觉得松田揍得还不够狠！”
“真要爆炸了，穿不穿防爆服有什么区别……顶多留个全尸呗。”萩原研二的嘀咕声细若蚊蚋。
“混蛋hagi你在说什么屁话！”
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松田阵平的怒吼，白井原及时把手机拿远半尺，才没震聋耳朵。
听筒里的动静渐渐变成松田的单方面训斥，萩原研二理亏得连反驳都不敢，只偶尔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估计是又扯到伤口了。
听着电话那边的吵吵嚷嚷，白井原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心脏却像是被温水浸过，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胀。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阻止了田中宏按下遥控器的按钮，成功从死神手中抢回了萩原研二的生命。
重生以来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白井原一直觉得自己像个游离在剧情之外的看客，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临近。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成为剧情的一部分，甚至有能力改写那些令人扼腕的结局。
“小白井？你还在听吗？信号不好？”萩原研二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抱歉，刚才走神了。”白井原揉了揉眉心，语气放轻，“萩原，我今晚有工作要处理，聚餐只能推到下次了。”
“好吧好吧，搜查一课的大忙人。”萩原研二的遗憾都快从听筒里溢出来，“那你忙你的，下次必须你请客！”
“一定。”
*
萩原研二挂掉电话刚想开口，嘴角一扯就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阵平你下手也太重了，我现在连笑都不敢笑。”他捂着腮帮子嘟囔。
“不下手重点，你记不住教训。”松田阵平坐在驾驶座上，双臂抱胸，视线还黏在手机里的监控截图上。
那个神秘人的格斗姿势，和警校时白井原练的路数简直如出一辙。
“白井那边怎么说？”
“白井说今晚没空，下次再聚。”萩原研二拉开车门，“搜查一课这么忙？都要加班到深夜？”
松田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突然抬头：“你没问他在哪？”
“啊？没问啊，这有什么好问的？”萩原研二抓了抓头发，一脸困惑。
“没什么。”松田把手机揣回口袋，推开车门的动作有些重，“可能是我想多了。”
“那我们晚饭吃什么？”萩原跟在他身后，揉着肿起的腮帮子龇牙咧嘴。
“泡面。”
“啊？就吃泡面？不要啊——”
“我还在气头上，你最好别惹我。”
*
奥纳亚按照贝尔摩德给的地址，来到了他之前来过的研究所。
“奥纳亚大人，请跟我来。”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组织成员迎上来，面无表情地领路。
他再次来到了上次检查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低头忙碌，没人敢抬头看他，直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实验台后转过身。
少女看着不过十六七岁，茶色短发剪得整齐，发梢堪堪扫过肩胛骨，一身修身的白大褂衬得她身形纤细。
少女看到奥纳亚时，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喊出什么，却在瞥见旁边的西装男时，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刻意维持的冷淡，“跟我来吧。”
奥纳亚跟着她走进旁边的检查室。
“志保？”他试探着喊出这个名字。
雪莉的肩膀猛地一僵，没回头，只是快步走到检查仪器前。
“外套脱了，做全身扫描。”雪莉转身调试仪器。
白井原刚解开风衣扣子，后背的伤口就被布料蹭到，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雪莉猛地回头，目光落在他衬衫后渗出的深色血渍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受伤了？”她快步走过来，伸手就要掀他的衬衫。
“先暂停检查，我去拿医药箱”
“雪莉大人，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突然开口。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带着一丝质疑：“奥纳亚大人的身体检查是boss亲自吩咐的，耽误了进度我们担待不起。”
“这点小伤，等检查结束再处理也不迟。”
雪莉转过身，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个研究员：“你是卡慕的下属？”
研究员的脸色微微一变，强装镇定地说道：“是又怎么样？卡慕大人之前是研究所的负责人，他的工作方法一直很严谨。”
“严谨？”雪莉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一个擅自动用实验体进行未授权药物测试的人，也配谈严谨？”
她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卡慕已经因为违反组织规定被琴酒处理了，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我是实验室的负责人，我的命令就是规矩。”
“如果不想步卡慕的后尘，就乖乖闭上嘴，执行我的命令。”
研究员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奥纳亚站在一旁，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原本以为，一个小姑娘在组织的实验室里，顶多是个辅助研究的角色。
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雷厉风行的做派，仅凭几句话就镇住了资历比她老的研究员，这份魄力实在难得。
雪莉没再理会那个研究员，转头对其他几个工作人员说道：“你们先去整理之前的身体检查数据，把卡慕负责的那部分单独挑出来，我要重新审核。”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拿着医药箱走进旁边的休息室，对跟进来的奥纳亚说：“坐吧，把伤口露出来。”
休息室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医学和化学相关的书籍。
雪莉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和无菌纱布，动作轻柔地给奥纳亚处理伤口。“疼的话就说一声。”
奥纳亚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忍不住问道：“刚才在外面，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雪莉的动作猛地停住，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怀疑：“你……真的是奥纳亚吗？”
奥纳亚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问？”
“你从来不会用这种陌生的语气跟我说话。”她放下棉签，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以前你见了我，早就开始贫嘴了。”
他刚要解释，就被雪莉按住肩膀：“你别动！”
少女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是谁，是不是组织派你来试探我的？”
这丫头的直觉，也太敏锐了。
奥纳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的是奥纳亚，没有骗你。”
“证明给我看。”雪莉说，“卸了你的伪装。”
“你确定这里安全？我的真容不能暴露给组织其他人。”
雪莉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用眼神无声地催促着。
奥纳亚无奈，只能原地动手。
他摘下假发，摘掉改变瞳色的隐形眼镜，又向雪莉借用卸妆工具，去休息室的淋浴间将脸上的妆容卸去。
当他顶着原本的面容走出来时，雪莉的呼吸明显一滞。
她快步走过来，伸手捏住奥纳亚的脸颊，轻轻揉捏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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