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泽肥头大面,倒地的瞬间,整个船身都跟着晃了晃。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摔倒,他身子一向灵便的。

周元泽吃力地挪了挪,想要爬起来,可是浑身无力,爬不起来。

“你又给我下毒?”他气急败坏地质问。

苏荷仍面色不变地坐于桌前,语气戏谑:“周大人并未碰这桌上食物,奴家如何下毒?”

周元泽朝船舱内瞟了几眼:“这……这船上有毒?”

苏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目光里竟还带着几许怜悯:“眼下这船上就只你我二人,我确实可以轻而易举地毒倒你,只是以周大人眼下的情况,再施毒未免也太浪费毒药了,毕竟淬毒也是件费力的事啊。”

周元泽听不懂她话里深意:“你究竟是何人,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不是很明显么?”苏荷从桌前起身,款款行至他身前,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我想要取你的性命啊周元泽,至于我是何人,这就说来话长了。”

周元泽咬着牙关,愤怒地盯着她。

她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架势,随手拖了把椅子过来,屈身坐下,睥睨着他:“之前确实是我扮作花娘潜入怡春楼去杀你,只是可惜啊,那会儿你命大,竟逃过一劫,后来你父亲为了护你周全,日日将你拘在府中,致使我想杀你而不得,没办法,我只能另辟蹊径了。”

周元泽厉声谩骂:“贱人,你个该死的贱人。”

苏荷懒得理会他,继续说下去,“我得知你父亲为了诱我出现,特意去昌隆酒楼设局,只是我可没他想象的那么傻,我趁着他设局的功夫,反将你诱到了此处,你说你父亲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周元泽气得头昏脑胀,双目泛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极力想爬起来,但越使力却越不得力,以至于整个身子如蟒蛇般在地上吃力地蠕动。

“周大人不想知道我另辟了什么蹊径么?”苏荷轻笑,“我在你每日所饮的鸽血汤里加入了驴肾粉,对于肾亏之人,这驴肾粉不仅能助你兴阳升欲,且还会在你肝火上涌之时让你心脉尽断力气散尽直至七窍流血而亡,所以,眼下周大人越是大动肝火便是死得越快啊,所以,也就无须浪费我的毒药了。”

所以,她刚刚是在故意激怒他,故意推着他往死路上走。

瘫软在地的周元泽眸中闪过惶恐与惊惧,伸手指着她:“你竟还买通了鹁鸽铺的老板……我与你有何仇何怨,以至于让你……如此费尽心机……”

“周大人今日是有命上船却没命下船了,我自是不会让周大人死得不明不白。”她说着蹲下来,凑近他,“我与周大人的仇怨早在八年前就结下了呀。”

不待周元泽回应,她又说:“对了,我还没告诉周大人我是何人呢。”她再次俯身,几乎凑到了他耳边:“周大人且听好了,我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位‘会制饮子的男仆’的女儿,而他貌美的妻子便是我的娘亲。”

周元泽闻言兀地一怔,恍然大悟。

随后将脑袋往后仰,再次打量她的脸,更深的恐惧从他眉眼里缓缓溢出:“原来你是她的女儿,怪不得……怪不得长得这样像。”

苏荷从袖间掏出一根细细的足有半尺长的银针,慢慢的,一寸寸的逼近周元泽。

周元泽以肘支地,也在慢慢的、一寸寸的往后挪,嘴里喃喃相问:“你……你要做什么?”

苏荷答:“你玷污我娘亲、杖毙我爹爹,我自然是要取你性命了。”

周元泽气息发颤:“你……你冷静一点,咱们万事好商量。”

又说:“我可以弥补,无论你要什么,我……我定让你得偿所愿。”

苏荷冷笑:“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当真是幼稚,总是在需要付出代价之时扬言可以弥补,但不幸的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她说着继续朝他逼近。

她每往前挪动一寸,他便是往死亡靠近一寸。

他陷进了恐惧里,在竭力喊着:“救命、救命。”

又喊:“来人,旺儿、旺儿快来……”

又喊:“谢……谢无痕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荷的语气漫不经心:“这里乃是偏僻的南岸,周大人就别白费力气求救了,至于谢无痕嘛,那也不是周大人该操心的事。”

她说着突然起身,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银针狠狠插进了周元泽的颅顶。

不过片刻,周元泽便口吐鲜血,歪着身子倒了下去。

倒地后还弹了弹,直至失去声息。

他终于死了!

空气兀地变得无比安静。

安静得她能听到船下的水声,还能听到自己踏实的呼吸声。

她垂眸看了眼周元泽的尸身,再脱下身上船娘的衣裙,随即转身走出了花船。

夜风透着寒意,吹得她的衣摆猎猎作响。

月朗星稀的天空犹如一只巨大的张大的嘴巴,随时要将这黑茫茫的大地吞入腹中。

她走下船头、走向河岸,仰头对着那只巨大的嘴巴长长舒了口气。

大仇得报,她感觉如释重负。

但在那如释重负里,她又感觉到了一种空洞与轻盈——一种生命不可承受的空洞与轻盈。

她好似失去支撑,也失去方向,整个人犹如虚脱了一般,要被这茫茫的黑暗所碾碎。

她在河岸上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春兰远远地跑过来,一把扶住了她:“小姐,你没事吧?”

苏荷缓了缓:“我没事。”

春兰问:“周元泽死了没?”

苏荷疲惫地笑了笑:“死了。”

春兰松了口气,也笑了笑:“周家那名小厮也被我毒晕了。”

刚刚她守在外头便是为了对付那名小厮。

她用火折子点然了苏荷所给的香料,不过片刻,那名小厮便被香料所释放的烟雾放倒。

故尔在周元泽大声喊着“旺儿”时,岸边的旺儿早已无知无觉。

“春兰,我刚对周元泽说了许多话。”她语气里也带着疲惫。

春兰回:“小姐何必与那个恶人废话。”

“因为我高兴呀春兰。”

“小姐高兴,我便也高兴,姑姑也会高兴的。”

她“嗯”了一声,再次长舒一口气,“报完仇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春兰回,“好,咱们回去。”

二人相携着走过夜幕下松软的河滩,走到了笔直的马路上。

才在马路上行了丈余远,前方蓦地出现一列火把,远远看去,犹如一根橙色的细线。

春兰大惊:“小姐,那是不是周家人?”

苏荷安抚她:“别慌,再好生瞧瞧。”

二人伸着脖子细瞧,那列火把也在徐徐靠近。

从晃动的火光里,可隐约看到那群人身着相同的衣冠、腰挂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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