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是他诬陷我爹和季叔,如果不是那样,我爹也不会去前线,更不会早早地就…”
苑建军提起陈年旧事,眉宇间的情绪更浓,没等岑白再问,他就自己滔滔不绝起来。
“季叔还被他害得坏了腿,年纪大了更是连站也站不起来。”
“从前我知道这些事,只恨他恨得牙根痒痒,想着长大了出人头地,找他寻仇!可季叔告诉我不能让仇恨蒙蔽自己,我才渐渐放下,没有去找那个人渣,只是我一直悄悄留意着他的消息,他复读了两次,都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家里给他拿钱做生意,他又把钱都赔光了,有人说他从那时候起精神就不太正常,成日里喝大酒,后来夜里从楼上摔下去了,不知道是自己跳的,还是不小心的。”
苑建军看向那棵挺拔的大树,心中怅然,“他死的时候我才十几岁,我和他从没见过面,季叔也不让我见他。”
“如果不是季叔,我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身在何处,他对我恩重如山,我却无以为报,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说完,他看向岑白,“对了,我听李叔说,季叔走的那天,是你们帮忙送到医院的,多谢你们了。”
岑白不敢受他这深深的一鞠躬,连忙将他扶起来,“我们也就是碰巧赶上了,没什么的。”
话音落下,头顶的乌云又一次笼罩上来。
一位女老师从孩子中间走过来,“院长,我们先送孩子们回去吧,过一会儿恐怕要下雨了。”
苑建军又跪下给那棵树嗑了几个头,抹了把眼泪,才转身跟岑白他们告别,带着孩子们离开。
李大爷在树下沉默地坐了一会,也闷不吭声地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岑白说道:“看来季知节在鬼域里真的是有记忆的。”
难怪他对待所有人的态度都那么从容,无论是对吴晖、温素琴还是苑森,他都好像是一早就知道结局一样从容不迫。
“或许是他夙念茧才形成不久,所以心绪都还是清楚的。”太渊分析道。
“那就更想不明白了,他虽然坎坷一生,但最后也算有人牵挂,有人送终,按理说,也该没什么遗憾了。”
“可这夙念茧到底为何而成?”厉兑纳闷道。
半晌,314看着头顶的乌云,轻声道:“可能,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吧。”
岑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季知节,还是在说他自己。
等雷声来的时候,岑白从墓园的保安室里借来了一个闹钟,将时间调到季知节年迈的时候。
树下正好有一汪积水,可以将四个人影都映在其中。
他们观测着天色,314正要提前用手抚住心口,岑白却上前一步帮他捂住耳朵。
314一怔,“你怎么知道...”
岑白打断他,顺手揉了揉他冰冷的耳垂,“别怕。”
雷声响起的时候,314还是不免感到一阵灼痛,他借机靠过去将岑白抱紧。
周遭景致在刹那间变幻莫测,岑白顿了顿,回抱住他,“还是很疼吗?”
314贪婪地感受着岑白身上的温度和气息,轻声道:“好多了。”
等到光线稳定下来时,三鬼一人环顾四周,厉兑最先惊讶道:“这不是跟那个少年宫的阁楼长得一模一样吗?”
太渊看向那面乌涂涂的镜子,差点以为这仍然是在人间。
若是按照鬼域中的剧情发展,季知节该是考上了大学,改变了命运才对,怎么会还在这个地方?
鬼域中也是一个雨天,楼下空无一人,阁楼上的格局和人间别无二致,岑白掀开镜子后面的帘子,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季知节。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皱的衬衣,已经磨损得起球的薄毛毯被他盖腿上,他转过身,露出清瘦而苍老的一张脸。
“两位白干事,是你们啊。”
季知节对他们笑起来,摸索着去拿靠在墙边的拐杖。
岑白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314止住。
毯子滑落,三鬼一人都清楚地看到那双膝上浮现出的瘢痕,突兀而狰狞。
是夙念茧。
“我早知道你们不是一般的人,我的命这样好,临了临了还做了场美梦,梦里有仙人来帮我呢。”
说着,季知节看向后面的厉兑和太渊,“那这两位,是来带我走的吧?”
厉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得,又把我俩当成黑白无常使唤了。
季知节拄着拐杖往楼下走去,“在这场梦里,我竟然读了大学,又重新得到别人的尊重,不过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把全部精力和金钱都投到四季福利院,然后来到这里,无论是美梦还是现实,我都不后悔。”
“只是劳烦几位来这一趟,其实啊,我自己也没想清楚,我本来就没什么遗憾了,活了这么久,也早就够了。”
“可为什么还是不肯离去呢?”
季知节走下那几步台阶就已经耗费了许多精力,气息变得粗重,他在一楼的板凳上坐下,望着少年宫里的运动器材出神。
“你是在找这个吗?”
314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个八音盒来。
是当年季知节高考前夕,苑森送他的那个,一打开便是一个小舞台,上面还有金色的小人随着音乐跳舞。
季知节眼前一亮,“对,就是它,你怎么找到的?我以为我这些年颠沛流离…早就把它弄丢了。”
314帮他掀开盖子,响起的音乐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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