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你有何事?”在这个时间点,灵帝是不耐烦的,不明白这个一贯任性的妹妹又要做什么。

昭君深深一拜,抬起头朗声开口:“晏卿质洁如雪,绝无叛国之心。今日陛下误举,诸臣误顺,百官不言,我亦陛下臣子,欲为君正言。”

“长乐,慎言!此地非尔乱言之处,还不速速退下。”

“陛下,凡明君者,善听臣言。晏卿为官十载,布袍素衣,清廉自守,宵衣旰食,让百姓安其业,让国用殷实,实乃良臣。”

“哼,长乐长公主,我朝谁人不知,你痴恋晏清小儿,我观你此番言论,皆出于私心。”

“是,我是喜欢晏清。”

昭君微微一笑,大大方方承认了,脸色继而转向肃穆,对着那位老臣,义正言辞:“然,昭君先为南周公主,再为一普通女子。公在前,私在后。先前所言,皆出于公。更何况,若是晏清以此荒诞的理由被斩首,我方军心必乱,何人可力挽狂澜?胡大人,你吗?”

“还是你们?”昭君眉眼冷静却迫人,一一扫过廷上站着的南周官员。

他们都避开了她的视线。

“你们是他的同僚、下属,学生,和他朝夕相处,难道不清楚他的品性吗?”昭君一步一步朝着那些臣子走去,视线缓缓划过他们的脸,“常言道,宁鸣而死,不默而生。”①

她毅然转身,不再看那些人,重新回到殿中央,直直的望向高高在上的君主,君主同样十分恼怒看着她。

昭君忽的拔出怀中匕首,寒光一闪,映出她雪白的面容,“若陛下仍旧不信,今日,臣妹愿效仿古人,剜心自证,吾心如日月,还望陛下莫要听信谗言佞语,收回成命。”

说罢,剑尖缓缓刺入胸口,第一下刺的并不深,昭君的手有些颤抖,养尊处优了二十七载,她无法对自己下狠手。

但这样是不对的。

她倏然拔出胸口的匕首,又狠狠刺下,鲜血在她素色的衣襟上洇开,剧痛让她的额头沁出细密冷汗,似是觉得自己刺的还不够深,那双纤纤素手微微颤抖着继续用力。

这是她,早就为自己定好的结局——她也曾试图干涉他的命运,让他做了清闲自在的侍讲学士,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一条路。

滴答——滴答——,是谁的血在地上开出凄艳的红梅。

在剧烈的痛苦中,昭君终于支撑不住,双膝跪倒在地,眼前出现团团黑影。但她仍旧咬牙支撑,只因还未曾听到那道敕令。

满堂因这决绝的行为死寂一片。

砰的一声响,一人双膝下跪,是前任吏部尚书的儿子周淮安。他高声喊:“陛下,臣亦信晏尚书无罪,请陛下明鉴。”

他的下跪惊醒了那片死寂,接二连三的文士开始跪下,他们年纪颇轻,早先试图为晏尚书发言的也是这群人。

“臣复议,请陛下明鉴。”

灵帝仿佛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目光晦涩不明,阴沉瞧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李老将军也从为他专设的座椅上起来,颤巍巍跪下,“臣附议。”

随着他的下跪,留守于京中的武将们也纷纷下跪,盔甲声呼啦作响。

灵帝面色难堪至极,嘴唇颤抖,良久后,最终选择宣布晏清无罪。

在灵帝这句话音落下后,周淮安再也顾不得什么,他极速起身,三两步就冲到长乐长公主身边。

她浑身是血,他不敢动她。只能朝外嘶吼:“快传太医。”

因为失血过多,昭君耳中嗡嗡作响,并没有听清上方的声音,她咬着牙,努力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是要辨别眼前的人是谁,接着从胸腔里艰难挤出一道气音:“咳~,周,周...淮安,他,他...”

“他无事了。”

“真好...”她嘴角扯出一丝轻松的笑意,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安西城。

在那条并不算谣言的消息被大肆在边关传播后,南周的战士并未军心涣散,因为他们的主将否认了,他们相信自己的主将,认为这是一个敌方的阴谋。

对晏清来说,在战场上见到那位女将时,也是微微有些诧异的,但他到底是个聪明人,稍微一思索,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的对了七八分。

十三年前,北魏内乱,北魏大将叶鼎丰被处死,两年后平反。由此可想,或许第一次叶灵慧流落到庆丰镇是个意外,是真的失忆,那么第二次,她主动上京来寻“晏尚书”时,约么就是为后面的计划做准备了。

当然,他并不恨她。对世上的大多数人,他好似并不怎么费力便能看透他们的欲望、需求。这东西其实离不开个人的观念、环境和经历。

就如同他对叶灵慧,他知道自己必定会高中,为避免被那些权贵辖制,所以他暗中引导伯父伯母提前为他娶了妻。

他们并未圆房,他那段时间忙于乡试,可后来,他却十分庆幸。

只除了一个人,他看不破也看不透,一开始只是淡淡的好奇,好奇慢慢转为关注,最后,关注悄无声息化作一粒种子,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在心上扎根,和血肉融合在了一起,自然地让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今上和仁宗相比,并不是一个仁慈大度的君主,可能是在太子的位上久了,长期的压抑让他变得敏感多疑,且极为固执。他能预料到这消息一旦传回京,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结局。

从前的晏清不怕死,但现在他开始害怕死亡,因为有个人珍他、惜他、怜他、爱他,他便也再也无法轻松面对死亡了。

他死了,那个小姑娘该怎么办呢?

他怎么可以自私到从未给她带来欢愉,却狠心带走她的快乐呢。

左卫大将关西候是他的人,早在先帝期间,他便在他的默许下私下插手了军队。

所以;他先是断然否认那个消息,然后加紧部署,把自己的作战安排都告诉了左卫大将军,至于领悟多少,就是他们的命了。

晏清一个人走出了军营,登上了城楼。

边关的天空辽阔而漆黑,充满了肃杀、紧张的氛围,和繁华热闹的京城丝毫不同。

现在,他只是在想自己的殿下,她想必还在侑阳行宫吧。她一向是个大度的小姑娘,希望她不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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