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饭点,用餐区没什么人。
乐澄本没打算吃东西,肚子却很不适宜地响了声。
威廉心里了然,率先拿起叉子尝了口。
她这才尝了些。
“这个伊顿麦斯确实好吃,你既然你喜欢,我就让他们多上点。”威廉很喜悦,招手唤服务员,“这个再来一份,谢谢。”
“不用,没什么胃口。”
威廉没依她,顾自笑道:“我跟你说,这可只有我们这里才有,其他地方都没有。”
说着,他又把一盘热气腾腾的惠灵顿牛排放在她面前。
乐澄没动。她不吃没全熟的肉。
“达令,换盘全熟的。”威廉看在眼里,转头吩咐人撤了,“你尝尝这个,我们这大厨这月新推出的鲟鱼,是土豆奶油酱做的,还有香草风味。我很喜欢,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乐澄尝了口,蹙眉拿开。
她吃不惯藏红花草。
她放下叉子,忽然出声:“你是这海盗船的主人?”
“你怎么知道?”威廉明显一愣,随即很是受伤道:“你怎么能说我们是海盗船,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
乐澄平静地看着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船看似是艘普通商船,但却加装了六个火炮口,货舱也比一般规格的商船少了至少三个。你们虽然在商船航道附近徘徊,但却没按常规的路线行驶。你手上有明显有长年累月掌舵的茧,肩颈前倾。现在船在开阔海域,交通也不复杂,所以你很悠闲。但刚刚路过机舱和货舱的时候,你下意识去检查。况且,以船上人对你的恭敬程度来看,你的身份不会低,想来只会是船长了。”
从她苏醒过来的客房走过三条长廊,再到用餐区,足够她琢磨清楚这船的大致来头了。
威廉被堵得哑口无言,竟想不出合适的中文来反驳她。
“Jason看上的人果然不简单。”他哑然失笑,很快换了副认真的神情,“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这船确实不是普通的商船,但我们算不上是海盗。毕竟我们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乐澄扬眉道:“那就不算抢了?”
威廉哭笑不得,轻轻推来一盘刚做好的全熟牛排,“我亲爱的Fancy,大家也要吃饭啊。你也吃饭。”
他心里直犯嘀咕。别问了,再问他也答不上来了。
Jason可是专门交待过,叫他别什么都和她说的。他虽然不明白Jason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目前看这女人难以对付的程度,想来也是有他的道理。
“还没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乐澄对付着盘里的牛排,随意地换了个话题。
威廉一顿,斟酌开口:“你是问柏苟还是秦圩?”
他说人名说得很别扭,但乐澄还是勉强听出来了。
“你觉得哪个说起来方便,就说哪个。反正是你说,我听。”她放下刀叉,洗耳恭听。
他没急着说什么,把左裤腿挽起来,亮给她看。
乐澄怔然,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看你走路,我都没注意到。”
闻言,威廉很自豪,笑容灿烂:“能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他放下裤脚,掩住一条银色的机械独腿。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叫柏苟。半月的那群混蛋不做人,说好了拿货换人。结果那个姓林的死胖子把我的船烧毁了大半。如果不是柏苟看到我被柱子砸在下面,过来拉我一把,恐怕我失去的就不只是一条腿了。”威廉面色沉重,又道,“你现在看到的,已经是修复好的船了。”
乐澄若有所思。
原来是这样过命的交情。
“秦圩去赌场,是帮林洵办事。你去那里干什么?”她问。
威廉捉狭地眨眨眼:“亲爱的女士,我也有我的秘密。请别再问了,好吗?”
她便也没再问。
良久,威廉递给她一块手巾,自个儿也擦擦手,“我去机舱看看。达令,等会你带这位女士转转。”
达令乖乖在一旁候着,应声点头。
乐澄用完餐,瞥了眼达令。他是个干瘦干瘦的男孩,皮肤是棕黑色,看起来既不像是英国人,也不像是中国人。
她倒也也没过问他来自哪里。海盗船上的人,从哪里来都不奇怪。
乐澄不喜欢有人跟着,随口寻了个理由就打发达令走了。
她走在甲板上,眺望蔚蓝的海,倏地依稀瞧见个港口。
前面就是加勒菲斯海滨。
她刚刚路过机舱的时候暗暗记住了门口显示屏上的路线图。距离这里最近的港口是斯里兰卡的科伦坡港。
随着船的行驶,滨海也越来越近。
因为是白日,加勒菲斯的灯塔没有亮着,但仍高高耸立着,隔着很远也能看见。
船身速度变慢,艉先靠泊,缆绳被船员甩上码头,套到系缆桩上。
引航员观察得差不多后,离船上岸。
十二三个船员开始去货舱搬货,有些是铁皮封着的罐子,有些是耐候钢板制的集装箱,看上去都很沉的样子。
威廉已从驾驶台出来,正招呼他们搬运。
他显然看到她走了,笑着朝她挥手。
乐澄穿过狭窄的过道,朝他走去:“要在这里停?”
“对,也让他们休息休息。”
“什么时候启程?”
“Fancy,你要去什么其他地方吗?我可以先送你去。”
“回金三角。”乐澄道。
她看着忙碌的船员和加勒菲斯海滨,语气一顿,又道:“如果你们有别的路线要走,我就自己回去。”
威廉哑口无言,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又追了上去。
“等等我!Fancy!”
*
当地人穿着拖鞋,随意地坐在落日长廊上。
有的拖鞋也不穿,赤足在海滩上追逐打闹。还有的叼着个炸饼,跑着跳着放风筝。
乐澄看着一对小孩放风筝,模糊中竟把那只看不出什么形状的风筝认成了只蝴蝶,不由想起来奇奇和婷婷。
也不知道奇奇的病好些没,有没有去和婷婷放风筝玩。
一道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要不要吃点?”一个亚裔船员到她身边坐下,笑着递给她一袋辣芒果片。
他的皮肤被晒得棕黑,耳下还有条很深的伤疤。
乐澄别过脸,婉拒了。
他看上去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容:“你也是中国人吧。你叫什么名字?”
“乐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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