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母妃说的事情不大?

朝廷上打架闻所未闻,那在旁记录的史官估计都高兴坏了,平淡了这么些时日终于来了个刺激。

他估计是这么写的:大霁景康元年夏七月丙申,大朝会于青离殿。荣国公王斌因肃王世子拿获其子而怨恨之,并当庭辱骂世子妃为前朝余孽,言多悖妄,随后为世子弃踹倒在地,世子弃奋拳击斌,血溅御道,颜鸿亦为妹婿助力,合力围之殴打。群臣相劝然力所不能及,君臣相顾愕然。后,颜鸿大笑曰:“昔有灌夫骂坐,今有妹婿殴阁,快哉!”

显然最后一句是史官的主观发挥。

出了这么一件事,栖华院不复之前的欢乐氛围,张氏和柳秀也匆忙告别,想来是担心颜老将军知道消息后情绪激动伤了身子。

伤华呢,有了肃王妃的话在前头保证着,再看她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样子,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因此伤华心里那股恐惧感也消失了。

不过她还是得去看看,不听李弃亲口告诉,不见他的面,让她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感。

“母妃,我能去看看李弃吗?”伤华直勾勾地看着肃王妃道。

本来肃王妃事想拒绝的,一个怀了身子的人怎么能去大狱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可看着伤华,肃王妃想到了自己这个儿媳此前种种惊世骇俗的举止,到嘴边的那句“不行”也给吞了下去。

肃完妃道:“多带些人手,护在马车周围,还有”她扫了一下伤华身后,“把这几个什么圆的都带上,你不是还有一个学武的女子吗,也一起带上。”

伤华身后的四小圆圆知道王妃口中的“什么圆的”就是指她们四个,连忙屈膝道:“王妃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世子妃。”

肃王妃和宋侧妃走后,伤华对圆昭道:“把宋禾也一起叫来吧,看看她这半年都学了什么。”

圆昭看世子妃脸色好了许多,还带笑呢,就躬了一身道:“好嘞,这会儿宋姐姐正好在后面厨房帮忙呢。”

圆昭去叫人,剩下的圆蝉、圆玉、圆施就开始为伤华换装打扮,伤华怀了孕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先前那些衣裳都不能穿了,于是宋侧妃一股脑给她量身定做了许多不同颜色的衣裳。

这日伤华破天荒地没有再选青色,而是选了一个浅粉的,外面罩件粉色流光纱裙,头戴金坠小花盖,搭配同样的流光粉发带。

伤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小圆圆,怎么我怀了孩子之后,就爱这些亮丽的呢。”

圆蝉看着自家世子妃只能感叹一句仙姿玉貌,她跟你说这话时秋波流转,似有若无的嗔意也叫人迷醉,冷玉般的雪颈纤纤被这粉色衬得更加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引人遐观。

“定是因为世子妃腹中的小郡主也喜爱这些亮丽的颜色呢。”圆蝉扶起伤华笑嘻嘻地说。

伤华轻敲圆蝉的头,眉目含笑:“你呀,怎么就知道我腹中怀的是女孩呢?”

圆蝉愣神一秒,呆呆地说:“啊,我们都盼着是个小郡主呢,小郡主多好呀,像您。”

伤华摇头打趣:“这可不一定,不是说男孩像母,女孩肖父吗?”

圆蝉像被打击到,眉眼耷拉,不过她又打鸡血似的振作起来道:“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伤华的孩子性情如何,这都是后话。

倒是刑部大狱今日热闹得很,李弃的老熟人刑部郎中严正和他的主簿没想到有一日他们竟能亲手把前上司下大狱,尤其这前上司还是无法无天的世子爷。

刑部郎中和主簿沉默地在案房用茶,不知为什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主簿觑眼上司的神色,见上司的茶杯置于桌上,才轻声开口道:“严大人,世子真把荣国公和尚书大人给”,他做了个挥拳的动作。

严大人抖抖胡子:“这还能有假,这都传遍了,如今那荣国公和吕大人还躺在床上未醒。”

主簿依旧压着嗓子道:“那严小将军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也跟着下大狱了?”

严正歪眉斜眼看他:“这你都不知道,那颜小将军是世子妃,就是那个伤华公主的表哥,前阵子金陵城里不都传遍了嘛。”

“还有你作何轻言轻语的,一副见不得人的样?”

主簿稍稍靠过来,继续气若游丝般地说话:“我这不是怕世子听见嘛,今日我们把他关进大狱,我真怕他出来以后报复我们...”

“哎呀,啧,你烦不烦!这墙壁这么厚谁能听见。还有世子下狱是陛下的旨意,我们只是公事公办罢了。”严正实在是看不惯主簿那杯弓蛇影的模样,尤其他那气音直往他耳朵里钻,有些语句还听不到,严正心里本就惊惧烦躁,这下更加急躁了。

严正还在这里跳脚,外面就有人禀报说世子妃来了。

“世子妃…”严正和主簿对望一眼马上便知晓这世子妃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公主伤华,他们刚刚才聊到肃王世子和颜鸿为何在朝堂上当着陛下和众大臣的面对荣国公和礼部尚书大打出手,这下马上就知道来者是何人。

“快请进来。”

他们刚刚才得罪了世子,可不敢再惹他那么宝贝的世子妃。

等到伤华被请进案房的时候,严正和主簿就深深地唾弃从前的自己,唾弃自己随大流认为这伤华公主犹如鬼貌,还同情世子的眼光,如今看来倒是他们的心性有问题,随波逐流没有主见。

果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这分明是天上的仙女,哪是什么阴间来的鬼公主,也不知谁传得这么离谱,定是嫉妒世子妃的美貌。

人都是爱美的,此刻严正和主簿的心已经偏向了伤华。

所以等伤华要求见李弃的时候,他们就巴巴地带着她去了。

...

大狱的牢房是越往里走越昏暗,严正当然不敢把李弃和颜鸿关在里面。

在案房隔壁一间较为宽敞的牢房里,颜鸿嘴里叼着从身下草席拔出的干草,回味着今早在朝堂上大展身手的样子,越回味脸上的笑意越深。

他回味一番后向自己的好表妹夫道:“好妹夫,我们如今可是过命的交情啊。”说完等来的只有沉默,颜鸿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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