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很厉害啊!”露西亚惊讶道,“她的教练是谁?说不定我还认识。”

齐清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没去。”

“啊?”露西亚的笑容顿时僵住,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问……”艾托急忙插话,想打断露西亚唐突的提问。

“她去美国上学了。”齐清佳面带微笑,语气平静。

露西亚点点头,顺口应了一句,“还挺可惜的……”

“那她现在还踢球吗?”艾托小心翼翼地把话接了过去。

“嗯。”齐清佳不自然地抬手拢了拢垂在耳边的发丝,“在学校的校队。”

即便是校队,也是艾玛自己努力争取来的,而她本可以留在萨拉戈萨。

露西亚正低头吃薯条,感觉到艾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才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些。

她赶紧补上一句:“现在美国女足的系统也挺成熟的。等艾玛再大点,可以去ECNL,或者专心学习,争取大学奖学金,到时候去打NCAAD1。很多国家队的姑娘不也都是这么出来的。”

“有天赋,在哪儿踢不是踢?”她笑着说。

齐清佳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但那只是一部分。

美国的大学体育路径无疑很适合篮球和橄榄球,可足球却完全是另一码事。

足球的黄金窗口期太早,根本不是一个十八岁还来得及开启职业路径的项目。

至于NWSL——资源贫乏、曝光度低、工资压线,连顶级球员都是一有机会就往欧洲跳。

而“天赋”,在没有系统训练支撑下的“天赋”,贬值得比任何东西都快。

所以,至少在足球青训这件事上,“在哪儿都行”只是一种自我安慰。

艾托和露西亚都是拉玛西亚出身,太清楚青训环境对一个职业球员而言意味着什么。

空气变得有些沉闷,齐清佳心里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焦躁。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失落,但此刻,她真的太想念那个小小的人儿。

她是不是不该那么轻易地放开她的手?是不是应该再多坚持一下,应该据理力争、无所顾忌,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留下来?

她不知道。

艾托察觉到她短暂的出神,悄悄握住她不自觉间紧紧交缠的手指。

她没有回握,但也没有抽开,只是默默放松了下来。

“说不定她哪天又回欧洲踢球了,到时候我可以给她当教练。”露西亚拍拍胸脯,一本正经地说。

“你歇着吧,艾玛是边锋,穿七号的好吗?要教也是我教。”艾托毫不留情地打击。

齐清佳有些惊讶,她印象里几乎没有同艾托讲过女儿的事,可他却知道艾玛的位置。

“七号?那请问您呢,费尔南德斯先生?”露西亚也毫不客气,“您是七号吗?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呢……”

“至少我穿过七号,你呢?十三号?”艾托回击得干脆利落。

露西亚被戳到笑点,拍着大腿笑出声来:“你还记得U12穿几号啊,bro?”

“那怎么了?”艾托满不在乎。

齐清佳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地斗嘴,心情轻松了不少。

饭后,她送艾托和露西亚回家。

“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吗?”露西亚见她没打算下车,有些惊讶。

“回一趟办公室,还有点事没处理完。”齐清佳随口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兴许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些日子太过忙乱,她感觉有太多事没想明白。

“我陪你去吧?”艾托转身问。

“没事。”齐清佳轻轻摇头,朝露西亚挥了挥手,“早点休息,下次见。”

“晚安,下个月马德里见!”露西亚眨了眨眼。

齐清佳愣了片刻,才想起巴里奥尼亚下月初将要客站皇马。

媒体早就在唱衰:新帅米格尔的首战,也许也会是他的首败。

*

夜深了,整栋办公楼早已陷入沉寂。

训练场边的路灯孤零零亮着,微弱的光透过落地窗,勉强勾勒出办公室里的陈设。

齐清佳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踱到酒柜前,翻出一瓶只剩小半的威士忌。

她灌下一大口,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身体才暖了几分。

然而,大脑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越是安静,思绪越像野草般疯长。

她坐在窗边,拿出手机,打开Facebook,指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相册。

满满一页全是艾玛在球场上的照片,她奔跑、盘带、射门,每一张都生命力十足。

阳光下,她穿着红蓝的七号球衣咧嘴大笑,像只撒欢的小马驹。

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永远充满倔强,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还记得有一次,她带艾玛来俱乐部参加儿童开放日。

小家伙一踏上训练场,就开始疯跑、打滚,草屑和泥土粘了满身,她却笑得合不拢嘴。

那天回家的路上,艾玛嚷嚷着说:“我长大也要在巴里奥尼亚踢球!”

“可是我们俱乐部没有女足队呀。”齐清佳向她解释。

艾玛却毫不在意:“那你建一个就好了呀!”

她说这话时的表情齐清佳至今都记得,骄傲又天真,实在太可爱了。

那时她随口打趣说:“等妈妈当上俱乐部的CEO就建,建一支超厉害的女足队,到时候你可得凭本事通过试训哦。”

艾玛睁大眼睛,瞪得像只小法斗:“我肯定能通过!我可是最厉害的七号!”

“你觉得你厉害,还是皮娜厉害?”齐清佳笑问。

艾玛犹豫了好久,认真权衡过后才小声说:“那……还是皮娜更厉害一点点吧。”

“哟,”她调侃道,“今天这么谦虚啊?”

“她能一脚就晃过三个后卫,”艾玛边说边激动地蹦蹦跳跳,“不过我以后也能!”

照片翻到最后一张,停在艾玛坐在更衣室门口的背影上,小小的,瘦瘦的,背上的“7”皱皱巴巴,好像知道要离开她了似的。

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把她困在过去的时光里。

她盯着屏幕,感到一阵失重,所有东西似乎都走偏了方向。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夜色深沉,她却毫无归家的欲望。

那个房子里到处都是艾玛留下的痕迹,她的背包、球鞋、训练手册,像随时会有人推门闯进房间,抱着她喊妈妈。可她知道,这些都只是她的臆想。

她靠着椅背,杯中的酒早已见底,她的头脑却愈发清明。

醉意涌起的瞬间,如同浪潮,掀翻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于是压在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袒露无遗。

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平静地开口:“我会撤诉,但我要当年亚历山大以我的名义联系你的全部证据。”

“佳,你觉得这公平吗?”约翰内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你继续告下去,也未必能给我造成多大损失,就是有点麻烦而已。”

“谈判就是这样开始的。”她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你想加码就自己提就好了。”

“我要知道税务调查的结果。”约翰内斯丝毫不拖泥带水。

“如果有问题,你会从新闻上看到。”

电话那头笑了一下,带着熟悉的轻浮:“我要的就是新闻啊,佳。”

她也笑了笑,没正面回答,只说:“先看你能给我什么。”

约翰内斯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妥协,“周末见面说。”

“周末我有事。”齐清佳干脆利落地拒绝。

“去哪儿?”

她微微挑眉,调侃道:“你和我不是这种关系吧?”

约翰内斯不以为意,轻飘飘吐出一句:“我也觉得赫罗纳挺好的。”

她怔住,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别紧张,又没给你装窃听器。”约翰内斯言语间满是得意。

她懒得和他掰扯,匆匆说了句,“周一下午再联系。”

挂断电话,她紧接着给亚历山大发了条消息。

“我要撤诉。对方媒体联系过我,表示会公开道歉和赔偿。我同意了。”

消息发出不到一分钟,电话响了。

“你怎么可以私下接触对方?”亚历山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她低笑两声:“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你的案子不是普通的名誉侵权,背后有人恶意引导,不能就这么放过。”亚历山大的语气十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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