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一个梦
秋似月被江声安放在了车子的后座,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正要喊司机开车。
当当当三声,窗子被敲响。温渟木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眼睛从高处睨下来,微微眯着眼,像只似笑非笑的狐狸。
他大言不惭地请求,“江总,我和秋老师住一个小区。能不能带我一程?”
江声脸色稍显意外。要是放在以前,他会直接叫司机把车开走。现在……温渟是巫家的人。
江声点了点头。
温渟扯起嘴角嘲讽了一秒。江总脑子里顾及的事情真多,小心捡了芝麻丢西瓜。
他进入车内后,空气中的分子流动起来都有了目的和去处。秋似月一座雕塑一般僵着脖子,往窗外闪过的霓虹看去。余光斜睨前面那人,人家淡定的很,像是真的来蹭车的,一次都没回过头。
“月月。”江声刚回完信息,打破了车内的寂静,“你今天说,找我有事?”
“啊,是。”她长舒一口气,又顿了一秒,才缓缓说道。
“于诗凡和企鹅馆饵料供应商的猫腻,你知道吗。”
江声条件反射,抬头看了温渟一眼。话题私密,温渟也没什么大反应,估计两人心里都清楚。
“我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其实我发你资料也行。”秋似月低头看裙子,半天才转过头看江声,面容柔和,微笑里似有歉意。
“就是,我之前一直只顾自己苟活了。”她的声音轻飘飘,歉意却重,“伤公司根本的事情,不该顾虑太多,该和你说的。”
她笑得真诚,看得出这事儿压在心里挺久,现在是舒了一口气。在公司的事情上,江声还是一贯的反应不大,只是点点头。秋似月尽了告知义务,也就心安。
繁华的街景飞过,秋似月给窗子打开了一道缝。今晚的风不烈不淡,刚好吹得人惬意。
车子停下,离秋似月家楼门口还很远,得再走一段。江声把秋似月扶下车,她没太站稳,他慌忙把她扶正了。眼神和手在她身上逗留太久,他赧然地笑了,缓缓松开手。
“我把你抱上去。”江声说。
“啊,不用。”秋似月轻轻躲开,“医生说复健的时候也需要锻炼一下,我自己走上去就好。”
一丝痒意从包住的脚腕附近慢慢爬了上来,爬到膝盖突然加速直冲心脏,秋似月瞬间百爪挠心。她被冲击个够呛,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家把这个破脚架拆了……赶紧赶紧回家……
“早点回去吧。”她干笑两声。
江声看着她的背影往前弹跳了两下,盘桓在心里的话突然存在感猛烈,都想要冲出牢笼。他有直觉,如果再什么都不说,所有的一切都会停留在今晚,不会再前进,只会后退了。
“月月。”
江声冲到前面,正要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一道身影先捏住了她的手腕。
温渟闪身过来,迎过来一张欠揍的坏笑大脸,“老板!重活哪能麻烦您——我来我来!”
说完就轻车熟路,把秋似月扛了起来。
秋似月失去重心,捏着他胳膊晃得直吼,“你放我下来——”
温渟呲牙咧嘴歪脖躲,“我不。”
“什么叫重活,我很重吗!”
“不重不重不重,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声音往前飘去了。前面两人叽叽喳喳地吵,显得江声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他不甘心,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温渟听见旁边渐急的脚步声,半闭了眼睛冷嘲热讽似的,抽空瞄他一眼,“老板,天太晚了,您先回家,放心,最近我就是秋老师的腿,一天没差——”
江声随意地嗯了一声,“你背。我有话要和她说。”
……一下就从胜利者变成了车夫。
温渟牌老牛车和他的主人一同息了声音。两人各怀鬼胎,四只眼睛都往前沉默地看去。三个人走过了阴影又走到路灯下,见了光,空气很暖,那些话慢慢被吐出来。
江声对着秋似月笑,“月月,谢谢你今天在台上帮我打掩护。”
“但这并不代表我希望我们两个就此没进展……刚才在台上,我说的是真话。”
“谢谢你不愿意做我的假未婚妻。”
他突然敛去了所有的表情,只剩下正式在脸上,甚至有些庄重。他略微一低头,笑容明澈净亮。
“也谢谢你没有当众逃跑。即使你说再想想只是对付全世界的托词,我也想等你。”
“谢谢你曾经想选择我。我也会永远坚定选择你。”
往事就这样由玻璃化成了水,轻轻一点,所有的隔阂就此消散。那年从火车上带下来的难堪,终于不再纠缠她。在江声的坦然下,那些回忆也不再沉重,或许许多年后拿回来品味,也不再只有心悸。
温渟感受到她缓缓支起了身体,这是个挺重视的动作。
“嗯。”她嗫嚅着嘴唇嗯了一声,声音颤颤巴巴的,“你这样说,我也觉得,喜欢过你挺好的。”
温渟心脏跟着她细小的声音在震。这声音真温柔,他们对视时,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柔软的声音。这软巴巴的声音给他卸了力气,四肢突然酸软。
“说完没。”温渟声音黏糊,有点阴阳怪气,“把我当座头鲸了?我后背是不是挺宽阔,都能站上去谈情说爱了?”
气氛被戳破。
秋似月被噎得干咽两下,低头拍他,“把我放下来。”
“不放。”温渟哼哼一句,“腿瘸了还老要自己走。”
“行行行,那你赶紧走,赶紧回家……”
两人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江声听着头疼,想赶紧把这位破坏气氛的大爷打发走。
“我送月月上去吧。温渟,今天辛苦你。二号楼就在左边,你赶快回去吧。”说着就去温渟背上,打算把秋似月抱下来。
秋似月痒得无力反抗,“……啊行,先让我回家吧……”
温渟箍紧后背上那人一背身,脚步还停下了。他看着江声,似笑非笑。
“您的话说完了,我的话还没说。我说完我的话,自然知道回家。”
江声蔑哼一声,并没把他放在眼里,“我的话都能当着你的面说,你有什么可单独说的?现在,就在这里说吧。”
秋似月快痒疯了。
好像看到了地球的地心。上面黑漆漆的火山因子愈加活跃,在圈好的活动范围内疯狂撞动,好像她止不住的痒感啊。再一下,火山因子直穿地心,地球爆炸。
“够了。”
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多话……!她想回家,她想回家啊!都催了几遍了。这两人抓着机会就自说自话,完全不管她想不想听。
她使劲晃动了几下,温渟站不稳,这才发现她是真生气了,赶紧把她放下来。
“我说我想回家,两位,听清了吗?”
她一脸愠怒,对面两个人都闭紧了嘴。
“月月,你这个脚上楼还是费劲,我送你到楼门口总算可……”
“停下。我说,请你尊重我的意见。”秋似月带着气,冷声道,“别以为我说了心里话,就没别的情绪了。你背着我说我是你未婚妻,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就算没有过去,我们起码也是朋友,你就是这么利用我的吗?”
“还有你。”似月转过头,看着温渟,怒气更盛,“你,骗子……”
刚要继续骂,黑魂病都到嘴边了,赶紧咽回去了。让江声听到是什么样子,自己竟然改信鬼神了?可笑。
而且,痒得快死了。
“不说了。”
她拖着腿,脚步一深一浅,消失在楼道口。
江声叹气,警告地看了温渟一眼,上车走了。楼门口对面有一处草丛,温渟被骂得委屈巴巴一脸怒气,蹲了过去。
她骂江声那么温柔,骂自己嫌弃的跟什么似的!还有,巫雩这人净给他找麻烦,接下来要怎么解释——
秋似月一邻居遛着狗路过,瞅着温渟这一身黑蹲在楼下,吓了一跳。
“哟,小温这是?”那邻居定睛瞅了瞅,“小秋没给你开门?”
温渟用鼻音哼声,“吵架了。”
那邻居嘿嘿一乐,支了门,给他放进去了。
电梯干等不来,他三步并两步往楼梯上走。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真是猪脑子。
做点弊啊。
一闪身,他用灵力把自己送到了楼梯口。楼梯间的门一拉开,叮叮叮的电子音正响,秋似月呲牙咧嘴一只手挠着腿一脸释放的模样,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改大门密码呢。
秋似月心里正生气,这会儿正好看见生气的源头,手上动作更快了,噼里啪啦一顿按,眼看着就要改好,温渟横着胳膊过来,一只手把门锁全罩住。
怪不得刚才这么着急。温渟心里发小,原来是这脚托不舒服。
他赶紧扶住门,正了正脸色,“讲理的人总要听听我的解释。”
秋似月不服气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说我不讲理?”
……失算。温渟赶紧摇头,把住门,快速解释了一通,“关于我的身份,巫雩只是我的……一个亲戚,他说的都是假的。”
他以为他解释完了就没事了,反过来气鼓鼓,“倒是你,你说说吧。你怎么突然就变成江声的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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