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走了,你可要记得时时想我才是。”书越筝此话说得格外自然,毫不避讳。

岑澈那添置果脯的动作顿了一顿,呼吸似乎也随着书越筝此话凝滞下来。半晌后才闷闷地回了句:“嗯。”

昨夜疏窗孤灯,岑澈罕见地做了个冗长无尽的梦。

梦中是许多细碎场景交叠,他却像是一脚踏入迷雾之中,诸多画面都看不清晰,只是很多声音在耳边环绕。

“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

“别回头!”

“但你来了,每次我很害怕的时候你都来了。”

“这世间若是有你喜欢的东西,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哪怕用千倍万倍的力气,拼了命也要将其护得好好的。”

“我种这里,好不好?”

“可在我这里,是要将先生仔细珍重的。”

那道声音太过熟悉,岑澈如遭雷劈般登时僵在原地,几乎一瞬他就辩出了那是谁,

是书越筝。

而在这些只有书越筝的画面尽头,是格外有冲击力的一幕。

那是间有些阴暗的房间,但书越筝的面容格外清晰,只见她红色发带高束,满头青丝倾泻而下,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俯首定定吻着面前人。

发丝尽数落在那人脖颈处,只是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岑澈却始终看不明朗。

观此情此景,岑澈用了些时间消化这些画面。心口缓慢生出几分艰涩,有股不明所以的忌意一点点蔓延而上,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悉数吞没。一想到她会那样喜欢一个人,他便再也没法冷静,各种情绪交织,理智全无。

即便这只是他过于真实的一场梦。

怕掩饰不好自己的情绪,所以干脆就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在他之前在书越筝心底大抵也是这样的,她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妥。

“就这样离开,书府那几人可会刁难你?”岑澈又抬手沏了两盏清茶,将一盘果脯自然而然推向书越筝。

“此事说来也怪。”书越筝抿着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昨日公主向我开口,说这次离开洛阳前要跟书向丘和离,今晨恐怕就已经入宫面圣了。”

即便书家人要杀她,她也毫不畏惧,只是她不想再将岑澈卷入这些是非。于是她话音一转,轻笑着开口道:“既然公主要亲自带我离开,想必那些人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自己的女儿去世后一时想的不是敛尸下葬而是为不失权势寻人替代。亲生女儿尚能如此,对待旁人恐怕更为苛刻。这样的人毫无真心,满腔算计又心狠手辣。公主看清他的真实面目,这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师父所言极是。”书越筝顺手接过岑澈递来的吃食,囫囵吞了几个,总觉得与上次来吃到的不同。像是酸涩味褪去,只余甘甜的桃干,“今日这个格外好吃。”

那是上次管家专门为二人准备的,只是书越筝走得早,没能吃到。岑澈见她满意:“你喜欢就好。”

“师父,好香,是新种了什么花吗?”书越筝撑着矮几坐起身来,挪了几步行至窗边,抬手推开窗叶,她斜斜倚着向曲廊远眺,果不其然,在廊道拐角看到了几株开得正盛的桂花,而窗前也放着几盆,清香扑鼻。

“是桂花。”岑澈在她身后款款而来,抬手将窗叶支了起来,向书越筝耐心解释,“前几日管家添置的,说是种名为日香桂的四季桂。”

“师父喜欢桂花?”书越筝信步闲庭地挪向岑澈。

“这世间诸花各美其美,但流年易逝花期短暂,最多不过一季而已。”岑澈指尖轻落在绿叶上,微微下压,便有露珠歪歪斜斜滑过他的指尖,坠入泥土顷刻消逝,他温声继续道,“唯四季桂不同,季季可见。”

岑澈在她身侧望着她,忽而定定开口:“那你呢?阿筝,你喜欢什么?”

在那样一个梦境后,想要了解她的心意过于强烈,往日里于他而言冒昧的疑问就这样问出口,甚至连亲昵的阿筝也就此脱口而出。

书越筝没注意到岑澈骤然沉色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温声道:“玉兰花。”

“师父。”书越筝的视线落在自己并没那么精致的指尖,有些恍惚开口,“我非常喜欢玉兰花。”

“为什么?”岑澈听她笃定语气,有些疑惑开口。

“因为……”书越筝侧目望着面前岑澈的脸,见他神色凝重,她带了笑意挪开视线,瞥向窗外曲廊故意打岔道,“是玉兰花看着我长大的。”

“这是什么道理?”岑澈被她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不住好奇。

“师父也知道,我不是书家的人。”书越筝的话音放得很轻,“玉兰花是我幼时最喜欢的花,初春玉兰开花我就倚在树下读书,秋末天气温凉我就躺在树下小憩,那段日子对我而言是人生中罕见的一段清闲的日子。”

话音刚落,书越筝忽而扭头看向岑澈,未有片刻犹豫抬手握上了他的袖口。

目光中满是令人无法拒绝的殷切期盼。

“师父啊!”书越筝这声唤得格外谄媚。

听到这句时岑澈不知为何忽而有些背后一凉。

他抿唇应道:“怎……怎么了?”

“你也送我一棵玉兰树,好不好?”

不知为何,那时梦境一般无二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时,岑澈只觉手脚发凉,他默了半晌,缓缓意识到这句话里书越筝用了“也”这个字。也就是说,有人在他之前,就已经送了棵玉兰树给她。

思及此处,岑澈眸光微暗,略为罕见地一口拒绝了她的提议:“不好。”

梦中场景历历在目,岑澈指尖暗自攥着衣袖,转身离开了窗边。

岂料那边书越筝却像是猜出他会拒绝似的,蹦蹦跳跳就窜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口道:“送一棵嘛,师父,不是玉兰也行。”

“不要。”

“师父,好不好吗?”

“不好。”

“好。”

“不好。”

“好。”

“不好。”

……

“不好!”

“好!”

过于信赖习惯,当然不是好事。

“师父应下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书越筝见得逞了,翘着嘴角笑得很是开心。岑澈见她如此,只得无奈地随了她的心意,竟也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书越筝得了允诺,又挪步向一旁,握着卷竹简在手中。岑澈看她模样惬意,不由得好奇,她为什么总是能从什么角落里摸出些东西把玩。

罢了,能博她一笑,纵使从前她与什么人有过多么撕心裂肺的过去又有什么所谓。总之现在是他守在她身边,他绝不会轻易放手。她的那些回忆,他来一点点替换掉就好。

“你想要玉兰吗?”岑澈垂眸看着她,温声道。

“想要。”书越筝以手支额,有模有样地提着要求道,“师父啊,独独一棵太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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