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殷子怡的确是来寻许昼宣的。
看见许昼宣前脚刚从学校离开，她就是跟时老师打听了去向。
优学班——
似乎她也能名正言顺过去。
平时她最不爱往这跑，每年都很讨厌妈妈在这的续费，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殷子怡退开两步，整理好衣衫，望向许昼宣：“许昼宣？”
许昼宣自动忽略这道声音，目光一直放在林小满身上，沉默两秒后张口：“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昼宣。”林小满摇摇头，站稳脚跟，拉开与许昼宣的距离。
殷子怡主动往许昼宣所在的方向靠近，一改之前的硬气态度，几乎是撒娇道：“许昼宣，都是她！”
殷子怡指着她：“林小满对我出言不逊，身为优学的服务人员，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听完一长串说辞，许昼宣才慢慢吞吞扭头去看殷子怡：“说完了吗？”
殷子怡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许昼宣会这样回应她，不高兴反驳：“许……”
“我没说明白吗？”许昼宣声音很冷，脸上却没什么神情。
过于平静。
林小满不知道许昼宣什么时候来的，又听见他们多少对话内容。
很明显，许昼宣，现在，是在生气。
殷子怡走之前剜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憎恶，满是对她的厌恶与嫌弃。
林小满上前去收拾那一团乱麻的盒子看，喃喃道：“许昼宣你怎么来了，不是有课吗？”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也在这里。”许昼宣说完默默走上前来，站在她身侧。
林小满关上盒子，忙转身：“许昼宣我是想晚上回去再同你说的，没想要瞒着你。”
“没想要瞒着我？”许昼宣了冷笑一声，“那陈旭是怎么说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是不是，林小满？”
这一点，她无可辩驳。
按照许昼宣的说法，这就是欺瞒，就是先斩后奏，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伤害呢？
况且，这根本不是重点。
如果她脚下站得不是许家得土地……
“宣宣，我真的只是想晚点跟你说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林小满主动去牵许昼宣的手，轻轻摇着着他臂膀，想祈求原谅。
许昼宣注视着她，眼眶里渐渐生出一丝温柔，心里藏着的千言万语一时间难以开口，只化作一句生硬的话：“跟我走。”
要是林小满愿意跟他走的话，要是林小满愿意紧紧抓住他的手的话……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许昼宣！”林小满叫住他，渐渐睁开自己反被握住的手。
“现在……”
许昼宣重复，再一次明确表示：“对，就是现在。”
“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有什么事情我们晚点再说行不行？”林小满顾忌着不搞特殊，柯姐已经对她有意见了。
“林小满？”许昼宣眼中透露出不可思议，连名带姓郑重叫她，“你真把这儿当你要尽职尽责的地方了吗？！”
“为什么啊？”许昼宣直白问。
“我想要留在这里，是……是我的选择。”
“你不是有其他选择吗？不是还有很多选择吗？”许昼宣想不通，明明她都已经为她安排好了。
“究竟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许远……我……！”
”啊啊……！”
门口走进来一个女生，还挺着急的，冲进来看了一眼又尖叫着跑开，打断许昼宣后面的话。
林小满缓缓说：“我没有什么苦衷，我是自愿要留在这里的。“
许昼宣偏开头，往洗手间门口方向看，喉头生涩，难吞咽下去一些苦涩。
恍然间，他有些看不清林小满，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她做得那些事，有些是情理之中，有些总是意料之外。
他，只能将记忆中的那些归结于林小满是个善良的女孩子，算作林小满对他的好。
这是偏爱。
一种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偏爱。
无数个曾经，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主动走近这样的他。可突然有一天，就是有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温暖。
许昼宣情绪外泄，从柔软心底生出一丝脆弱，缓了口气说：“小满，你应当知道我与许远山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吧，你拒绝陈旭而选择许远山，就是在拒绝我。他许昼宣能给你的，我是给不了你是吗？”
林小满深表歉意：“我真不是拿你寻开心，你可不可以不要用拒绝什么的词汇，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对！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许昼宣大声道，在跟林小满言明。
她那句，不代表什么的，卡在喉咙里，多一个字迹都说不出来了。
许昼宣怎么说都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她好执着，许昼宣大概就是这样想她的吧。
是她执着吗……
她被困在这个反复刷机的世界里，是她的错吗？
她只是想出去，想带许昼宣出去，她也是没有办法，终究让这一切成了迫不得已。
“许昼宣，我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坐下来说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彼此说冷冰冰的话。”
许昼宣胸口起伏着，“你还要怎么好好说？我没有好好说吗？”用力压抑住许多一触即发的激动情绪。
他稳不住，根本不受控制，开始变得不像自己，收不住自己身体里的躁意，对林小满满是责怪的斥声。
“林小满，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林小满沉默站在原地，没说话。她也不敢去看许昼宣，似乎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对着她。
许昼宣没再给她留下任何眼神和话语，径直转身往外走。
她视线追过去，他没回头，干脆利落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眼前，甚至连她脑海中的记忆都带走了。
想念一瞬间在心底丛生，她抑制住想追出去的冲动，知道就算这么做也是于事无补。许昼宣心底有道裂缝，她填不起来。横在他们中间的，是现在无法解决的矛盾。
她心里一边放不下优学星选，一边也放不下许昼宣。
疲累看向镜子中，眼角泛红，星星亮亮一片，有湿润的痕迹。
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想让淅淅沥沥的水流冲走这一切，带走这个下午里的不平静。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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