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晟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摆了摆手:“我与舒大小姐素未深交,贸然相邀,反倒失礼。还是知渺姑娘……更熟络些。”

知渺这时才怯怯开口,声音细若蚊吟,脸颊泛着薄红:“殿下谬赞了。只是长公主殿下身边离不得人,奴婢……”

她说着,又偷眼看向姜晞,那眼神里的期待像水里的浮萍,藏不住地冒头。

姜晞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暗笑。

这丫头,既想踩着“奴婢”的身份博同情,又想借着姜晟的邀请踏出去,算盘打得倒精。

她故意叹了口气,语气放得格外宠溺:“你正当花季,总闷在我身边做什么?这盛夏美景,本就该属于你们年轻人。去吧,好好玩。”

陈怀远也在一旁应和:“府里有我照看着,你们只管选个晴好日子去玩。”

知渺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忙福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谢长公主殿下,谢驸马。”

———

很快,便到了泛舟赏莲的日子。

晨露还凝在廊下的芭蕉叶上,东宫的马车已碾过公主府门前的青石板,停在了垂花门下,乌木车厢配着银质门环,在晨光里透着低调的贵气。

知渺站在阶下,望着那悬着玉坠的车帘,竟有些手足无措。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露出姜晟的侧脸。

晨光斜斜地打在他下颌线上,将那道利落的弧度衬得愈发清晰。

“愣着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带了点晨起的微哑,目光扫过她时带着慵懒,“上来。”

知渺慌忙福身,声音细弱如丝:“殿下,这不合规矩,奴婢……奴婢步行跟着便是。”她垂着眼,能看见自己鞋尖沾着的草屑,与那华贵的马车格格不入。

姜晟却没动,只挑了挑眉,语气里添了几分刻意的威严:“孤让你上来,谁敢说半个不字?”

这话像是说给她听,眼角的余光却扫过周围垂首侍立的仆从,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知渺这才咬着唇,小心翼翼地踩着车凳上去。

车厢不算宽敞,铺着厚厚的云锦垫,她刚在对面坐下,车帘便落了下来,将外头的晨光与视线都隔在外头,只余下两人间不到两尺的距离。

姜晟今日穿了件暗蓝色的暗纹便装,领口松松地系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肩背流畅的线条,比往日束着玉带时更多了几分随性的俊朗,愈发显得气度逼人。

知渺很想保持淡定,却还是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目光落在自己交握的手上,她分明能感觉到对面那道视线,像带着温度的网,轻轻罩在她身上。

姜晟看着她泛红的耳垂,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东宫和长公主府的侍女见了他,多半是垂首敛目的羞怯,或是故作矜持的试探,他早已看腻。

可知渺不同,她的脸红像是浸了晨露的桃花,带着点惊慌,又藏着点忍不住的雀跃,竟让他心里泛起些陌生的痒意,像有只小兽用爪子轻轻挠着,不疼,却挠得人心头发紧。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移开视线:“你可知今日同去的还有谁?”

“听长公主殿下说,有段家大公子与崔家二公子。”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平稳,尾音却还是微微发颤。

“嗯,”姜晟应了一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他们两家是皇商,小时候孤常和他们一起玩。”

知渺早已做足了准备功课,便顺着姜晟的话道:“世人都说段公子温润,崔公子爽朗,想来都是极好的人,也难怪能与殿下相交。”

她说着,偷偷抬眼瞟了他一下,见他没动怒,才敢把话说得更柔些:“能与殿下称友的,自然都是人中龙凤。”

姜晟却忽然敛了笑,眸色微沉,视线像带着钩子似的落在她脸上:“哦?这么说来,知渺姑娘是冲着这两位‘人中龙凤’来的?”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尾音却微微上扬,带着点故意的试探。

知渺像是被这话惊到了,猛地抬头,眼里立刻蒙上一层水汽,睫毛湿漉漉地颤着:“殿下怎会这么想?奴婢不过是想借着他们,夸夸殿下罢了。”

说着,她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了点委屈:“若是惹殿下不快了,一会儿到了郊外,殿下真把奴婢扔在那儿,奴婢可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呢。”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姜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那点莫名的不悦瞬间就散了,反倒被她这副模样勾得心头发痒。

他故意板起脸:“胆子倒大,敢拿这话堵孤,不怕孤一气之下,收回送你棋谱的约定?”

知渺眼底却重新泛起甜丝丝的笑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是君子,才不会失信于人呢。”

此言一出,他还非送不可了。

姜晟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从怀中取出一本蓝色的册子。

知渺凝眸,双手接过,只见那棋谱是薄薄一册,蓝布封皮已泛出温润的旧色,边角被摩挲得微微发卷。

翻开时纸页轻响,泛黄的内页上,棋盘格是用极淡的墨线勾勒的,纵横间透着沉静的古意。

“多谢殿下。”知渺目光在棋谱上流连半晌,方才抬起眼,眸底似盛满星光点点,“这棋谱奴婢一定好生珍藏,日日翻看!”

“这么高兴?”见她欣喜的模样,姜晟眉梢微扬,“孤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钟爱下棋的侍女。”

知渺垂着眼,指尖轻轻抚过棋谱上泛黄的纸页,声音温软却清晰:“奴婢幼时曾听父亲以棋喻世,说棋子虽小,却各有其位,落子无悔便是担当。这世间许多事由不得人,唯有棋盘上,黑白分明,进退都能自己定夺。”

闻言,姜晟微微一怔,似是有些诧异听到这些话,随即,又漫不经心地冷笑一声:“你这说法,倒是新奇。”

下了马车,便见段涵和崔易之已经在翠映湖边等候。

“见过太子殿下。”

段涵一身白衣,手执银白折扇,面带笑容,温润如玉。而崔易之身着青色长袍,矜贵内敛,疏离有礼。

名不虚传,两位公子皆是身姿笔挺,芝兰玉树。

“今日游玩,讲这些虚礼做甚?”姜晟语气随意,显然与二人关系密切。

“见过段公子,崔公子。”知渺福了福身。

崔易之被知渺吸引住了目光,咋舌欣喜道:“这便殿下说的‘棋艺高人’?瞧着倒比池里的荷花还娇。”

知渺被他说得脸红,往姜晟身后缩了缩,指尖还悄悄拽住他的衣袖一角。

姜晟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靠了靠,挡住了崔易之直白的目光,语气淡淡:“注意些分寸,这是长公主府的知渺姑娘。”

段涵忙笑着打圆场:“崔二这张嘴,早晚得让人给他缝上。姑娘别见怪,他是瞧着殿下难得带女眷来,新鲜得紧。”

他目光在两人交握的衣袖上转了圈,话里带了点深意:“昨儿殿下还说,要找个懂棋的来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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