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方才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人说话?”祝成功跳下窗户,来到嫣红面前。
嫣红忙扯出笑脸迎上前去,挡住他的视线:“郎君听错罢,我一直在房里,可能是外边的人声。”
“可我真是听见了,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祝成功疑惑,说罢就要往内室走。
嫣红轻轻笑道:“哪里有什么女人,要有不也是我吗?”她连忙起身,拉过祝成功,靠在了他的怀中。
祝成功见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索性也不管其他,他环住嫣红,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想死我了,心肝。”
嫣红娇嗔道:“这几日你究竟去哪里了,信里也不说明白,害的奴家也跟着担惊受怕。”
“哥哥错啦,”祝成功道,“这几日官府一直暗中搜查,我跟几个兄弟们东躲西藏的,不过好在有高人指点,险险躲过好几次,倒还算走运。我这回是背着他们偷偷跑出来的,就是为了来接你。”
嫣红有心试探,拉着祝成功坐下,斟茶道:“那是何人指点?竟然这样厉害,还能躲过官兵?”
“那是自然,”祝成功神神秘秘道,“这回咱们可是搭上一条大船,那人神通广大,前两日还派人去刺杀当朝太傅,谢瑜!”
嫣红一惊,声音都颤了几分:“天哪!真是胆大包天……那人究竟是谁?”
祝成功嘿嘿一笑,俯身靠近了些,神秘道:“此事乃是绝密,等你同我私奔了就知道了。”
嫣红闻言点点头,见问不出什么,也不想让他起疑,便端起茶来,打算直奔主题:“原来如此,郎君辛苦了,还是先饮茶罢。”
祝成功看着嫣红捧着茶的纤细白皙的手指,油腻腻笑道:“喝什么茶,把你喝了最解渴。”
说罢将茶杯抢来一放,起身将嫣红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嫣红自然不愿,有些推拒:“不是要私奔么?这算怎么回事?”
祝成功嘿嘿一笑:“要私奔也要吃饱再上路。”
萧玉柔此时侧躺在床底下,被谢瑜从背后环抱,嘴也被他捂着,躲在床下听了半天,饶是再迟钝,此刻也能明白过来,谢瑜果真是有任务在身,且此事非同小可,甚是与前几日的刺杀有关……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谢瑜似是感知到了她细微的动作,将捂着她的手放开。
此时,上边传来几句:“想死哥哥了。”随后便是一阵细碎声响,祝成功似是抱着嫣红走到了床边。
萧玉柔看着那渐渐走近的双脚,猜到他们即将要做的事,心中一惊。
她瞬间回头,闪着一双大眼,无声地冲谢瑜“哇”了一下。只见谢瑜长眉微蹙,竖起手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啊!”上边传来一声惊呼。
“你这么急干什么?”
“赣你啊,宝贝心肝。”
“让我看看……”
床榻开始不规则的晃动,甚至还伴随着织物撕裂的声音,随后萧玉柔便看见一件件衣衫被扔到了地上。
先是腰带,外袍,然后是长裤,大袜,最后是亵裤,肚兜……
萧玉柔瞪大双眼,不由得红了脸。
她虽看过不少禁书话本,可却从没有这么躲在人家床底下偷听过,虽然害羞,但却忍不住好奇,甚至暗暗期待。忽想起她后边还躺着一个木头做的谢瑜,便莫名又有了几分隐隐的兴奋。
她回过头去,亮晶晶地冲谢瑜眨眼,须臾,她伸出手,将他的脸推到一边,贴着他的耳朵,故作天真道:“太傅大人,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脫衣服啊?”
谢瑜瞧她这副样子,心知她在胡闹,便皱眉道:“噤声。”
他喉结弧度如山,下颌线如刀刻出来一般凌厉分明,鼻梁高挺,深邃的双眸淡淡地垂下,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连着壮硕的臂膀,像一堵坚实墙,散发出独属于男子的气概。
萧玉柔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谢瑜,如今细看,果真是龙章凤姿,俊美无双。
她回想起谢瑜跟她说过从未有过姬妾……不由得心中啧舌。
此等天物竟从未有女子享受过,甚是可惜。
萧玉柔正想着,转回头去,竟是吓了一跳。
只见一双男子的腿分站在床前,与方才不同的是,这腿上此刻没有任何布料覆盖,脚趾正奋力地扎在地上,上边传来声音:“咱们这回试试边走边……”话音刚落,那双赤脚便在房中走了起来,腿的两侧还各垂下一只纤细的玉足。
萧玉柔红脸一愣:“……”
好家伙啊玩的这么花!
此良辰美景难得,她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又想回头调侃谢瑜,却不料忽然眼前一黑,一只手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身后传来谢瑜微微沙哑的嗓音:“别看。”
萧玉柔却闻言不服:“太傅大人好生小气,这等好事怎么就你能看,我却不能?”
“不能。”谢瑜冷淡道。
“只许州官放火。”萧玉柔切了一声。
“你爱看?”谢瑜忽然问道。
萧玉柔正愁找不到机会,憋着坏水道:“那是自然,本宫平日都是看避火图,哪里能如这般身临其境?这姿势我从未看过,好太傅,我知道你爱看,可你别吃独食啊,也让我看看。”
谢瑜没想到萧玉柔竟如此攀扯,顿时血气上涌:“你!”
他似是憋了半天,才在萧玉柔耳边轻斥道:“不成体统!”
他贴得极近,悄声斥责时喷薄出微弱的气流,声音又低,打在萧玉柔耳朵上,像是一只雪白的羽毛钻了进来,酥酥麻麻的。
萧玉柔怕痒,忍不住瑟缩了两下,却若有若无地感知到了身后人的轮廓,带着淡淡的温度和幽幽的兰花香气。
“嗯?”
这是……腹肌?
萧玉柔蹭蹭。
确定是腹肌,还有胸肌?
再蹭。
哇果真是胸肌。
身材真好哇……
萧玉柔越蹭越起劲,见谢瑜没发现,便将手悄悄往后伸……
谢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此时才发现这丫头居然在吃自己豆腐,察觉到那放肆的手,霎时间心头火起,抓住她的胳膊,咬牙道:“萧玉柔!”
萧玉柔正刚摸到两块,却没想到谢瑜直呼其名,吓了一跳:“你大胆!”
谢瑜深吸了一口气,手上力道加了几分,箍住她道:“别动。”
萧玉柔本就做贼心虚,加之他力道惊人,莫名有些害怕,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不情不愿应了一句:“噢。”
头顶的床榻吱呀一声,那边的二人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床榻上,靡声阵阵,喘息不停,随着床榻微微晃动,静谧狭小的空间里升腾起一些怪异的温度,布料的摩擦声与呼吸声也莫名显得格外清晰。
上边的人变本加厉。
“宝贝,喜欢不喜欢?嗯?”
“怎么不说话?”
“这时候要叫我什么?”
“嗯?怎么还不说话?”
“不说话我可就要罚你了。”
话音刚落,床榻便狠狠地晃了两下。
嫣红惊叫一声,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师、师长……”
祝成功似是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声,道:“这才乖。”
随即床榻吱吱呀呀更疯狂地响着,人也咿咿呀呀,听得人好不耳热。
师长?
萧玉柔突然回想自己以前看过的话本。
有些话本确实较为猎奇,各种身份的都有。什么狐妖和书生啦,蛇妖和僧人的啦,寡妇和邻居啦,师长和徒儿的也有,不过都是些龙阳话本,至于男女的……噢,好像是有那么一本,专门讲修仙的。
萧玉柔脑海浮现出谢瑜平日的身姿言行……确实长得不食人间烟火,平日又常穿白衣,像极了话本中不染尘埃的仙人。
“仙人”此时贴在她身后,捂着她的眼,躲在狭小黑暗的角落,听着最龌龊的话。
肌肤相贴的温热触感与此起彼伏的声浪交相辉映,许是错觉,萧玉柔觉得贴在她脸上的掌心正越来越烫,上边一声声“师长”似是添柴加火一般,每喊一声,手心便更烫一分,紧贴的皮肤渗出一层薄汗,粘腻恼人。
是他的手在发烫?
萧玉柔见即会难得,便扯下谢瑜的手,转身促狭道:“太傅大人,这个我知道,我从前看那些话本,千奇百怪,情到浓时,喊什么的都有,有喊相公的,有喊情郎的,还有喊姐夫的……噢对了,咱们就是师徒,哈哈。”
谢瑜闻言甚是窝火。
想他自幼便跟随高人修行,从来都是洁净端方,哪里做过躲在人床下偷听此等大胆之事?旁边的丫头不光吃他豆腐,还不嫌事大火上浇油,净说些孟浪忌讳的话。
他此刻却又奈何不了她,只得紧绷着嘴角,脖子渐渐也红了。
萧玉柔浑然不觉谢瑜的情绪,憋笑道:“太傅大人想什么呢?怎么耳朵都红了?该不会是害臊了罢?师、长、哈哈哈哈……唔!唔!”
谢瑜忍无可忍,伸出手按着萧玉柔的后脑勺往怀中一带,将她整个人按进自己的胸膛。
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此人简直狡猾如狐,捂了嘴巴手不安分,捂了眼睛嘴不安分,不如全捂了,图个清净。
他本想直接出去将那祝成功当场缉拿,可感受着胸口的轻颤,垂眸看了眼怀中憋笑的人,不知为何却没有动。
好在此刻床榻之上雷雨交加,压根听不见他二人的声音。
床榻摇晃得愈发剧烈,每一处关节都疯狂地叫嚣,吱呀声不停,乃至于给人一种要塌了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长啸直冲云霄,二人终于偃旗息鼓。
墨松才敢带人闯了进来。
他一直守在门口,自然将里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他吓得脸都白了,待仔细听了一阵才发觉,并不是三人的声音,且那男子嗓音更尖细些,也并非谢瑜,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可就算不是谢瑜,那也是不好闯的,只能硬着头皮在门口听着,煎熬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此刻声响渐歇,才敢带着人往里边闯。
“抓起来。”墨松道。
几个手下领命,将祝成功从床榻里拽了出来,此时他还没来得及穿好衣裳,赤着上半身,被几个侍卫押跪在地下。
祝成功没想到自己在这落网,鬼哭狼嚎道:“冤枉啊大人,小的不过是来喝花酒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
墨松并未理会,连忙巡视一圈屋内,却不见太傅与公主,心中疑惑。
不过片刻,床底下传来“哎呦”一声,墨松看去,谢瑜拉着萧玉柔,正从床榻之下爬出来。
墨松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二人就这么藏在床底下听……
但他不似墨竹那般喜怒浮于表面,很快平静下来,上前行礼道:“大人,犯人已捉拿,听候大人发落。”
谢瑜面色平淡,微微点头,深邃的眼眸中不见任何情绪,公事公办道:“先将人押去刑部大牢审问。”
“是。”墨松便带人将祝成功押下去了。
待人走远,嫣红才起身下塌,她早已穿好衣衫,上前行礼:“冒犯大人了。”
谢瑜神情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淡淡道:“无妨,此次抓捕,多亏姑娘,不过此案尚有不明之处,烦请姑娘随吾的部下走一趟刑部,将细节交代一番。”
嫣红面色尚且还残留着潮红,但风月女子并不那么羞于此事,视线匆匆扫过萧玉柔,便识趣道:“举手之劳。既然如此,奴家便先不打扰了。”说罢便跟着退了出去。
谢瑜颔首,目送人出去。
萧玉柔一直坐在圆桌旁,托腮看着谢瑜,见人都走了,才挑眉侃道:“哎呀,太傅大人果真在办案,本公主错怪你了。”
她方才在床下憋了半天,闷热的很,一出来就直奔窗前,寻了凉快地坐下,看着谢瑜交代杂事,全然没有床下时的窘迫脸红,倒是一副冷淡正经的模样,心中啧啧称奇。
她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想不到大人竟还有两副面孔,太傅大人竟也有脸红的时候啊哈哈哈哈……”
谢瑜看着她,忽皱起眉头,往前行了两步,高大的阴影笼罩着萧玉柔。
萧玉柔见他面色不虞,止了笑容,仰头道:“干、干嘛?方才咱们才共患难一番,现在怎么又这样盯着本宫看?”
看仇人似的。
谢瑜视线落在桌上的茶杯,边沿上还沾着萧玉柔淡红的口脂,眉皱得愈深,似有急切道:“殿下方才可是喝了桌上的水?”
萧玉柔方才闷在床下许久,早就干渴得不行,看见桌上有水自然倒来喝了。
她一脸奇怪:“本宫方才跟你在床下闷了那么久,早就口干舌燥,看就有水就喝了啊,怎么?”
“……有点,”
“晕!”
话音刚落,萧玉柔便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谢瑜:“……”
·
萧玉柔再次醒来,看见的是自己熟悉的华丽床帐。
她皱着眉头,脑袋沉沉:“水……”
莺儿见了,惊喜道:“您终于醒了!奴婢这就给您倒。”说罢赶紧起身,拿起边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萧玉柔晃晃脑袋,感觉甚是怪异:“我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前一刻她还在跟谢瑜说话,此时却莫名其妙地躺在床上。
莺儿小心地扶起萧玉柔,将杯沿送到她嘴边,觑着她的脸色忐忑道:“是太傅大人送您回来的,他说……说您是不小心喝了下有蒙汗药的水,不过才发现时您就晕过去了,没人知道您喝了多少,他临走前推断您最多半日就能醒来,现在一看果、果真如此。”
萧玉柔一愣,脑子也逐渐清醒,一口茶差点呛到:“什么?下药??他竟敢给本公主下药?”
莺儿放了茶盏,忙不迭跪下,战战兢兢道:“公主殿下息怒,太傅大人说了,那药本是给那逃犯下的,却忘了告知殿下……”
“忘了?”萧玉柔提高了声线,“忘了怎么他不自己喝?”
莺儿脸色白了几分,嗫嚅道:“太傅大人临走时曾言,此事是他没有照看好公主,未能尽到监管职责,他已自罚月俸谢罪……”
萧玉柔柳眉一竖,干笑两声:“给当朝长公主下药,罚俸禄就算了?”
莺儿忽想起什么,忙不迭道:“噢噢!太傅大人还说,若是公主不愿,他还可以想办法补偿公主一二,公主大可提要求。”
“补偿?”萧玉柔闻言摸了摸下巴,“这倒是有点意思,你觉得……哎?人呢?”
莺儿小心翼翼抬头道:“公主殿下,我在这。”
萧玉柔一惊:“你跪下做甚?我是在生他的气。赶紧起来。”
莺儿哭笑不得:“多谢公主。”她问道,“那公主殿下打算提要求?”
“自然是让他别再给我赐婚,”萧玉柔眸子一转,叹了口气,“不过他那死板的性子,要他触犯律法比登天还难,问他要些金银珠宝倒还容易些。”
主仆二人正说这话,忽听得门外的人来通传:“公主殿下,咱们府门前来了个小生,说是求见殿下。”
“见我?”萧玉柔看了眼天色,此时红月高悬,已临近深夜,近日也没人递拜帖。
于是问道:“那小生可有报姓名?”
通传的婢女似是有些忧虑,道:“有,他说他叫陆砚之,在门外哭哭啼啼的,身上有伤,还有血迹。”
莺儿闻言吃了一惊:“如此深夜来访,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
萧玉柔心中一紧,赶忙道:“带人进来,让他去偏厅等我。”
“是。”
萧玉柔起身,让莺儿简单帮着梳洗一番,便去了偏殿。
她到偏殿的时候,陆砚之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抽抽嗒嗒,见了萧玉柔进来,连忙跪下行礼。
“小、小人见过公主殿下。”
“起来吧。”萧玉柔打眼瞧他,只见他双眼肿似核桃,脸上还刮着两行泪痕,额头上磕出了一道口子,久不处理,已经有些干涸。
萧玉柔见状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弄的?深更半夜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陆砚之抽泣道:“此事本不应该来打扰公主,只是、只是……”
萧玉柔见他如此墨迹,着急道:“来都来了,你就直说,这伤怎么弄的?”
陆砚之道:“是我继母……打、打的。”
萧玉柔一滞,她见他深夜来访,还以为是遭了什么打家劫舍的大难,死里逃生出来的,没想到竟是家长里短,当下松了口气。
不过……
萧玉柔看着他头上的伤,道:“不过你这继母出手怎如此的重?”
陆砚之红着眼眶:“回殿下,小人继母嗜赌,原先父亲留下的那些产业已经败光,她这回又去赌钱,还要、要将您给的银子抢去,小人不愿……这才挨了打。”
嗜赌成性之人向来没什么理智,卖儿卖女的都有,萧玉柔也见过一些,心下了然。不过她记得陆砚之并不常住在家,便道:“你不是住在寒梅书斋?此事丽娘不管么?”
陆砚之抹了把眼泪:“我继母没钱了便总问我要,她知道我在书斋做杂役,便总是隔三岔五来闹,我没、没办法只能将银子给她,丽娘……已经帮我挡过几回,可我继母一次比一次闹得更厉害,得知我给您办差后更是变本加厉,我不、不想拖累她,便回家去住,银子也就留在了家中,藏了起来。”
“今日下了工,小人才回到家,便看见她翻出了我藏的钱袋,我本想制止,可却……”陆砚之说罢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赌起钱来不管不顾,今日她还说,若是我不按时给钱,她就要将妹妹给卖了,我妹妹可是她亲生的啊,我想不通,便同她理论,直到她喊来了个男人,她说,这以后便是我继父,叫我赚钱,孝敬他……”
萧玉柔闻言气不打一出来,拍桌道:“岂有此理!”
陆砚之抽噎道:“我自然是不愿,顶了几句嘴,她便跟继父一起打我,将我赶了出来……我本不想烦扰公主,可实在是没地方去……”他抓着衣袖,踟蹰一阵,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求公主收留小人,做个杂役,做个小厮,小人为公主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萧玉柔见他如此,连忙喊莺儿将他扶起来。
她道:“你放心,本宫说过,要与你长期合作,今日起,你便在公主府当差。”
莺儿闻言,面色复杂,冲着萧玉柔挤眼。
萧玉柔不明白莺儿的意思,皱眉道:“你眼睛里进沙子了?”
莺儿见状,干脆俯身,对萧玉柔耳语道:“殿下三思……咱们怎么帮他都成,只是将人养在府中,恐不合适……”
萧玉柔皱眉问道:“为何?”
“咱们府中的婢女太监,都是经过宫中层层的筛选的,他虽可怜,却到底没有经宫中的教导和记册,且又是个男子,况且若是太傅知道……恐怕,影响公主名声。”
萧玉柔却并不理会:“本宫乃一朝长公主,收个人在府中无伤大雅,就这样说定了。”
萧玉柔对着陆砚之道:“至于寒梅斋,你别去了,本宫正式聘你做幕僚,日后便住在公主府内,为本公主抄书即可。”
陆砚之闻言,瞪大了一双眼睛,喜极而泣,磕得砰砰作响:“多谢公主殿下,多谢公主殿下!!”
萧玉柔点点头,又吩咐道:“莺儿,让人给他处理下伤口,熟悉一下府中规矩。”
莺儿几番欲言又止,却也只好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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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谢瑜忙于调查学子舞弊一案,并未再来公主府,只是偶尔将课业差人送至府上,萧玉柔则看也不看,一律扔给陆砚之代劳。
萧玉柔因此过得甚是轻松惬意,只不过出门闲逛时偶有听见一些坊间的流言歌谣,讲她如何跋扈刁蛮,萧玉柔懒得与平头百姓计较,便权当没听见。
还有一则,便是她的失眠症,近日越发严重,总也不好入眠。
陆砚之听闻,便写了一些神仙妖怪之类的话本,送来给萧玉柔。他现住在公主府前院的耳房,是萧玉柔特意命人专门布置的,他的伤看着吓人,实际都是皮肉伤,并未伤及脏腑,是以才将养两日便动笔干活了。
这些话本里的内容是萧玉柔从未听过的,诸如论玉皇大帝为何喜欢男人?王母娘娘下凡与许仙偷/情的几大证据,抑或是牛魔王为何爱吃羊蝎子等奇异的废话,莺儿每晚读给萧玉柔,倒是极好的助眠读物。
萧玉柔这几日烦恼甚少,除了老生常谈的失眠之外,最纠结的不过是该向谢瑜“讨要”什么样的补偿。
莺儿站在廊下给萧玉柔打扇,道:“这还用问,殿下不是最不喜太傅大人催婚了么?常言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既然许诺让您提要求,正是个好机会呐!”
萧玉柔用竹签扎了块西瓜,放进嘴里道:“我是觉得他不像是会同意这种‘触犯律法’的要求的。”
莺儿便道:“那,这个先做个预选,您见到太傅大人的时候便提一提,若是不行,再换一个别的?”
萧玉柔微微点头:“我正有此意。”
莺儿:“那公主可有眉目了?”
萧玉柔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金银珠宝本宫不缺,若说缺什么,那便是保命符了呗……”
毕竟以前一些封疆大吏赏无可赏之时,便会拿到一张丹书铁卷免死金牌,作为庇佑子孙后代的终极赏赐。
不过她是公主,又有谁能把她怎样呢?
莺儿没听清萧玉柔的话,问道:“公主方才说什么?”
萧玉柔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无事。”
夏日临近尾声,蝉鸣闹得厉害,仿佛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疯狂地发出最后的呐喊。
“公主殿下。”通传婢女上前道。
“何事?”
“谢家世子递了拜帖,说今日想来公主府一聚。”
“表弟?”萧玉柔来了精神,自上次避暑宴一别,她许久都没听到过谢云澄的消息了。
不过……
萧玉柔起身,以为自己听错了:“拜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怎的如此生分?”
毕竟以前他可没少翻墙进来。
通传婢女也知此事反常,道:“千真万确,”她捧着拜帖递给萧玉柔,“不信您看,这还是谢世子亲自送来的,只是他脸色……奴婢瞧着有些不大好看……”
萧玉柔接过拜帖看了一眼,果真是谢云澄的字迹,心中愈发觉得不对劲,便抬眼问道:“他人呢?”
通传的婢女忙道:“人刚走不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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