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晓,晨雾未散。

李承桢简单和周钰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大牛、猴子上路往临县去了。

周钰虽受了伤,但毕竟是个大男人,又是堂堂都指挥使,身手还在,这地方也清静安全,用不着她像个老妈子似的操心。

李承桢背上的行囊压着未竟的“入门试炼”任务,这趟去丰延村少说也得三五天,要是遇上什么麻烦,恐怕还得耽搁更久。

太阳偏西时,李承桢在邻县县衙门口停下了脚步。

夕阳下,县衙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泛着冷光,檐角兽首的影子正好将她罩住。虽说是个下等县,衙门看着有些破旧,但那股子官家威严还是让人心头一紧。

她不自觉地捏了捏腰间的布袋——她这命格,最不擅长跟官方打交道。

两个当差的衙役歪靠在石狮子边上,那身洗得发白的青缎公服皱皱巴巴地套在身上,手里的长矛歪歪斜斜地杵着,像两根晒蔫了的狗尾巴草。

日头毒辣辣地晒着,那俩衙役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小县城的衙门向来冷清,平日里哪有人会往这县衙台阶上凑?

那两根长矛早成了拄棍,倒是两条腿来回倒腾着,生生在青石板上磨出几道深浅不一的印子——这差事说白了就是站岗,一站就是一整天,站得腿都木了。

李承桢轻手轻脚走近时,正赶上两个衙役在咬耳朵。

年长那个把长矛往地上一杵,扬起一溜灰:“邪门了,今儿又抬回来一个——丰延村这档子事,都第五具了。”

那声音黏糊糊的,混着午后的闷热,在衙门口的石板地上拖出老长一道影子。

旁边年轻些的衙役突然挺直腰板,长矛“噹”的一声杵在青石板上:“老哥记错了,那人明明是昨儿半夜没的。”

年轻衙役突然压低声音,袖口沾的香灰簌簌往下掉:“今早抬去尸房那会儿,人都硬得跟门板似的了。这会儿满城的茶馆酒肆,谁不在议论这桩怪事?”

说着抹了把脸,手上还带着昨夜值班留下的灯油味。

在小地方,谁家有点风吹草动,转眼就能传遍全城,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这也是为什么现代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宁可在大城市咬牙扛着高房租,也要逃离那些永远躲不开的闲言碎语。

街坊邻居那些闲言碎语,既消磨人的精气神,又像一张扭曲诡异的道德网,把人捆得死死的。

两人的话音在衙门口忽高忽低地飘着,像秋后的知了叫,字字句句都透着股说不出的不安。

李承桢站在不远处的树荫里,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肩上。她下意识捻碎叶片,眉头一皱又很快松开——看来这四十四号任务,比她想的还要棘手。

李承桢上前拱手一礼,嗓音清越:“叨扰二位。在下奉镇衔司钧令,特来查办丰延村异案,劳烦通禀主簿大人。”

两个衙役的长矛“铛”地撞在一起。

年长的眯缝着眼,目光像刷浆糊似的把李承桢的道袍上下扫了个遍:“你是衔师?”顿了顿,又补了句,“还是个有道门根基的。”

李承桢眼帘微垂,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自然是的。”

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只是腰间除了个灰布袋子外空空如也——虽说正式的衔师令牌还未到手,但体内流转的衔力却是实打实的,这么算来,她自然也是广义上的衔师。

年轻衙役眼睛一亮,手忙脚乱地正了正歪戴的帽子,咽了口唾沫才端出官腔:“道长稍候。”

李承桢背着手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目光却像游鱼似的,悄没声地在县衙内外扫了个遍。

约莫半柱香工夫,那衙役从影壁后快步转出。这会儿帽子戴得端端正正,连说话腔调都跟着正经起来:“主簿大人有请,道长这边请。”说着侧身引路,带着李承桢几个往里头走去。

李承桢微微颔首,抬脚迈过朱漆门槛时,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

李承桢踩着县衙阴凉的青砖地,却压不住心头突然冒出的警惕——令牌都没亮出来就能直接见主簿,这丰延村的祸事,怕是比预想的还要烫手三分。

她跟着衙役不慌不忙地往里走,每迈一步,就在心里把要说的话又细细打磨一遍。

李承桢指尖点在左手无名指第一指节,在心里默算时辰。五条人命——这个数字像块烧红的烙铁,生生烙在她脑海里。

经过月洞门时,她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廊下新结的蛛网,细丝在风里微微颤动。得抓紧了,不然等这网织密了,怕是又要多挂上几条人命。

县衙内一派忙碌景象。书吏们伏案疾书,笔墨纸砚整齐排列,间或传来几声轻咳与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李承桢跟着衙役来到主簿房前,衙役抬手轻叩门扉。

二堂里突然传出一声轻咳,像片枯叶刮过窗纸。“进来。”那声音沙哑得厉害,鼻音浓重,八成是抱病在身还来当值。

门缝里漏出一丝清凉的薄荷香,想来这位主簿大人定是熬了个通宵。

李承桢抬脚跨过门槛的当口,案桌后坐着的男子猛地抬头——鼻尖通红,像刚在朱砂印泥里蘸过似的。

他手中狼毫“啪”地往笔山上一搁,带起的风掀开宣纸一角,赫然露出“丰延村”三个墨迹淋漓的大字。

“阁下就是……”

李承桢抱拳一礼:“在下李承桢,奉镇衔司之命协查此案。”声音不紧不慢,像檐前滴水般清透——既守着官场规矩,又带着几分出尘之气。

主簿慢慢直起身子:“丰延村……?”手指却在堆满文书的案几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声响。

主簿扫了眼李承桢身后的大牛,那魁梧身形瞧着就叫人安心。再瞧大牛肩上蹲着的金毛猴子,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八成是收服的灵物——这位道长果然不简单。

也不知是风寒作祟还是怎的,主簿瞧着李承桢,只觉得这道长通身透着股子仙气。

“按规矩得验看道长的接令文书。”主簿说着已不自觉伸出双手——那盖着朱红司理大印的文书,可是开启县衙密档的唯一凭证。

事情再急,规矩不能乱——在职场犯错最多扣薪离职,若在体制内出了纰漏,运气不好可是要蹲大牢的。

李承桢心下稍安,从腰间布袋取出接令文书,双手呈上。

当日朴司理盯着李承桢把文书收进布袋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方铜印他特意蘸饱了朱砂,盖下去时连纸面都压出凹痕——生怕这穷道士反悔,非要用印泥把后路都堵死才罢休。

主簿取出印鉴留样册仔细比对,确认无误后,神色明显缓和下来:“那便派个熟悉当地的差役,随道长走一趟。”

“这燕捕快最是机灵,连谁家灶台朝哪开都摸得门儿清。”

李承桢唇角微扬:“主簿大人费心了。”

这些官场上的云山雾罩,她向来避之不及——幸好这位主簿倒像把快刀,没让她多费唇舌。

她接触过一些从体制内转战商场的“前官员”,这些人总是不自觉地把机关里的官僚习气带到企业经营中,实在让人头疼。

这些人最拿手的就是打官腔,张口就是一套套虚头巴脑的说辞,把简单问题绕得云山雾罩。明明三句话能说明白的事,非得拐弯抹角说上半小时,还自以为这是“说话的艺术”。

明明就是个流程上的小问题,按规矩处理就完事了,非要搞得像在打一场“面子保卫战”——好像承认工作有疏漏,天就会塌下来似的。

他们哪里知道,商场如战场,这套虚头巴脑的做派不仅白白错失良机,更让人看穿骨子里还是那套“宁可不出彩,也绝不能出错”的官场思维在作祟。

商场讲究的是快准狠,那种“一条路修十年”的作风,放在现代企业里简直是个笑话。

那进来的捕快身姿挺拔如新竹,公服腰带紧束着精瘦腰身,皂靴落地震得案上茶盏轻颤。他眉宇间透着沉稳,眼神却清亮有神。

“道长有礼。”燕七抱拳行礼,指节发出松枝折断般的脆响。他眉宇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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