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他们便按计划要去河边放莲灯。
沈霁给几个小辈一人买了盏花灯提在手里玩,胥兰璀一眼就看中那只最漂亮的金鱼灯,师无愁看了一圈,选了只锦鲤灯,齐觉风嘴上说着幼稚,却很实诚地选了只麒麟灯,燕彻站在摊子前想了想,也选了只金鱼灯。
胥兰璀和燕彻走在后面,燕彻垂下头,注视着他们相接的衣角,胥兰璀今天穿着浅青的上衣,素白的罗裙,和他松石绿的衣裳很相配。
他从不敢和她说,他会偷偷观察她喜欢穿什么颜色、喜欢用什么花纹,每次他下山置办衣物了,就会让裁缝照着做,小到腰带、靴子,大到衣裳、披风,无一不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
每回他换上新衣了,他总会期盼她能多看他两眼,就算是匆忙一瞥,施舍给他一个侧目也好。
他从不敢想她会多关注他,更不敢想师姐会喜欢他,可是就在两天前,她和他说,她的心意和他是一样的。
一种浓郁的甜蜜忽然涌上心尖,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他,几乎让他手脚发麻,浑身轻颤。
燕彻将手中的金鱼灯换到右手,两只小金鱼挨在一起,她的那只鲜红灿烂,耀武扬威,十分地惹眼漂亮。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只小金鱼,小金鱼的主人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疑惑:“?”
燕彻忽然笑出了声,低声道:“师姐你瞧,它们是一对的。”
胥兰璀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金鱼灯,她低头看了几眼,认认真真的说:“不是一对的,庭兰,糊灯的纸都不是同一种。”
燕彻脸上的笑意一滞,一颗心怪异地扭曲了一下,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嗯,师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罪魁祸首心比海还大,毫无察觉地指了指手里的灯:“你看,我这个是桃花纸糊的,你这个是宣纸糊的,而且………”
燕彻蓦地出言打断了她,语气有些狼狈:“师姐!”
胥兰璀疑惑地停了下来,抬头瞧着他。燕彻垂下眼皮,极力掩去了眼底的落寞,他指了指天上的明灯,勉强笑道:“师姐你看,天上有一盏莲花灯呢,你不是最喜欢莲花灯了吗。”
胥兰璀定睛一看,果然见到天上飘着一盏极鲜丽漂亮的莲花灯,和那日师无愁送给她的极像,不过要小一些,太沉了就飞不上去了。
她盯着那灯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越久,燕彻就越心乱如麻,突如其来的妒火淹没了心中的顾虑,他将右手空出来,突然凑近过去,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的手相叠着,一起执着灯,胥兰璀茫然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眼底一片通红,像是红眼睛的兔子。
“庭兰,你怎么了?”她问道。
燕彻唇角绷紧,始终说不出口:“没事。”
闻言,她也不再多问了。不知何故,她再也没有抽出手的念头,就好像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将花灯移到右手里,方便他牵着。
两人稍慢一步走到河边,远远的,隔着渐渐稀疏的人潮,她瞧见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师无愁侧目望了过来。
她心里莫名一慌,脸颊像是火烧着了般地发红,她不太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欲盖弥彰地就要松开手。而身旁人的脸色却越来越沉,握着她的指节也缓缓收紧,攥得她手心发痛。
她轻呼出声,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燕彻低眉,看了看她的神情,她漂亮的眉目中隐隐带着怒意:“够了,燕彻,你抓痛我了。”
他被她话语中的冷意刺中,手蓦地松开了,她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滑落下来,带走了那一点儿温热的热意。
手掌还在发痛,胥兰璀低头看着手上那道明显的红痕,扯了扯嘴角,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现在好了,满意了?高兴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燕彻手足无措:“师姐,对不起,我没有用力的……”
她注视他片刻,从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留给他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
“啪嗒”一声,他的心似乎一下碎作几瓣。可他又看了看她的手,白皙的皮肉上落着鲜红的指痕,红得有些刺目,明晃晃地扎着人的眼睛。他又说不出话了,只能自责地攥紧了手指。
胥兰璀狠狠地将袖子往下一扯,努力地遮住手掌,心里不住地痛骂自己有病。早知道就不让他牵着了,动不动就发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是被人发现了,指定不好糊弄。
夜幕低垂,夜空中星罗棋布,明灯如点,从岸边遥遥望去,一时分不清天上的是星星还是华灯。
盈盈的灯火倒映在江面上,一阵夜风吹过,将波光粼粼的灯花搅得破碎,无数的莲花灯在江面上飘浮,沿着江水飘流而下。
燕彻半蹲在岸边,腰间的长剑点着地,他将一盏莲花灯递给她,又在一旁放着从芥子囊里取出的笔墨。“师姐,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胥兰璀回头,拿起莲花灯,咬牙切齿了一番。燕彻嗓音沙哑:“师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的眼睛湿湿的,像是要哭,瞧着有几分可怜。
就凭这副模样,怕是任谁看了都得觉得是她欺负他,胥兰璀沉默了片刻,生硬地吐出几字:“下次不许了。”
闻言,燕彻又立刻高兴了起来,他将沾了墨的毛笔递到她手里,朝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师姐要在莲灯上许什么愿望?”
胥兰璀想了想,半天也没想出来要许什么。她突然站了起来,探头看了不远处的师无愁一眼,发现他极没新意地写了句:“惟愿双亲,妹妹,一世安康,神君赐福。”
落款是宁陵师无愁。
只字未动,每一年都是一模一样的话,连个符号都不曾变动。胥兰璀咂舌,一时不知该说他是固执还是偷懒。
她又去看了母亲,母亲写的是:愿儿女平安,常伴膝下,危崖内外无虞。最后还添了句阿云快高长大,落款是危崖山沈霁。
胥兰璀默默注视了片刻,又转头去瞧齐觉风,齐觉风大大方方地将灯转过来给她:“云裁,你看吧。”
齐觉风写的是“万事称心,长乐未央,俯愿师尊强健,师门平安。”
胥兰璀蹲了下来,想去看燕彻写了什么,却被他警觉地躲开了,他很宝贝地将灯护在怀里,身子向后方一倾,连锦衣上沾了江水都毫不在意。
胥兰璀有点生气,炸了毛似的喊了一句:“我才不看呢!”引得江边的游人都疑惑地看了她几眼。她脸一红,沉默地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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