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尽头,人生有终点。
姜皇后今年四十多岁了,这个大商国最尊贵的女人,在这个容貌走向衰老的年纪决定将“及时行乐”的人生哲学执行到底。甚至比以前更张扬、更疯狂些。
既然人生已进入下半场,既然除了找乐子就无其他事情可做了,那么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朝有什么破事!
皇帝近年来不断有新欢,姜皇后这个旧人如今已不想再贴上去取悦他了。半生风雨半生伤,取悦别人,不如取悦自己。于是,一个大胆的行为便产生了,这个行为叫背叛。
她背叛了她的丈夫。
她背叛了自己坚守多年的初心。
更要命的是背叛会上瘾,不论性别和身份,一次背叛意味着数次背叛。这就不得不提王甲的功劳,这家伙生的俊美,又是忧郁型音乐才子,总能轻易就博得别人的怜爱,加上床上技巧了得——他一出手,便把姜皇后这样的深宫怨妇从“地狱”带入了“天堂”。
从此,人到中年的姜皇后再次爆发出旺盛的精气神。她对王甲的宠爱越来越明目张胆,越来越懒得避人。反正她那皇帝丈夫白天忙着与权臣厮斗,晚上忙着去新宠那里尽丈夫的责任,没事也不会到椒房殿来。
住在这美轮美奂的宫殿里,一边与心尖宠饮酒作乐,一边醉心于靡靡之音,姜皇后隔三差五就喝的酩酊大醉——人生何妨长醉?酒中自有乾坤,管它山河如何,只要社稷不覆灭,本皇后便能日日与美人、美酒相伴。
但是,今天椒房殿内的景象与往日大为不同。乐人、宫女、宦官跪了一地,杯盘狼藉,主位坐榻上玉体横陈——姜皇后坐躺在那,双目无神,脸上有泪痕。
王甲怔怔地跪坐在旁边地上,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趾高气昂的日子总是值得回味的,加官进爵、招摇过市的日子仍然在历历在目,但是刚刚他却失去了所有。
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王甲这条小命刚刚还是在老情人的苦苦哀求之下才得以保留——我才二十三岁而已,富贵荣华却已决绝地与我分手了。
不甘和痛苦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将他从头到脚都淹没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单一句话概括:姜皇后白日宣淫,被大半年不来椒房殿的妘诵皇帝撞了一个正着。不知道是皇帝听到风声故意过来捉奸,还是他想起了往日的相亲相爱场景——过来给发妻一个惊喜。
总之,妘诵皇帝撞见了一个所有男人都不愿意见到的场景。他发了一通雷霆之怒之后,像头受伤的野兽一样冲出椒房殿。
怒归怒,但妘诵皇帝没有说那句话——朕要废了你的皇后之位!甚至,他还接受了她的求情,只是把那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贬回去做庶人,连性命都没有要强取。
这说明什么?妘诵皇帝也许是顾忌家丑不可外扬,也许是忌惮姜皇后背后的家族势力,也许是念及夫妻几十年之情,也许是意识到自己也有错,也许是顾及太子……
那么既然已经东窗事发了,姜皇后接下来会做什么?
垂泪的时间很短暂,很快这位姜皇后就“满血归来”了。只是她的目光很冷——既然如此,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快乐”进行到底!
姜皇后起身让人替自己更衣,随后吩咐——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一回,她要亲自下场——老妇聊发少年狂,左一个娇笑,右一个香啵,步摇襁衣,醉眼步踉跄。作乐须纵酒,亲下场,戏王郎。鬓微霜,又何妨!
王甲作陪,两个人手拉着手,踉跄着在音乐声中穿行。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节点,今后只怕不只是要与真正的快乐绝缘了,大概连伤心也会变成了一种习惯。
舞了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
王甲默不作声,他是这场意外事件的最大输家。不仅丢了荣华富贵,还失去了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征服他的女人的快乐。
想着以后又要开始面对空旷的、没有男人的宫殿,姜皇后愈发想把这“快乐的时刻”深深烙印在自己心中——够了,纵然明天会失去所有,我今天依然是皇后。
随后,姜皇后朱唇轻启:“王甲,哀家的床笫之上需要你去暖着,现在就去,别耽误哀家午睡。今天伺候完了,你就自己出宫吧。”
“遵命!”王甲露出一个撩人的笑容,先行退下了。就算屠刀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也不打算现在就逃命。
这会儿,刚才那个见势不好、拔腿就躲的妘嫣公主见危险警报解除了,小跑进来扑进姜皇后的怀里,娇滴滴地说:“母后,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挑一个不见外的称呼来和姜皇后打交道,略微施展点拿手绝活——撒娇,便让这个没有生育子女的女人心生出母爱,这就是妘嫣的高明之处。
姜皇后:“这么多孩子,就你深得我心。嫣儿,你来的正好,王甲出去后,你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安享余生吧。。”
“为什么?难道是母后厌倦了他,还是他服侍的不够好?”妘嫣是明知故问,她刚才躲在隔壁,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听的一句不落。
姜皇后叹气道:“他要是再留在我这儿会有性命之忧。”
“哦,可是留在他,恐怕将来会对咱们不利。不如……”妘嫣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她认为,与其由着一个失去新鲜感的男宠流落民间,然后四处去炫耀自己和公主皇后那些日子的那些私密事,还不如一了百了为好。
姜皇后连忙说:“不可!不如让他留在你府上吧?”
妘嫣:“那好吧!我府上还有几个贴心人,等过些日子,我把他们领进宫来给您瞧瞧。母后,姓鱼的那野丫头总是找我麻烦,您得替我做主。”
姜皇后马上吩咐:“去,去把被关起来的那位叫过来取悦哀家。告诉她,今天如果不能取悦哀家,那她就别想活着走出椒房殿。”
鱼梦羲从“小黑屋”出来之后,来到了椒房殿。她朝左右看了看,心想——我还以为是因为太子表哥来了,皇后才把我放出来的,没想到他没有来。
说起被关“小黑屋”,鱼梦羲正愁没处诉苦呢。她今早应召见前来后宫见皇后,不想刚进椒房殿的门就被安了一个“进退失据”的罪名——撞见了不该撞见的场面。
随后,鱼梦羲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被“关”的冤枉,被“放”的也莫名其妙。见到妘嫣在现场,鱼梦羲有一种被苍蝇追赶的感觉——我不想招惹你,你能不能也别来招惹我?
一个宫女说:“梦羲公主,请开始表演吧!您今天只有让皇后娘娘高兴了,才有可能回得去。”
取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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