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许思婕跟老师请了几天假，没去学校。
这里的世界观就不在读书上面，回去面对疯子，宁愿不去。
直到周五，开学典礼，会有许多家长和社会人士观礼，因而许思婕很轻松地趁着夜色，进入校园。
沉重的低音在空气中震颤，尖锐的话筒声音偶尔划破寂静的前门区域。
五颜六色的射灯在天空留下痕迹，许思婕顺着灯光的方向，很快来到了操场。
各班在观众区热热闹闹的聚集，她趴在运动场入口处上方的栏杆上，没有去往自己班级的区域。
保安疑惑地来问：“你哪个班的，憋别在这里站着。”
“哦，叔叔，我有哮喘，这里人少，透气。我在这儿待会儿。”
保安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毕竟三三俩俩的学生来来往往，这样的盛会，并没有很多人好好地呆在自家区域，只要安全就行。
许思婕双手把着栏杆，渐渐被每个人手里拿着的应援棒扰花了眼。
她闭着眼，休息干涩的眼球，感觉到酸酸的泪水随着眼缝挤出，未来得及擦，手腕就被握住拉离边台。
许思婕猝不及防，差点左脚拐右脚，幸而那手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当场摔个狗啃泥。
但也没什么好感谢的，那只手就是罪魁，她抬头，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出一张脸，许思婕的那一声“靠”并没有说出口。
两人很快被来往的人撞了几下肩膀，在有人注意到异样之前，沈淮拉着她走过入口长长的通道。
黑暗包裹下，手腕处的温度极度清晰，姿势的原因，她被拉得有些摇晃，但很快前面的人就调整了步伐速度，两个人的位置变为了同一水平线。
一直到敏思楼前的一颗百年大树下才停止，沈淮沉默地松开，许思婕揉揉手腕：“什么事？”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们，大家晚上好。”运动场的主持声昭示典礼的开始。
她反应过来又追加一句：“你不是主持吗？典礼开始了，你还不快回去！”
许思婕只当他是许多位主持之一，催促他赶紧回去，却忘了，开场词会由所有主持人一起。
面对许思婕的焦急，沈淮单手搭在崎岖的树干上，侧身背对着她：“我不是主持人了。”
“为什么？”这是真的惊讶，差点问破音。
听到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沈淮才分几分眼神给她：“不为什么，我打听到极点的位置了。”
话题转移得如此之快，许思婕“啊”的一声，呆愣在原地。
上次见面，沈淮说会找到极点，这才几天？如何做到的。许思婕脑袋里蹦出无数种猜想，最后又一一否定，斟酌语句问：“你怎么找到的？”
“在极北中心，你什么时候去？”
除了偶尔有射灯往这边转悠，两人周围可谓是一片漆黑，但沈淮的姿势还是引起了许思婕的注意：“你为什么侧身背对着我？再不想看到，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不知道哪几个词刺激到了沈淮，他成功转过来：“不是……”
趁他不备，许思婕踮起脚尖，拉住他小臂，骤然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要去摸他脸。
沈淮对上那双眼珠的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眼见她抬手过来，反应很快，攥住：“干什么。”
被拉住的手也腾出来，抓住不安分地另一只。
许思婕双手都被控制住，不甘心地问第二遍：“为什么不让我摸？”
沈淮脑袋转了一下，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为什么让你摸。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吧。”
“那你找我作什么？”许思婕眼睛瞪回去，也不管沈淮能不能看清。
“你不是要找极点？”
“哦，我要找极点，你就帮我找，你怎么这么听话呢，放开，你还要握多久。”这样双手被举着，真的很像傻子的姿势，许思婕眨眨眼，扭动着想要挣脱。
沈淮松开她：“找到极点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那一刹那，许思婕的胸口闷闷地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你说什么？”
“我说，找到就走吧，别回来干扰我的人生了。”
沈淮双手插兜，绕过她：“谢谢。”
许思婕的腰都低了几分，原本以为至少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厌恶状态，现在看来他这么想自己走吗？
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还没缓过来，在想到沈淮躲避的动作后，猛地转身去追他。
沈淮停下来：“你还有什么……”
一束白色的灯光照到他脸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不自觉闭眼，再用手挡已经来不及了。
“你果然受伤了。沈淮，你的嘴巴什么时候能像你的行为那样诚实，跟我走。”许思婕第一次展现出强硬的姿态，沈淮连挣脱都不能。
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两人之间的力量是有差距的。
找了处楼梯拐角，没人，许思婕拉着人坐下来，把手机给他：“举着。”
沈淮没动，她直接杵到人嘴边：“要么拿，要么咬，你选一个。”
短短几分钟，许思婕的说话风格就换了一层，变得不容质疑，不容反抗。
沈淮拿过手机，放在膝盖上，画面扭曲，极其诡异。
但许思婕就像没看到一样，给他疗伤。
手指指腹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皮肤，但此刻，双方都没什么旖旎的心思。
沈淮的脸上，大大小小全是瘀伤，嘴角，脸颊，几乎没有幸免的地方。
“怪不得你不是主持人了，现在这个样子，上去只会全场哗然。”他仰着头，被她用一只手把着脑后，被迫欣赏许思婕同样不怎样的角度和几近冷淡的话语。
“是，嘶。”感受到突然加重的力道，沈淮皱眉，不解地看着许思婕。
许思婕就像没听到，把全脸都细细检查过，没有多余地伤口后才开口：“是什么是，和谁，居然在你手下讨不到好处，沉溪？”
只要她想，答案其实呼之欲出。
在这个世界里，和沈淮战力相近，又知道极点位置的人，只有一个。
沈淮丝毫不意外许思婕能猜出来，在告诉她的那一刻就没打算瞒，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让她看见花了的脸而已。
又是沉默，许思婕没好气地放开他：“随便吧，我走了，极北的中心，跟我们那边挺像，不会也是冰天雪地吧？”
沈淮捏起手机递过去：“是很冷。”
许思婕站起来，下了两个台阶：“它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给你吧。”
说完，没有一丝急躁，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沈淮才翻过手机看了看。
是个二手的智能机，好几年前的，屏幕边框有点花了，但不影响使用。
连锁屏密码都没有，他很轻松地点进去。
压面干净，日常app一个也无，足见手机的主人有多么不在意或者根本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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