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变天
殿试一过,临近年节,百官都忙起来。
宫里宫外都忙着为年节转悠,冼行璋却是难得清闲。
倒不是她故意躲懒,而是寒冬凛冽,不知何时没防住着了凉,她身体本就内虚,寒风入体,发起风寒显得格外严重。
为着此事,侍奉她左右的宫人都恐慌不已,生怕被降罪,池钺等人则是心疼内疚。
冼行璋躺在龙床上,刚喝了药陷入浅眠,宫人们来往皆放轻声音,轻手轻脚地退出。
殿外,池钺正应付着今日第六个想要探病的臣子。
面对羊夏,即便内心担忧,池钺还是努力营造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想叫朝臣看轻陛下。
“羊少府关心,奴自然是不会隐瞒,但陛下确实只是受了冷,需静养两日,并无大碍。”
她不卑不亢,态度甚至有些冷硬,这是她面对除陛下之外所有人一贯的态度,羊夏没起疑,只是问候几句表达个忠君的意思,便顺着她赶人的意思离去。
象寻星待在外间,是一个既不会打搅冼行璋休息,也好随时进去伺候的位置。
见池钺撩开厚重的布帘进来,她压低声音,问道:“这都是第几个了?他们这样一直前来也不是办法啊,”声音里带上丝焦急。
女帝一病,倒像是给了某些臣子一个信号,好不容易才收敛些许,现在倒是又有些旧戏重演。
本也不见他们多关心陛下,陛下一养病不见人了,倒是个个都来得殷勤,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号什么人物。
至于是忠心,还是想探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池钺抿唇,眼中淬着冷意:“呵,他们......一日日来的,生怕扰不到陛下安宁,实在可恨!”
池钺往内殿望去一眼,忧心不已,陛下本就体弱,这些日子一直劳累,还不时离开宫去。
她越想越是自责,陛下年龄尚小,纵使是不懂得爱护自己,她作为陛下的大宫女,怎么也能忘记呢,实在是她的过错啊。
象寻星与她想到一块去了,但她知道此刻不是自责的好时机。
“陛下前几日在忙的事,不能在此时停下,王氏最近有不少动作,齐大人派去豫章郡的人也才寻到点眉目,”象寻星大脑极速运转,冷静自持地分析,陛下做的事并非是一件接着一件,而是数件并行,以防不测,这些事都是在有了成效之后才会让其他人知晓。
在偌大的皇宫,冼行璋的身侧,也只有她的心腹们知晓这些事,本来齐孟和于听潮都不在此列,但这段时日,陛下对两位将军也越发信任了。
池钺拨动炭盆让火烧的更大些,“我明白,你去扶理宫也小心些,齐大人他现在不好多离开宫里,于将军已经去东营了,想来豫章郡的事,有于将军接手,出不了大事。”
“陛下她,”说到这,池钺往里间望去一眼,“陛下的身体见好了,这次风寒虽看着严重,到底不比从前,那些人放松警惕也是好的,松了神,自然会漏出马脚。”
象寻星点点头,二人恢复安静。
殿内炭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是偌大的兴和殿唯一的声音。
女帝一病三日,朝会也搁置了一日,宫内宫外有心人都浮动起心思,比春日还心思烦躁起来。
东坊,临汾巷。
冬雪下的浅,留不到午时便化作水雾,被来往行人踩踏,显得泥泞潮湿,这种冷,是无需刮风就会渗入骨髓的刺骨。
第五府便在此巷中间,因着天气冷,第五明和兄长第五钊都窝在院子赏景。
想起前几日,刚从殿试回来的场景,第五明高中状元,第五钊也名次靠前,府里很是热闹欢庆了一番,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第五泰也笑出眼角褶皱。
他们第五氏虽蒙圣恩,但一向人丁稀少,也不敢多往朝中多加人手,走的是孤臣一道。
若非女帝提及,他最多只会等自己年老时,才让一个孩子入朝受他的荫蔽,但新帝宽厚,现在两个孩子都能入朝献力,也是第五氏少有的兴盛之景。
只是,几日光景一晃,宫中传来女帝生病的消息,让他们也不自觉感到心忧。
第五泰是二品鸿胪寺卿,可以递牌子求见面圣,他们可不能,只得蹲在院子里等候消息。
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年节一过也就不复返了——他们那时就要各上其位,各行其事。
雪虽停,天空仍是阴沉一片,乌云不曾散去,压得人心头沉闷。
“前几日都不下雪了,今日又下起来,淅淅沥沥的,我还以为是雨呢。”第五明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不时翻动桌案上的账本,随口道。
今日飘下的雪太微小,还不及落地便化成水滴,冰得人一激灵。
雕着木头的第五钊,很是认真,手下不停,回道:“南朝的天一向如此,下雨下雪都是这般情景,冷得惊人。”
换刀的空隙,他略一抬头,看见远处的乌云似要聚拢。
“要变天了。”
第五明起身,打算去找好友谈天散心,头也不回,“变天就变天吧,迟早放晴。”
武陵郡零阳县。
好喜发现这两日王氏族人变得不对劲,他们好像是察觉到什么,明面上很是收敛起来,但暗地里的生意更加肆无忌惮。
好像是打算破釜沉舟地干上一趟,随即收手的意思。
这不是个好信号。
好喜皱着眉,在零阳县内随意走动,周围的百姓皆面黄肌瘦,神色萎顿,整个县,竟是看不到一丝生气,每个人好似被无形的大山压住,难以挣扎起身,只能在日复一日的困顿中沉默接受。
零阳县人口不算少,甚至可以算是少有的比较多,但也只有酒楼花街才能见到人来人往的热闹,唯有那些地方才看得见色彩。
“不识好歹的东西!”一声怒喝响起,惊得沉思的好喜一激灵,抬头看去。
一辆牛车停在街中央,车厢用轻纱做装饰,里面人影绰绰,车周围着四个女使,前后各八名侍从拱卫,好大的排场。
刚刚发出喝声的正是站在车旁的一名侍从,只见他用手拎起一个四五岁的孩童,皱着眉半是嫌弃半是不屑地打量。
周围渐渐围上些许百姓,他们投去的视线带着怜悯同情,但更多的是无奈的习以为常,冷漠的地议论。
好喜听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这个小童不知怎么的撞上牛车,又被人家一把踢开,半晌开不了口,侍从逼他跪下道歉,小童冷汗津津虚弱非常,侍从便不耐烦了。
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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