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倪恪凛就一直听到有人在门口徘徊。

那种细碎又小心的步伐,大概非常的耳熟。

只是耳边的手机持续地传来说话声。

每一句话都是指责,谴责,辱骂,谩骂,中心意思是表达他没良心,就知道花天酒地,白生了这么个孽子。

“我知道了。”他说。

一个电话结束又是另一个电话,他又接起来,相似的内容,语气缓和很多,但仍旧是同样主题。

“我知道了。”他说。

挂断这个,接着是第三个,今天他几乎接了一天的电话,在他惹得祸传到国外之后。

“我知道了。”

倪恪凛淡淡地说,他一直躺在床上动也未动,一条腿耷拉在床下,穿着类似于睡衣的刺绣衬衣,乍一看很柔和的搭配,但配上眉眼,有种特别的冲突感。

对面的声音不算耐烦:“就这样,你安好吧,照顾好自己,虽然你已经把自己照顾的太好了。”

“我知道了。”

然后他安静的按断了电话。

“我知道了。”青年对着门口说,“你是不是要给我送饭来着?”

直到此刻,身侧的门在这时才被轻轻的推开,小姑娘的身体像一片单薄的影子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朱红茱手里拎着背包,她自知自己迟到了,很愧疚(多半是害怕)的抿着嘴。

眼前的人满脸都是倦怠,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他揉着耳朵抱怨,“挨骂了一个钟头,是时候补补身子了,哎呦。”

朱红茱赶快走过去,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大包放到他的面前,然后又站在一边。

“厉害。”倪恪凛抬起眼,“麻烦帮我拆开,小姑娘,有点儿眼力见呗。”

朱红茱就把外带包装拆开,然后把里面的所有打包盒一个个的放到一边的矮茶几上,东西太多,茶几上放不下,她就抬头用眼神确认能不能放地上,对方点头,她才敢铺开桌布,再放到上面。

这是学习霞霞的动作,平时她也是这样被徐姐培训的。

一切就绪,朱红茱又站到了一边,她等待着对方命令她继续工作或者走开。

很快,倪恪凛就说:“嗯,你可以吃饭了。”

得到赦令,朱红茱点点头,要扭头离开,但背后的人却喊住她——

“去哪里,就在这吃。”

她回过头,虽然大脑莫名其妙,但身体同样已经莫名其妙的开始动作。

一边迟钝的想,对方怎么知道她的包里有晚饭呢?难道对她的了解程度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朱红茱慢慢的坐下来,把自己的书包拉链拉开,从里面掏出那一小盒三文鱼,也准备吃起来。

“你愣着干嘛,手里的是什么玩意。”倪恪凛匪夷所思的看着她。

女生同样茫然抬头。

他歪着脖子盯着她,似是嗔怪:“我是叫你过来跟我一起吃饭,这是纪念日双人套餐,看,我对你好吧。”

女生恍然大悟的微微张着嘴。她心想,怪不得那么沉。

看来,这个人今天的心情又有点糟糕,要找人陪着吃饭。

朱红茱走过去,为自己挑了一个还算舒服的位置,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给自己的三文鱼腾出了一小处空位置。

倪恪凛看到,不置可否地夹起来,“你姑妈日料店的残羹冷炙么,做的很精致呢。”

她心里一动,果然,霍瑞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监视自己吧..

还好没有把霍瑞的事情说出来,人家是不信任故意找人盯着自己,当面提出实在太尴尬了。

朱红茱默默地吃着,粤菜馆味道略重,她每样菜都尝过一点后就感到口渴,但是想要去找附赠饮品,却发现都在对面的人手里。

那人就懒懒地靠在床边,手里却把两大杯凉茶独占了,他似乎吃的很少,只是一直喝水,然后心不在焉的看手机。

她想了想,很想问是不是因为自己跑的太慢,导致饭菜有些凉了,但还是忍住了。

因为这也是自己最快速度,要是认了错,以后肯定就要跑的更快,那肯定不行。

朱红茱决定闭嘴,加快速度吃饭。

说不定老板只是因为挨骂了胃口不好呢,算了,只要她不挨骂就好。

花雕罗氏虾,她一口把头咬掉,鲜香的汁水浸入舌根。

肴肉冻特别有嚼劲,配合刺身酱油,回味无穷。

紫菜捞黄蚬,汤汁分外的鲜,煮的很软烂。

蟹粉狮子头,入口即化,柔软到不可思议,比平常餐馆的质感好多了。

河虾籽阳春面,龙须面柔滑弹牙,假如她能活到八十岁,一定要煮一碗这样的长寿面。

她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赞美每样菜。感慨着,呀,真是美味极了,今天又是饱餐的一顿,好幸福啊。

然而,等到再抬起头,女生发现倪恪凛正盯着她瞧,双手抱在胸前,旁边放着早就不看的手机。

“你是真饿了。”他静静地说,“不过,这个年纪确实要长身体,倒也正常。”

朱红茱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她今天运动量实在超出了身体本能,胃里的饥饿感超出了往常,以至于太投入,使得她全然忘记了对面还有个人。

自己这么囫囵吃饭的模样尽然被收入他人眼中,而且这个人还是...

不过,倪恪凛貌似并不在意这件事。

他随手指了指她的身后,“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去把这玩意拿走。”

朱红茱回头,看到一个被打开的硕大的琴盒。

里面装的是上次在晚宴上被演奏过,价值七位数的小提琴,它正静静地躺在那,方才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后背。

“上回,不是答应你学这玩意的事么。”

倪恪凛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同样价值近六位数的纯手工小叶紫檀琴盒。

“从明天开始吧,让柏木给你换个...碳纤维材料的吧,这个也太老古董了。”

朱红茱看着边走路边绕圈的男人,有点眼花。

“对了,你怎么学呢?”他像是陷入了苦恼,“嗯,你要让我教,哦,那要十万。”

但很快又否决,“十二万,十五万……至少二十万吧,我这样厉害的人,做什么不是要高收费,你说是吧。”

女生呆呆地站着,说不出是,也说不出不是。

倪恪凛瞧着她这样,过了一刻眼角弯起来。

他突然叹了口气,松口了,“算了我免费教你,但假如学不会,你就把它买下来哦,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可不要哦。好吗,小——”

然后,青年就卡在这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朱红茱很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荒唐的人。

搞了半天,把自己的成绩都查的一干二净,居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低声念出自己的大名,还把分别是哪个汉字解释了一下。

“这样啊。”倪恪凛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仙人矶近茱萸涧,铜雀台临野马冈——”

“所以很美。”

“小猪。”他忽然说,“就叫你小猪好了。”

·

TheJokerandtheQueen。

从此以后,每天朱红茱的任务变成了三样。

她给他每晚送餐,然后他教她小提琴。

本就过分繁忙的学业,再加上练琴这件事,其实已经非常忙不过来。

然而,还有第三样工作。

朱红茱几乎把除物理外所有学科的上课时间都舍弃,不停地在纸上写画运算。

高中数学主要知识点只有一百多个,侧重基础计算和应用,如集合、函数、导数。

竞赛涵盖知识点是它的二十倍,扩展到数论、组合数学、复杂几何等高阶领域,且深度远超课纲要求。

高考题通常有稳定套路,强调记忆和模仿,例如朱红茱最擅长和速度最快的典型题型解法,竞赛则强调反套路化,需在陌生情境中构建全新解法,如设计非常规验证路径或跨知识点推理,思维强度接近“地狱模式”。

而且时间压力大,需要在75分钟完成25题,对逻辑敏锐度和抗压能力要求严苛。

负责竞赛的吴教练从美国飞回来,似乎还在倒时差,黑眼圈很重。

他很年轻,似乎还不到30的样子,据说高中就被报送,现在已经在北美的科研流动站读博后。

看过朱红茱的试卷,同时露出了惊讶和凝重的表情。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随后在纸上的解题步骤上画了几个圈,“你并不差在天赋,而是太缺乏系统训练。想参加夏季的考试可以,但跟别人比,怕是有些困难。”

看女生依旧毫无反应的听着,吴教练以为是打击了小姑娘的信心,便又说,“当然啦,你一个从没基础的孩子自学到这种地步,也是相当厉害,只是参加竞赛是困难了些,但不代表之后可以在大学选数学专业啊。”

朱红茱便又说了一遍自己的目的。

“噢,那这样就还好,”吴教练思索了一番,“你是对的,想要辅助高考这件事,咱们还是值得一试的。但也看你目标了,很多学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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