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扫雪车立大功,运输队起心思
小货车前行,大扫帚紧跟。
“成了!真推开了!”王东扶着扫帚回头大喊。
徐卫东趴在钱进肩膀上作小媳妇姿态:“钱总,您真牛逼,您这眼界不是白开阔的,就得让您这样的人才出国……”
“滚一边去,回家找你家张老师去发骚。”钱进赶紧推开他。
徐卫东嘿嘿笑:“过完年农历的二月初八我结婚啊,你到时候得来。”
钱进一般都会参加队员们的婚礼。
现在城里结婚简单,甚至已经不像六七十年代那样还要朝着领袖像鞠躬行礼,就是扯证然后把新娘子带回家,有钱的去饭店撮一顿,条件一般的在家里摆两桌。
小货车只用两三分钟就把小路积雪全给推开了。
徐卫东看的心花怒放:“这雪被整块掀开了,比咱们一锹一锹铲快多了,也利索多了!”
“乖乖,这木头家伙真管用。”石振涛更是赞不绝口。
小货车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钢铁巨兽,发动机低吼着,排气筒往外冒白烟,车头稳稳地向前推进。
巨大的木楔所向披靡,将厚厚的积雪层从中间硬生生劈开。
被犁开的雪块翻滚着堆积在道路两侧,形成两道更高的雪墙。
钱进挥挥手,石振涛主动带着一队人上去扫地。
他们用不着铁锨了,大扫帚左右挥洒,整条道路的路面扫出来了。
顶多有些地方的积雪太高太陡,会摔落下来,这时候需要有人用铁锨去处理一下。
但这事用不着突击队员了,附近住户自己负责就行。
整体来说,突击队的工作量大大减轻!
小货车转向,沿着道路开始行驶,附近住户看到了,扔下扫帚铁锨过来看热闹。
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除雪车。
不过除雪车毕竟是人工DIY的假把式,不像真正的机械化除雪车那样有用。
车头楔子形状的破雪犁宽度是固定的,有些太小的道路它进不去,有些主干道它又不够宽,最终把好些雪块堆积在了路边。
钱进指挥突击队员:“快,跟上,把两边铲平溜,别让雪块掉落下来砸到孩子。”
小孩们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危险。
他们只知道下了这样的大雪,不用去上学了,这会天气暖和了一点,估计城区里的孩子全跑出来玩了。
本来这些孩子在雪地里瞎闹,看到车头奇形怪状的除雪车,他们跑来围观。
钱进怕有小孩不知死活凑上去出事,便跟着车子驱赶小孩远离。
孩童们一看不懂玩车,那他们就玩雪。
“打雪仗啦!”
孩子们分成好几拨,占据破雪犁推开后堆积起来的厚实且高大的雪块当掩体,就地抠雪互相扔,扔的嗖嗖作响。
雪球在空中飞舞,砸在雪堆上、人身上、帽子上,碎成一片雪雾。
钱进挨了好几下子。
他起初跟孩子们一起欢笑,结果他发现这些小兔崽子故意砸他呢,估计是报复他不让靠近破雪犁。
见此他冷笑一声也扔雪球。
他往雪球里塞石头!
然后一阵尖叫声响起来,时不时还能听见哭声。
有大人一看自家孩子被雪球砸哭了,第一反应不是心疼是羞恼:“你说你个大老爷们的不害臊,被雪球打了哭什么?”
“再哭别玩了,连个雪球都遭不住吗?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嚯,这他么谁啊?你们扔的是雪球还是石头,我儿子额头怎么肿了呢……”
这些声音终归不是主流。
孩童们追逐打闹声此起彼伏,雪地里四处有活力。
男生利用破雪犁堆起来的积雪当掩体打雪仗,女孩子则利用这些高大且整体的雪块来堆雪人。
后面钱进往回走的时候,看到路边出现了好几个大雪人。
不知道谁家小孩把自己的红领巾都给贡献出来,给雪人包头当头巾……
小货车迅速的穿过了几条街道,劳动突击队的除雪效率大大的提高。
大雪封了路,这时候没人去饭店下馆子,所以楼小光、周一行等厨师服务员也出来扫雪了。
随着小货车经过,周一行赞叹说:“钱总,您这法子太神了,这敢在积雪融化之前,肯定能扫出道路来。”
路上有积雪不是麻烦事。
麻烦的是积雪融化后晚上又结冰!
每年冬天医院都很忙碌,感冒发烧的,摔伤摔残的——这可一点不夸张。
老人特别容易摔倒受伤,一旦路面结冰对他们特别不友好。
现在老人要经常去农贸市场买菜,一个不好就是摔伤摔残。
有除雪小货车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扫雪的格局。
它像一把巨大的梳子,在白色的城区里犁出一道道黑色通路。
魏香米很会来事,临时用大红纸写了黑色毛笔字贴在车头上:
除雪先锋号。
小货车开到哪里,哪里有人来围观。
最艰难的积雪清扫工作被攻克了,这样泰山路劳动突击小队的人手就轻松了。
王东去上班,徐卫东带着另一队人,负责清理被积雪压断的树枝和障碍物。
王东走了,徐卫东又开始喊口号:“兄弟们!加把劲啊,把咱们泰山路的主干道打通,跟五台山路的同志会师……”
“不是早通了吗?”一行人哄笑。
他们知道徐卫东是学王东的样子挤兑老冤家。
钱进说道:“还真得好好收拾泰山路,大家换铁锨,贴着地面铲一下雪泥还有已经结冰的那些冰层。”
“这个必须得快,就一天的机会,明天道路肯定彻底结冰,那样就没用了。”
他把这条命令也下发给了其他突击小队,自己在泰山路上一起参与劳动。
这活是除雪车干不了的,不过这活比铲积雪容易。
因为积雪太厚实了!
一行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干活,显得更加轻松。
很快,一团团从他们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像是一台台小火车。
“哎,钱总,你元旦去看电影没有?”徐卫东一边用扫帚拍打着裤腿上的雪沫,一边问道。
钱进摇摇头:“没,下雪去看什么电影?我一直在家里待着呢。”
“钱总哪有那么多的空闲?他多忙啊,我去看了,看的《庐山恋》。”石振涛眼睛一亮,“嘿,那电影确实带劲,周筠穿那连衣裙,真好看。”
“还有那歌,‘啊,故乡……’好听!”
“对对对!我也看了!”
旁边一个叫小马的年轻队员立刻兴奋地插嘴:
“郭凯敏也帅,他俩在庐山瀑布那……啧啧!”
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大家伙一起嘿嘿笑了两声。
钱进还真没看这电影,刚上映那会他忙着抗旱,抗旱结束了他忙着筹建海滨市的核准委,前些日子又出国跟巴斯夫谈判。
所以他看一群嘿嘿嘿,还以为这电影里头有违禁镜头。
结果一问。
只是搂搂抱抱!
这让他白白热血沸腾了。
一群人干着活,围绕着《庐山恋》聊了起来。
得知钱进没去看,好几个人推荐他去看:“那电影拍得确实好,风景美,人也精神。”
“关键是那股子追求新生活的劲儿很好,不像以前那些老片子,苦大仇深的。”
现在的年轻人,无比的向往未来的美好生活。
钱进在旁边拄着铁锨看他们。
就像前世网上很多人说的那样,这年代的年轻人眼里有光。
他们相信自己的未来会越来越好,他们相信只要自己努力那么自家的日子就会过的越来越甜蜜。
感同身受,几个小青年干着活唱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邓丽君的歌曲开始悄悄地在社会上流淌。
不过现在批判还是主题,他们唱的声音不大,但能听出带着点模仿的腔调。
另外有人听到了赶紧提醒他们:“哎哟,你们几个小声点,这东西在家里唱就得了,在路上也能唱?”
“小心让魏主任听见了,又该说咱们听‘靡靡之音’了!”
“怕啥!”朱韬满不在乎,“现在都八一年了,不是七一年,晚上收音机里都开始放国外音乐了,去年国家还引进了国外的电视呢。”
“嘿,《大西洋底下来的人》、《加里森敢死队》,这俩电视剧真好看,真带劲,你们说今年还能引进什么外国电视?”
“钱总队,你知道吗?”
钱进摇摇头:“还真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看看《大众电影》什么的,杂志上会提前介绍的。”
他对当下观众们喜闻乐见的娱乐节目毫无兴趣。
没办法。
他的观影阈值太高了。
对他来说,看这些所谓的‘好看’电影电视剧,真不如去干点公务。
得知他都不知道今年会引进什么电视,一行人很失望。
钱进说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唱歌,无所谓的,国家都说了,解放思想、提高生产力。”
“对,对。”队员们一看自家老大都发话了,一个个得意地扬起了眉毛。
有人又哼起了另一首更“大胆”的歌曲,“何日君再来……”
从早上忙活到中午时分,一行人忙活的肚子空荡荡,钱进提前给队员们下班,各自回家搞饭吃。
同一时间,海滨市第五运输公司那栋红砖砌成的三层办公楼里,弥漫着和窗外雪后初霁、天朗气清截然不同的沉闷气氛。
经理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经理张广福、副经理李国栋、还有调度科长吴晨,三人对着电话机发呆。
张广福拿起搪瓷缸抿了口滚烫的茶水,最后主动发问:
“老李老吴,你们说区里刘主任打这个电话是啥意思啊?”
这问题源自于几分钟前区领导打给张广福的一通电话。
大雪对各区县的生产工作造成了一定影响,各级领导都比较忙碌,所以区领导打的这个电话很仓促:
“刘主任在电话里说口头嘉奖咱们五运,为全市扫雪工作立了大功,还点名表扬咱们司机觉悟高、有办法?这……这从何说起啊?”
吴晨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真就这么说的?是不是说反话啊?刘主任那人我知道,妈的,阴阳怪气是一把好手。”
张广福放下搪瓷缸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没被他阴阳过。”
“但是,我觉得这次他是真表扬咱单位了,当然我只是感觉,我不知道咱手下那帮人搞什么事了,不好分析,你们知道吗?”
吴晨立马摇头:“我不知道,这两天大雪封路,公司车子趴窝一大片,我调度室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是催着要车拉货的。”
“可咱出不了车,这天谁敢出车?咱们那些司机大爷不可能出去冒险的。”
李国栋哼了一声:“还让他们去冒险呢,现在找都找不到几个人。”
他站起来往单位宿舍方向一指:“除了几个住宿舍的,其他人一看下大雪,知道不用出车,干脆连面都不露了!”
“据我所知他们肯定窝在家里烤火炉、喝小酒呢,所以指望他们立功?还为全市扫雪工作立了功?立哪门子功?”
“老张,刘主任电话里就说那么两句话?没别的了?”
张广福摸着滚烫的搪瓷缸,下意识摇摇头:“唉,差不多就那么两句,反正他电话里也没细说,就说咱们公司有司机同志开动脑筋,改装车辆参与扫雪,效果很好,区领导很满意,让咱们再接再厉……”
“你没问问具体咋回事?”吴晨纳闷。
张广福瞪着他更纳闷。
自己手底下这都是一些什么干部?
脑袋壳子里真的有脑浆吗?
李国栋提醒了老伙计:“先不管那帮司机是干了好事还是坏事,上级领导打电话给咱们了,结果咱们能说自己不知道?”
吴晨恍然大悟:“是啊,是这么回事,这表示咱们对手下的工作没有掌控力……”
看这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张广福忍不住笑了起了。
这伙计,真的**出了一个乐呵样。
吴晨接下来一句话让他笑不出来了:
“可这改装车是哪里来的?谁改的?改的啥车?我咋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公司不是有制度要求吗?不准非法改装汽车!”
张广福脸一下子拉的跟棉裤裆似的。
这些司机仗着会开车,净给他们领导添堵,特别不好管教!
张广福认为,自己带领的五运公司在六个市属运输公司里,之所以一直属于不上不下的“中不溜”,主要原因就是手下这帮刺头不听话。
当然,车子老旧也是一个原因,他们主力是解放CA10和跃进NJ130,这两种车属老母猪的,最擅长趴窝。
反正他们司机队伍良莠不齐,汽车劳动能力普普通通,平时跑运输都磕磕绊绊,遇上这种多年不遇的大雪更是抓瞎。
立功?他们想都不敢想。
“不行!这事得弄清楚!”张广福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他今天下狠心了:“妈的,这些刺头平日里老跟咱对着干,这次得杀鸡儆猴!”
“他们敢非法改装汽车?而且还是不经过咱们同意就改装,真是**了!”
吴晨突然问:“呃,老张,他们要是通知咱们,咱们会同意他们改装吗?”
张广福皱眉:“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叫我张经理。”
“我当然不同意改装汽车了,反正这次肯定是有人改装了,可以办他们,这次谁求情都没用,我必须——等等,如果是陈寿江改装就算了,这个咱惹不起。”
李国栋安慰他说:“不会是陈寿江的,他虽然关系最硬,但很会做人,逢年过节咱几个谁没他给的东西,对吧?”
“平时有刺头不肯出远门什么的,他都主动报名跑长途。”
张广福点点头:“有道理,那什么,老李,你赶紧去维修处问问,确定一下到底是咱单位改装的汽车还是有人私自改装的车子。”
然后他又祈祷一样喃喃自语:“千万别给我捅了什么篓子,我还想更上一步呢。”
李国栋应了一声,赶紧小跑着出去了。
没过多久,他又小跑着回来了,脸上表情很奇怪,尴尬、为难、疑惑,看的张广福火急火燎:“咋了?打听出什么消息来了?”。
“经理,搞、搞清楚了。”李国栋咳嗽了一声,“还、还真是那个陈寿江改装车子了……”
“哎哟**他娘咧!”张广福心里咯噔一下子,顿时急眼了,“这伙计平日里挺上道的啊,他怎么今天突然给我闹一个……”
“等等,先听我说完,”李国栋急忙说,“是这样的,维修处知道这事,那个他、他小舅子钱进帮他给维修处打的电话,说要改装一下汽车用来除雪。”
张广福眼睛一转,飞快的琢磨:“等等,钱进亲自打的电话?”
“嘿,钱进做事有数的很,那估计刘主任刚才不是阴阳怪气,是真的嘉奖咱单位了?”
李国栋点头:“对,钱进伙同陈寿江把咱单位的新跃进给改装了,装了个大木头楔子在车头上,然后现在在城区街道上扫雪呢。”
“我听说效果贼好,区里领导路过看见了,大加赞赏……”
张广福嘿嘿一笑:“是吗?不过维修处怎么回事?改装车这么重要的工作,他们不跟我汇报?”
他又不高兴起来:“还是得杀鸡儆猴,杀维修处的刺头!”
旁边的吴晨则一脸难以置信:“老李,你没打听错吧?那什么木头楔子能扫雪?别把车弄坏了,陈寿江那跃进是咱单位最新的一台,要不是看在他小舅子……”
“咳咳,张经理都说了,工作期间称职务。”李国栋翻了个白眼。
你怀疑你马呢。
我堂堂二把手,打听个消息还能出错?
张广福却也关心这事:“对,什么木头楔子能扫雪啊?我怎么有点迷糊?”
“事情是千真万确,”李国栋说道,“我在泰山路居委会里有亲戚,打电话问过了,他说那木头家伙就像个推板,推起雪来哗哗的,比人铲快多了,泰山路周边的街道积雪已经给铲开了。”
“另外维修处也说了,钱进那边下保证不会伤到汽车,所以他们觉得是小事,才没给咱们上报。”
张广福猛地站起身:“算了,咱们先去现场看看怎么回事吧。”
三人也顾不上穿大衣,只戴上厚厚的棉帽子和围巾,顶着刺骨的寒风走出办公楼,直奔停车场。
停车场里,积雪被清理出了一小块空地当道路,几辆披着厚实雪被的解放和跃进卡车静静地趴在那里。
他们目标是越野车,三人都是老司机,张广福亲自开车,直奔泰山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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