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出了月亮,照得一片清冷。
明晏踩着夜色从小路往后山走,时浅紧跟着他,问道:“你去哪?”
明晏回道:“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
时浅调侃:“别折腾我,这么冷的天你要在外面睡觉?怕不是睡到明天早上咱俩尸体都凉了。”
明晏回头冲他一笑,指尖戳了戳时浅单薄的旧袄:“我这衣服暖和,冻不死,倒是你,怎么又穿着这件破袄子出来了,新衣服呢?”
“新衣服留着过年穿呗。”时浅眉眼弯弯,“公子送我的礼物,我可舍不得天天穿。”
明晏嫌弃撇嘴:“瞧你那穷酸样。”
“我本来就很穷。”时浅倒是不在乎,目光投向幽暗前路,心里打怵,“你到底要去哪?”
“怕什么?”明晏食指抵唇,神秘兮兮,“天恩寺后山有个登仙台,风景很好,你放心吧,清净山不高不陡不险,路都修得平整宽敞,沿途的神龛里还点了烛灯照明,不会撞鬼的。”
时浅耳根微热:“谁怕鬼了?”
明晏哈哈大笑。
沿路往前走,石板路变成了木板路,继续走,又变成了泥泞的山路,再往前二三里,夜风呜咽,悬桥在风中摇摆,发出沉闷的声响。
明晏借着月光认真辨别着方向,眺望远处:“这种悬桥一共十二座,跟着上去就到登仙台了。”
时浅好奇:“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桥?”
“不修桥就得绕远路。”明晏指向另一边,“喏,从那边绕,要多走几十里路呢!后来为了方便,天恩寺特意请工匠过来修了悬桥,短的三五丈,最长的十二丈,这些桥将断掉的山路连起来,再上山就方便多了。”
时浅先一步上桥,明晏跟在后面,故意用力摇摆起来。
时浅瞪着他:“别玩了!这要是摔下去……”
“你怕高啊?”明晏蹦跶了两下,坏笑着,“又不是悬崖,摔下去也就滚两下,再爬上来就好了。”
“大半夜的谁要跟你滚下山去玩?”时浅抓着悬桥的绳子,蹙眉道,“竟然用的是麻绳,这种东西不该换成铁链才安全吗?”
“你出钱?”明晏大步往前走,“本来就是给闲人看风景的地方,能给你搭个桥不错了,还挑。”
“喂。”时浅赶紧跟上他,“你别跳了,我瞅着这桥就很不靠谱。”
明晏侧头一笑,余光似乎瞥见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他定睛再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连过了几座桥,时浅稍微放下心,两人很快来到最长的一座悬桥。
明晏总有些心神不宁,几次回头张望。
时浅跟着他看去,玩笑道:“怎么了,撞鬼了?”
明晏在原地顿了少顷,狐疑:“我总感觉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时浅后背凛然一紧,头皮发麻地蹭到他身边:“那……我们回去吧。”
“你真的怕鬼?”明晏很是意外,“你又杀人又信神,竟然还会怕鬼?”
时浅嘴角一抽,辩解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小时候学的天卦,本来就是请卦仙出山才能占卜啊,这种深更半夜的山里,说不定真有山鬼魑魅出没呢?”
明晏想起诏狱里那阵忽如其来的阴风,反而来了兴致,不依不饶拽着他往前走:“怕鬼就好好抓着哥哥别撒手。”
时浅硬着头皮,脚下的桥忽地一晃。
起初,他只以为是又刮了一阵风,然而这一晃之后,整座桥毫无预兆地向一侧倾斜,“砰”的一声轻响,悬桥的麻绳竟然断了一根!
“喂!”时浅一瞬回神,他前后迅速地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抓住明晏往前跑,“绳子断了,快去对面!”
然而,又是一声一模一样的“砰”,悬桥的麻绳再断一根,彻底失去平衡。
时浅往前纵身大跳,抓着半截绳子挂在了山壁上,另一只手还死死握着明晏的手腕不敢松开。
两人悬在半空,碎石稀里哗啦地往下滚。
“我早说了这桥不靠谱!”时浅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他想往前用力攀爬,但抓着明晏根本爬不上去,“这下你开心了,大半夜的真要滚下山了。”
“有人。”明晏此刻的神情却犹如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第一座桥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人跟着了。”
时浅真想把他扔下去算了:“那你不早说?”
“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有鬼吗?”明晏理直气壮地撇清责任,“你说有鬼我才没想到是活人。”
时浅哭笑不得:“好哥哥,你能自己往上爬不?我快抓不住绳子了。”
明晏本是被他抓着手腕,这会用另一只手努力抓住了腰带。
时浅连忙道:“别别别,别抓那里,换个地方。”
明晏的手往下摸,又听见一声警告:“往上!往上啊!你到底想抓哪里?”
“你烦不烦。”明晏抱怨了一句,终于环住了他的腰,然后一个借力,整个人往上稍稍一提,顺势直接抱住了时浅的脖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鼻息贴着鼻息。
明晏盯着他,借着皎洁的月光清晰地看到对方脸颊上浮起的一丝红潮,喉结微微一滑,咽下一口沫。
僵持半刻,时浅定神催促:“你爬上去拽我。”
“你怎么脸红了?”明晏没有动,指尖拂过他的耳垂,“心跳还这么快,生病了?”
“快滚。”时浅被他的体温烫到额头,往后一缩。
岂料明晏把脑袋往前贴住了他:“好像是有点热,着凉了?”
时浅嗅着他的味道,视线却无法从这张玉雕一般的脸上挪开,语无伦次:“是啊,我好冷……不是,好热。”
明晏俯首笑了起来,气息喷在他唇畔。
时浅忽然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坏,他在这九年的时间里被磨出了另一种危险的性格。
充满了诱惑,又深不见底。
“喂……真的要抓不住了。”时浅胸口起伏,感受着他的气息逐渐逼近,“再不爬上去就只能殉情了。”
“啧。”明晏终于往上看了一眼,“真没意思,调情都不会。”
“谁要跟你调情了?”时浅任由他抱着自己往上一点点地蹭,满头大汗地道,“你不害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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