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瞳自幼习的都是些除妖术法,可真不知该如何救人。

左右皆因邪祟而起,她只要将温柳体内多余的死气驱逐出去,使其无法被她看见,大抵就成了。

毕竟任是世间何种气息,她的眼睛都能“看见”。

可问题是,如何驱逐。

她已许久不曾与死气打过交道了。

多年前那一回,她输得一塌糊涂。

——

“师兄,你快要死了。”

“要不我杀了你吧。”

“没关系的,师兄,我再想法子把你救活就好了。”

“师兄,你活了之后,记得把死是何感觉告诉我。”

“师兄,你怎么还不醒?”

“师兄,你去哪儿了?”

刺骨寒意爬上脊背时,昔日朦胧的回忆骤然清晰。

可那是让灵瞳数年来不愿回想的过去,它本该模糊不堪。

未知的情绪山雨欲来,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扼杀。

只因白绸划过耳际绕至眼前,她看见它飘起,却又被束缚着拉回原处。

再不似从前。

巨大的落差就摆在那里,灵瞳的思绪瞬间回笼。

看着面前少年于病榻间挣扎,她忽而想给他一个痛快。

这很不对劲。

因著眼上覆了白绸,她已多年未曾对人动过杀心。

仅仅只是因为撞了邪,死气真的会浓郁至此么?

“别让我死,”

忽而,她听见少年喃喃。

“我要活。”

都说一语惊醒梦中人,灵瞳却被一语砸入梦中。

她下意识后退,指尖握紧发白,白绸下的眸子里好像装着一潭清泉。

她仿佛看见床上躺着的是另一个少年,比他更年轻,与她更亲密。

那少年笑吟吟地看着她,分明一如既往,却握着她手里的刀,送入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溅满全身。

“阿愿……”

在某一瞬间里,灵瞳所有的感官忽然觉醒,喜与悲都突如其来,那样清晰。

少女不知所措,再不愿多逗留一刻,跌跌撞撞仓皇逃离。

而于穷追不舍的鬼气而言,她的气息已彻彻底底留在这间屋子里,经久不散。

正如不便见光的屋子里点了烛灯,光影在郎君脸上摇曳游离,终是惹得昏迷多日的人苏醒。

虽是巧合,却也注定。

——

溟雨郡近日多阴雨,但景色常年是极美的。

风拂春面,舟行江上,花雨温柔。

引得八方游子慕名而来,不舍离去。

这时的驿站总是来来往往,官员,商人,侠客,不计其数。

但衣着精致,像只翩翩蝴蝶般的世家小娘子倒少见。

苏挽华是来替自家竹马寄信的。

听闻这几日柳二兄病了,不方便出门,那寄给他兄长的信只好由她来代劳了。

栎长兄也真是的,宁可一年到头寄信,也不肯回来一趟。

天下这般太平,哪来那么多仗打嘛。

不过能帮上柳二兄,她还是很高兴的。

这样想着,她唇角不自觉上扬,蹦蹦跳跳踏进驿站里。

客人循声看去,油灯金芒般洒在少女身上,让人看一眼便不住心生欢喜。

“让一让,挡路了。”

忽有黑影倾泻而下,苏挽华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身边竟站了位戴着斗笠,一袭黑衣的少年。

“对不住。”

苏挽华自知失礼,忙退至一旁,顺便大胆打量这位少年。

可惜他帽檐压得太低,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知是否是察觉了她的视线,黑衣少年脚底生风,转眼便如出现般悄无声息地消失。

她心觉奇怪,却也并未在意这小小的插曲,只找了张客桌坐下,待送信的人来。

然而有纷纷议论声自那少年离开的方向传来。

“听说了吗,前几日失踪的渔郎昨日回来了!”

“果真?他还活着?”

“可不,胳膊腿都还齐全着呢。”

“一点事没有?”

“有!怎么可能没有。跟你实话实说了吧,那渔郎啊,

丢了魂喽……”

风雨飘摇,油灯闪烁,隐隐约约的黑影中,似有暗流涌动。

——

翌日,溟雨郡依旧是雨,没有丝毫转晴的迹象。

“温二郎君身子骨不错,想活还是能活的。”

“我是个外人,只能从外为他辟邪除祟,死气难对付,斩草除根几乎是不可能的,还是要靠他自己。”

“他有法术功底,需得更加适应邪祟环境,习惯并能将其化为自己的力量,任是何妖邪之气也奈何不了他。”

可自家儿郎出了这样大的事,温夫人已揪心数日,单单如此,并不能让她满意。

“就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么?”

杯盏相撞,发出轻微脆响,灵瞳不欲再多浪费时间。

“想让他活就只能如此,再多的没有了。”

说着,她起身便要走。

只是还未跨出几步,便迎面撞上一人,不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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