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失联05
这场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她在副驾驶上醒来，白楚风还在开车穿过四处是脏污积水的街道。
西门衍扒着座位探头过来，“还能停车吗？小孩发烧了，药都在吉普车上。”
她回头看，小男孩缩在母亲怀抱里，闭着眼发抖，脸颊通红。擦净窗上雾气，水流扭曲了外界景象。
白楚风：“等等，我想个办法。”
他加速，车头撞上吉普车，然后刹车减速，前车也停下车。
“我去看看。”她掏出包里的雨衣披上，打开车门一脚踩进水里，雨点打在脸上。
湿透的裤角粘在腿上，魏澜降下车窗，“怎么了？”
“打开后备箱，有小孩生病了，拿药。”她大声说。
魏澜打开后备箱，她艰难地翻找，顺带发现几个汽油桶都空了，他们没油了，“魏澜！油箱还有油吗？”
“还有！”
西门衍和白楚风交换位置，她拿着药和物资回到车上，看着小孩服下药物。仪表盘上加油的标识还没亮，还有一小半油，她撩起湿哒哒的刘海，“下一步得找个加油站。”
西门衍系上安全带，低头观察周围，喃喃道：“该去哪找……”
他们好像已经离开城市环境，郊外空荡荡，“还会再进市区的。”
车子驶入一个村子，有房屋外墙扛不住雨水的冲刷正在坍塌，路上越来越泥泞，艾西赫枕在窗角看着后视镜里车轮转动带起的泥水发呆。
忽然她视线中闯入一个东西，她下意识往后仰头，车内所有人惊呼，西门衍控制车身远离并加快车速。
那是一张突如其来的狗脸，咧着宽大的嘴，灰色眼珠暴突，满头是血。她往后看，车后跟着许多不速之客，这些细狗蹬着强劲的四肢，灵巧敏捷。
前方吉普车车速明显加快，雨越来越大，西门衍把雨刷器开到最大前视窗依旧模糊不清，“靠，跑不过狗咋办？”
“跑不过就崩死它们。”她脸色冰冷，一颗颗清点子弹，上膛，毫不犹豫按开窗户。
商务车正在超过吉普车，两辆车再次交换位置。车内雨水铺天盖地而来，艾西赫戴上雨帽探出上半身，瞄准那群丧尸狗开枪，“砰！”精准爆头，那条狗失去控制从半空跌落，被车轮碾进泥里。
西门衍伏在方向盘上，鬓边流下冷汗，仔细辨认前方，“日，这村子养这么多狗……”
丧尸狗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她转头一看前方，瞬间缩回车内，伸手，迅速拨过方向盘转换方向。商务车一个急转弯，外车轮边压过S弯边缘，下面是个坡道。转头看见一条狗趁机扑进来，她顶住狗头扣动扳机，将它捶出车外。
车后，谭佳佳控制的藤蔓也无法困住它们，它们锋利的牙齿很快便将“绿幕”咬出一个窟窿。
白楚风半身都湿透，雨水浸湿车座，“妈的，好枪都在他们那。”
西门衍疯狂打方向盘驶过连续弯道，“太多了，真是进了狗窝了……”
白楚风声音颤抖，“前面还有。”
这些狗从四面八方而来，藤蔓只能控制它们半分钟。
艾西赫不停朝前方的丧尸狗开枪，有点力不从心了。前路勉强通顺后，她关上半个车窗坐回车里，呼吸急促。
后方车顶，谭佳佳打开天窗扛着一把狙击步枪探出头，她小臂上的伤看样子已经完全愈合。
“不用全部解决，甩开就好了。”她说。
她看着黑红色的丧尸狗一条条亮出嘴皮子都包不住的獠牙，抬手射击，子弹穿透它的嘴，从后脑飞出，紧接着打进另一条狗的脑门。
“都离窗户远点！”她对缩在一起的幸存者们说。
“往哪走我靠！”西门衍急转弯躲过落石。
艾西赫关紧车窗，扫一眼前路，随手一指，“走这条，找油。”
……
下午，雨势减小，他们把车停在不起眼的安全地带。因为丧尸狗和大雨，所有人都饥肠辘辘，她戴上那顶已经变成黑红色的帽子，穿上雨衣跳下车。
靴子陷进泥里，她拔腿走。魏澜正在清点分发物资，而她拿起塑料桶，决定和西门衍进加油站。
糊满泥的鞋底踩在地上没发出声音，加油站里停着不少车，都是遭遇过攻击的废弃车辆，他们谨慎靠近。
她示意西门衍接油，然后站在他身后握紧匕首。这次他们不打算到便利店内去，外部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味，开枪不亚于自寻死路。
这里很安静，似乎真的什么情况都没有。
“周围好像很安全。”她拧好盖子。
西门衍接完最后一桶，“我们很幸运，没这么碰到丧尸群。”
他们日夜赶路，穿过这个城市，就进入周海市范围内了，而他们的目的地就是B大，那个新建立的军事基地和保护区。
他们很快回到车旁，西门衍开始给两辆车加油。她目光扫到吉普车后的备胎停下，走过去，经过雨水的冲刷轮胎表面非常干净，她却摸不到扎胎的痕迹。
“车上有补轮胎的工具？”她问魏澜。
魏澜眉头紧锁，“并没有，怎么了？”
“不要紧，到周海市再说。”或许只是她没有发现，她压下心中疑惑，上车。
车外温度持续下降，她猜没准过几天就要零下。毛绒外套湿了不少，穿在身上很有重量。车内温度在上升，他们体表的寒冷得到缓解。
艾西赫开车，他们再次上路，傍晚天色昏暗，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脸颊僵硬，她冷静地目视前方。这段路铺满泥泞，轮胎压过路面发出黏腻的声响。
……
夜幕降临时，不仅左大灯发生故障熄灭，他们还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了个措手不及。
艾西赫呼出白气，将雨刮器开到最大频率。暴雨冲击着车顶和前视窗，雨声吞没一切。
西门衍拿衣袖擦拭前窗底部的雾气，嘟囔着：“一到晚上就下。”
艾西赫换挡，忽然发觉鼻子里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抖着手一摸，“靠，鼻血。”
几个人手忙脚乱四处找纸，女人慌忙递过来一张面包上的薄纸，她头也不回伸手接过来攥着堵住鼻子，仔细看路，车速越来越慢。
“看不见一点儿……”她趴着努力辨别路况，继续踩刹车，推了一把西门衍，“你开窗看看，我咋看不见吉普车了？啥玩意一直在动？”
西门衍降下车窗探出头去，瞬间被暴雨浇成落汤鸡，看清前路后整张脸的褶皱都被捋平了，“喂喂喂！右转右转啊！”
白楚风贴着玻璃的脸大惊失色，“不不不！晚了晚了！”
紧接着前视窗上贴上几张丧尸的脸，雨刷器也摆不动了。他们扑在车前盖上争先恐后往上爬，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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