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答,薛嘉宜立时便急了。

“哥——”她拖长了声音,哀怨地喊他:“你又这样!不声不响的,叫我担心。”

虽然今天的事情没打算瞒着她,但见她这样,薛云朔还是起了逗弄的心思,板起脸道:“还管上我了,你是哥哥我是哥哥,嗯?”

薛嘉宜抿着嘴不答,但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意在不言中。

她生着一双乌漆漆的杏眸,眼黑比眼白要多许多,如这般抬着浓云似的眼睫看人的时候,任谁见了都心软。

薛云朔不知叫她这样盯过多少回了,每每见她这样的眼神,还是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他别开一点视线,把那装着吃食的纸包慢条斯理地拆了,才道:“吃吧,我边和你说。”

他既开口了,就不是哄她的。薛嘉宜这才展颜,乖乖坐了下来。

雪白的云片糕入口即化,丝丝缕缕的甜意沁在舌尖,薛嘉宜安静地嚼嚼嚼,听他的话音响在耳边。

“我今天出去,是为了这个。”薛云朔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放在了桌面上:“母亲留下的遗物,总得一探究竟。”

薛嘉宜伸出手,想摸一摸这块玉佩。可感受到上面残留着的他的体温的瞬间,不知怎的,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蓦然抽回了指尖。

她的小动作一直很多,薛云朔没太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听到那当铺掌柜领他去了昭武将军府的时候,薛嘉宜的眉梢蹙了起来。

能叫母亲临终托赖的,一定是值得托付的关系。可朱、宗两家一文一武,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瓜葛。

“好奇怪哦。”薛嘉宜不由追问:“然后呢,那宗将军是怎么说的?”

薛云朔有一瞬沉默。

他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宗尧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什么危险的东西,问清楚他的年纪之后,这人的神色更是大变,像是勘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说,玉佩上的那枚坠子,是宗家的信物没错。这信物,宗家从不轻易许人,知道的人也极少。”

“也许是再上一辈的人有旧,具体得问问那位宗老将军才知道缘由,但可惜几日前,他正好挂帅出征了。”

直到这时,薛嘉宜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劲来,问道:“哥,你为什么……突然要去寻这玉佩的究竟?”

按说他们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

这不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薛云朔却觉喉头一哽。

他偏开头,不去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声音放得很平:“因为我想好了,打算去投军。”

话音落下,小小的一间屋子倏而就安静了下来。

薛嘉宜蓦地睁圆了眼睛,瞳仁轻颤。

薛云朔低下眼帘,浓密的眼睫掩去了眸底隐秘的神色。

——远走行伍,那必定是要与她分别了。

房间里有些暗,他侧转过身,去点亮了灯台上的半只蜡烛。

薛嘉宜的眼下投着一片细碎的、晃动的阴影,不知是因为火苗轻曳,还是长睫本就在扑朔。

她轻声开口:“从军,很危险吧。”

薛云朔盯着那一星火苗:“有舍有得。”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问道:“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吗?”

明明这些年,他一直在读书的,虽说时常进山打猎,但那只是为了贴补家用。

是为了她,才选择走向这样一条危险的路。

虽然不想她有心理负担,但薛云朔没有直接反驳这句话。

她素来敏锐的,矢口否认,只会叫她更怀歉。

“不全是。”他终于还是回转过身,在朦胧的烛光里认真看着她:“我并不喜欢囿于四方书房,日复一日的苦读。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本就向往亲身去建功立业。”

从听到兄长打算投军起,薛嘉宜的嘴角就耷下去了,这会儿听他这话,也只勉力提起来一点。

她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道:“其实也好,不然父亲那边……”

以薛永年的官职,他若是有心阻止,恐怕薛云朔进入考场的资格都没有。

薛嘉宜顿了顿,努力朝兄长扬起一个笑:“哥,不管你走哪条路,我永远都相信你。”

薛云朔轻轻一笑,追问道:“相信我什么?”

她眨眨眼,道:“相信全部的你啊。”

饶是她对她从来都是独一份的热烈,这样不加掩饰的吹捧,薛云朔听了还是有些赧然。

他稍偏过头,趁薛嘉宜放松警惕,右手的掌心落在她的发顶上,重重地搓了一把。

小时候,他就常仗着比她高摸她脑袋,等她大一点,会抗议说,他把她摸矮了的时候,他就不这么干了。

和记忆中的触感并无区别,薛云朔唇角笑意犹在,眼底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过去的十六年里,他们从未分开过。

他甚至料想不到,与她别后,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声音低沉:“留你一人在薛家,我不放心。”

薛嘉宜抿了抿唇,道:“我已经及笄了,是大人了,你不必为我担心许多。”

“而且……”像是怕自己耽误他似的,她甚至还找来佐证:“这段时日,你瞧,不也没有谁再来找麻烦吗?”

薛云朔未置可否,却是摇了摇头。

从当年立时便能与发妻割席的态度来看,薛永年绝对不是一个有情之人,遑论他们在乡下长大,与他本就没什么相处。

这段时间,薛家人是漠视了他们,可这只是因为,一时还没再遇到一个值得把她放上的价码,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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