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伞面上“啪啪”作响,毫无章法。
月亮融化在水洼里,影影绰绰。
在雨伞的簇拥下,霍知枝跨进教师公寓,身上清清爽爽,一点没淋到。
她挽了挽耳边发丝,转身道,“谢谢,你们也早点回宿舍吧。至于论文这边...”
在男孩儿们期待的目光中,她缓缓道,“给你们两周时间,把这个方向近五年的论文整理出一篇文献综述,谁做的最好,我就把项目交给谁。”
男孩儿们面色一变,原先那股兴奋劲儿渐渐灭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个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记得把这件事同步给严钰婷,大家公平竞争。”
她摆摆手,目送几人像鹌鹑似的挤成一团离开,这才转身,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电梯门缓缓内行,合上的前一秒,被一只指骨分明的大掌狠狠扼住。
男人大掌握着电梯门,指关节通红一片。
霍知枝面不改色,抬头看去。
电梯门顿了一顿,朝外徐徐拉开,逐渐展出门外那道身影。
他穿的依旧是白天那套休闲西装,安哥拉红的外套被雨水浸成了更深的绛红色,发丝被一股脑向后捋着,湿漉漉地滴着水,晕开在大理石瓷砖上。
他像从湖里爬出来的水鬼,那双眼中似还冒着幽蓝的火焰,阴恻恻地扼住她的眼眸。
霍知枝只偏头看她,屹然不动。
带着雨夜潮湿的气息,男人迈开步伐,走进电梯里。
他紧紧地随在她身后,打开门,跨进屋里,像只纠缠不休的阴魂。霍知枝一直没说话,直到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靠在门外,垂头思忖片刻,缓缓推开浴室的门。
热腾腾的水雾扑面而来,瞬间沾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热情地拥了她满身。氤氲白雾如轻纱弥漫,男人挺拔的身影在水汽中影影绰绰。
水流从他宽阔的肩背汩汩而下,沿着脊沟蜿蜒,冲刷过紧实起伏的背肌,在腰际汇成细流,没入下方朦胧的阴影里。
听到门响,明烛并未立刻转身。水流声依旧,他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只是微微侧过头,浓黑的眼神穿透水雾,危险地攥住了她。
霍知枝穿得整整齐齐,抱着胳膊倚在洗手台上,声音清冷平静。
“明烛,商量个事吧。”
男人抬手,关掉了花洒。
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浴室瞬间陷入一片黏稠的寂静,只余下水珠滴落的清脆声响,和他低沉的回应。
“你说。”
霍知枝歪了歪头,“你能不能换个车开?那辆宾利停在教师公寓太显眼了。”
他伸手扯过浴巾,动作随意地擦拭着湿发,水珠顺着脖颈滚落,滑过锁骨和胸肌的轮廓。
“换什么。”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嗯...随便吧,低调点的就行。你家最低调的车是哪辆?”
明烛道,“送你的那辆奥迪。”
霍知枝:“...那我把奥迪给你开。”
明烛的目光透过湿漉的发丝扫过来,淡淡道,“你确定,这样不会更显眼吗?”
霍知枝被这话噎住了。
明烛说得对。他放着百万宾利不开,转头开辆几十万的奥迪去上班,恐怕业界才要众说纷纭了吧,那辆小奥迪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有些懊恼,沉沉吐了口气,又道,“那...要不,你搬出去住?”
明烛闻言,轻轻嗤笑一声,将浴巾围在腰间,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他赤足踩在湿漉的地砖上,没有声音,却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霍知枝不得不抬起头,才能迎上他的目光。
明烛他赤着的上半身还挂着细密的水珠,宽肩若斧,线条分明,胸肌不薄不厚,带着潮热的余韵,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他俯下.身,双臂撑在她身后的洗手台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台面之间。
她呼吸间满是他的味道,沐浴露的淡香混着熊熊的荷尔蒙气息,熏得她耳根发热,膝盖隐隐发软。
这糟糕的姿势,和昨天那幕一模一样...
呼...
霍知枝暗暗掐了把大腿。
明烛撑在她身前,眼神晦涩。他离她极近,近到只要一低头便可以唇齿相碰,呼吸纠缠。
他却觉得,这中间的距离那么远,远得隔了无数场漫长而冰冷的雨季。
男人喉结滚动,嗓音低沉,像刀子刮过后颈,让人不寒而栗。
“我搬出去,你想让谁搬进来?奚诩宁?”
霍知枝心下一动。
噢,原来他并非毫不在意,只是将翻涌的醋意压抑至今才泄露分毫。
她觉得好笑,刚想出声,手背上却突然覆上一片温热。
明烛的大掌缓缓覆上她微凉的手,指尖带着沐浴后的湿热,从她的手腕内侧,极其缓慢地、带着试探性地向上流连。
他掠过小臂光滑的肌肤,轻轻抚过肩头,所过之处激起一阵细密战栗的痒意。
最后,那只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他逼近一寸,气息拂过她的唇瓣,低语道。
“如果你总是忘记我们已经结婚的事实,不如,我让集团发一份公告?”
浴室里水雾仍在蒸腾,温度灼人。
霍知枝定定看了他两秒,猛地抬手,“啪”地一声拍掉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我知道了。”她没什么感情地说。
霍知枝环顾一圈这间窄小的浴室,迅速做出了决断,“那还是搬回去吧。”
明烛直起身子,笼罩她的阴影撤离,表情隐在水雾后看不真切,只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随你。”
这一夜静得能听见窗外风过的声音,明烛什么都没做。霍知枝背对他而眠,早晨起床时,意外看见明烛还躺在原来的位置上,板板正正,连被角都未曾乱半分。
这个素来比闹钟还准时的男人,竟会赖床?
霍知枝轻嗤一声,踮脚下床。
可等她吃完早餐,卧室里还是毫无动静。霍知枝出门前看了一眼,明烛依旧睡着。
她看了眼表。今天周二,明烛不用去公司吗?
她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推他裸露在外的肩膀,“喂,明烛,醒醒,七点半了。”
可刚覆上去,手底那块皮肤烫得吓人,她心里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又抬手覆上他的额头。
烫得能煎鸡蛋了!
“明烛,醒醒...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男人听见她的呼唤,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朦胧间辨认出她的轮廓。
“枝枝...?”
他似乎还没睡醒,嗓音朦朦胧胧,虚虚看了她两眼,向后撑起身子。
薄被滑落,露出大片光裸的皮肤,胸口泛着荼蘼的桃红色。
男人嗓音嘶哑,“应该是昨晚...”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霍知枝一把捂住他的嘴,从床头摸出他的手机,“密码多少,我找人来接你。”
男人声音闷闷的,从她掌心溢出来,“0823”。
霍知枝没太细想,解锁后翻出他助理的电话,打过去大致交代了下情况,又报上这里的住址。助理反应倒快,说二十分钟后就有医生上门。
她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他身前的被子上,仁至义尽,“好好躺着,等会儿医生就来。”
明烛轻咳一声,哑着嗓子,“我没事,你去学校吧。”
霍知枝道,“嗯,医生来了记得开门。”
她刚走出卧室,还没到玄关呢,身后忽地冒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一声重过一声,像捶在鼓面上的闷锤。
霍知枝疑惑地折返回去,见明烛靠在床头,闭目平复呼吸,听见脚步声才抬眼,“我没事。”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霍知枝收回视线,果真走了,可事态重演,她刚换好鞋,卧室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追来,声音响得直冲天花板。
她甩下刚穿好的高跟鞋,抱臂倚在卧室门框上,没好气道,“你到底想干嘛?”
明烛脸色很差,乍一看满脸红晕,那红却像沾在表面的血,怎么也掩不住擦白的底色。
他又低低咳了两声,脊背却挺得笔直,像株遭了风雪仍不肯弯腰的雪松。
“我没...”
“行了行了别说了。”
霍知枝有点恼,又觉得有些好笑,明大总裁原来也有口是心非,耍起赖皮的一天。
她掏出手机,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当着明烛的面打电话。
“喂,肖教授,你早八有时间吗?帮我代门课,课件我等会儿发你...行,谢了,周末请你们两口子吃饭。”
她挂断电话,撇撇嘴道,“这下可以了吧?”
明烛面容似乎缓和了许多,声音也更温醇,“其实...你不用这么做。”
霍知枝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这么做,万一你把自己咳死在床上呢。”
明烛默了默。
她也懒得揣摩他的小心思,举起手机晃了晃,“我去书房工作,有什么事儿就给我发消息。”
她刚工作一会儿,门铃就响了。打开门,狭窄的走廊里赫然站着四五人,前面两个穿白大褂的应该是医生,后头几个西装革履,看上去是公司的人。
“太太。”
“太太早。”
...
众人识相地一一和霍知枝打过招呼,她也懒得纠正称呼,放人进去了。人群一股脑地涌进卧室,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霍知枝没去凑热闹。
既然医生已到,自己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她提起背包,站在卧室门口冲里道了声,“你们忙,我先走了。”
卧室里,明烛低低环视一群,眼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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