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邹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下意识地也偏了偏头,右耳对着吕泽,“你说什么?
“行政拘留三天。吕泽说。
邹飏看着吕泽,好几秒才理顺了统共六个字的这句话。
樊均被行政拘留三天。
三天。
应该是行政拘留里最轻的了。
邹飏稍微松了口气,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刘文瑞问了一句。
“把人打伤了。吕泽说。
几个人没说话,吕泽也没再开口,大家一块儿沉默着。
“为什么**啊打谁了啊大哥?邹飏实在忍不住了,“你是牙膏吗挤一下说一句?
吕泽皱了皱眉,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刘文瑞往邹飏后背上戳了一下,拽着他衣服把他往后拉开了,接着问吕泽:“哥,具体怎么回事儿你知道吗?
“把人肋骨踢骨裂了,
“孙旭磊?刘文瑞看了看他们几个。
“就那天跑这儿喊救命的小孩儿。邹飏说。
几个人再次沉默,吕泽转身回了训练馆里,他还有学生在上课,邹飏压着没冲他发火。
“吕叔呢?张传龙冲着吕泽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吕泽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走了回来,压着声音:“去给他送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吕泽回去上课之后,几个人在院子里愣了一会儿。
邹飏看到院子外面有个小孩儿脑袋探出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那个孙旭磊。他跟着就冲了出去。
孙旭磊没走,就靠在院门外面的墙边。
看到邹飏出来,他往旁边躲了躲,还抬手护了一下自己脑袋,叫了他一声:“飏哥。
“不打你,邹飏问,“怎么回事儿?
“就昨天……孙旭磊低声说,“我爸打我,樊均和四哥拦了,我爸跟樊哥动手了,后来就……樊哥就踢了他一脚……后来警察就来了……
“踢一脚就骨裂了?去医院验伤了?邹飏追问。
樊均这一脚踢得够狠的啊……
“嗯。孙旭磊点点头,很用力地抹了一下脸,“都怪我。
邹飏看着他:“不怪你。
“樊哥总护着我,我爸恨死他了,孙旭磊说,“说就要他坐牢。
“放心,邹飏说,“樊均坐不了牢,你爸呢?
“也拘留了,孙旭磊抬起头,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眼睛亮了,“拘七天!
“嗯。邹飏总算是把这事儿稍微理清了一些,“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对街呢,看到你们,我就过来了,孙旭磊说,“我知道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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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哥朋友,就……这个事儿是因为我……我就想来解释一下。”
“知道了。”邹飏皱着眉叹了口气。
回到院子里等吕叔和老妈,邹飏看到小白还在冲他吐个舌头咧着嘴笑。
“小白乖。”他离着两米距离表扬了一下小白。
小白顿时兴奋起来,哈哧着往前走了一步,脖子上的铁链哗啦一声绷直了。
看着怪可怜的。
樊均在拘留所里,他的狗也失去了自由。
但这动静吓得邹飏心跳差点飚上二百。
刘文瑞倒是很愉快地走了过去:“小白,小白,我是你文瑞叔叔,来,嗅一个,记着点儿……”
正逗着狗,吕泽从训练馆里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下课了。
“他俩算互殴吗?”邹飏直接又开始问,“那玩意儿先动的手吧?他不应该是正当防卫吗?”
“进来说。”吕泽回头看了一眼训练馆里的学员,转身走进了厨房。
几个人只得跟了进去。
“他防卫过当了,”吕泽靠在餐桌边,“他踢孙老五的时候,孙老五对他的伤害已经停止了,如果冲过去是想打孙旭磊,他说他只是跑过去要拉他儿子,那块儿还没有监控……”
邹飏听得挺憋屈的,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樊均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在已经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去踢那一脚,还那么重。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考虑到孙老五的行为,樊均是从轻处罚……”吕泽皱着眉说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火气那么大……”
“他火气还大啊?”邹飏的火顿时压不住了,吼了一嗓子,“他够能忍的了,谁还能没点儿脾气了啊!”
吕泽看着他:“看来就是被你影响的吧。”
“哥你别拱火啊。”刘文瑞说。
“他的确就是最近才……”吕泽没说完就被邹飏打断了。
“被我影响的怎么了?”邹飏说,“你是他什么人啊你还管上他脾气了?”
“你又是他什么人?”吕泽提高了声音。
“这还用问么我是他朋友!怎么,”邹飏笑了笑,“你是因为没朋友所以想不到么?”
吕泽一拍桌子,瞪着他。
“小飏?”身后传来了老妈的声音。
“阿姨……”刘文瑞几个立马热闹地跟老妈打了招呼,打断他俩的剑拔**张。
可能怕吕泽再把邹飏踹个骨裂。
救邹飏于水火。
邹飏扫了吕泽一眼,转过了头。
老妈和吕叔一块儿过来的,估计是路上碰到了。
“妈,”他打了个招呼,“吕叔。”
“哎哎,小飏过来了……又怎么了?”吕叔看着吕泽,“你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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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泽没再说话,从桌子后头绕过来走出了厨房。
“怎么了?”老妈拉了拉邹飏,“怎么吵起来了?”
“解闷儿。”邹飏说。
“坐会儿吧,”吕叔招呼着几个人,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没事儿啊,樊均没事儿,我刚看了他回来,都挺好的,过两天就出来了。”
邹飏沉默地坐到了椅子上。
“叔,”李知越问,“都从轻了,怎么还要三天啊?”
“从轻是老五有错在先,而且家暴这个行为恶劣,”吕叔说,“我也问了,他是徒手,没拿武器,均儿踢他那一脚……相当于是没有必要的,踢了,就过当了,但是情节较轻……”
“那个孙,那么脆吗?”刘文瑞说,“樊均踢邹飏十分钟他都没事儿,怎么踢他一脚他就裂了,是不是应该查查他是不是骨质疏松?”
“那不一样的,”吕叔叹了口气,“所以人家也说,他应该是清楚自己这一脚出去的力度和后果的……”
邹飏一直没说话,听着几个人跟吕叔打听详细情况。
总之这事儿已经定下了,这个孙老五,不肯和解,就是要樊均进拘留所,而樊均也不肯和解,拘留就拘留。
后面的他都没再细听,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才问了一句:“拘留所在哪儿啊?”
“市局那边儿,”吕叔说,“不太远。”
“哦。”邹飏点了点头。
“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了,就是等时间,”吕叔说,“这已经第一天了,也快的。”
“嗯。”邹飏应着。
“小飏啊,”老妈拍了拍他的手,“你们先回去吧,这儿现在没什么事儿,啊,均儿出来了再过来。”
“嗯。”邹飏站了起来,“我们先走吧。”
几个人走出厨房的时候,邹飏听到了小白的声音,细细的哼唧声。
他转头看过去,小白绷着铁链冲他拼命地摇着尾巴,身体都跟着扭起来了。
“这狗……”他犹豫了一下,退回了厨房,“还有那个猫……”
“樊均没在,怕别人控制不住,就拴着了,”吕叔说,“吕泽会带它出去遛的,他屋里那个小猫我早晚都会过去喂。”
“哦。”邹飏站着没动,还是看着小白。
“我们去遛吧叔,”刘文瑞说,“正好也没事儿。”
邹飏看了他一眼。
“你是这意思吧。”刘文瑞小声说。
“那……也行,”吕叔说,“别松绳子就行。”
“好的叔。”张传龙立马抄起门边放着的牵引绳,兴致勃勃地就过去了。
小白性格很好,加上平时在商场那边总被各种陌生人撸,所以张传龙去牵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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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完全没有难度。
就是不太听张传龙的指令,牵引绳一换上,立马就冲着邹飏过来了。
“要你呢。张传龙说。
“我……邹飏艰难地抬了抬手,感觉肩膀僵得都快关节弹响了,好在小白兴奋归兴奋,但很有分寸,甚至没有碰到他的手。
他接过了张传龙递过来的牵引绳:“走,小白,去……拉粑粑。
耳鸣还没有停止。
从尖锐的鸣音变成了单调沉闷的嗡嗡声。
樊均坐在床板上,看着地板。
进来多长时间了他也不太清楚,只觉得很久没有生活得这么有规律以及有规矩了。
时间在这样的状态里变得格外模糊。
很困,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感觉。
但他不敢闭眼,耳鸣的是他的右耳,这样的状态下,他几乎听不清外界的声音,只能靠眼睛。
一旦把眼睛闭上,他的世界就会消失。
这个屋里没住满,加上他一共五个人。
这会儿是休息时间,不能随意走动,但可以聊天儿。
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床上,时不时聊几句。
内容很无聊,也很浅。
为什么进来的?
几天?
偷东西,**,酒驾,**……
樊均一直没看清过另外四个人的脸,偶尔余光里看到有人有动作,感觉是在跟自己说话时,他才会转头看一眼对方的嘴。
对面床的大叔动了动,樊均抬眼看向他。
看口型是在跟他说话。
打架进来的?
“嗯。樊均应了一声。
我就说肯定是打架,看面相就不好惹。
大叔转头跟隔壁铺位的一个男人说。
樊均的视线重新落回前方的地面上。
吕叔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邹飏不知道有没有跟他约课……
珊姐和他应该都知道了,没准儿珊姐会因为这事儿跟吕叔和好……真这样的话,这算是唯一的好事了。
对面床的大叔站了起来,樊均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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