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在这里治病,”何之简又看了一遍那充满灰尘光线昏暗的茅草屋,“这里人员混杂,对她的病情恢复不利,我想把她带到山上养病。”
“可是,”姜燃惊讶的看着何之简,“我们自己都还住着别人的院子。”
“院子的事情我来搞定,我同猎户说。她这个状态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不同意!”小岩气得大叫,“你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花,又买米又买粮,净送给这些人了!旁人好歹还尊你一句何仙师,偏她没有良心,不仅骂我,还不尊重燃姐。她就是个白眼狼,我不同意她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说了算,我要带她上山。”
“你敢带她,我就敢杀了她。”小岩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片磨得光光的铁片,举起来对准了李锁儿。
“何!岩!”何之简第一次一字一顿叫小岩的大名,“她说你,是她不对,等她醒了我会让她跟你道歉。但是现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能这么胡闹。”
“我不管,”何岩举着铁片,神情执着,“她侮辱我娘,就算你终于肯答应我跟你姓,我也不同意她上山。”
“什么人命,”何岩哭着笑,“我不在乎。从我七岁你把我从村里赎出来的那天起,到今天,除了你和燃姐的命,谁的命我都不在乎!”
“何岩,”何之简苦笑,“你以为我怎么把你赎出来的?”
“我给人看相算风水,从不收穷人钱,平日里有些钱,都散给穷苦人家了,你以为我怎么凑齐六两银子把你赎出来的?”
姜燃突然明白为什么何之简和何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何之简看着姜燃怀里的李锁儿,目光柔软,“是她,灾年受了我几次粮米的恩惠,到我四处借钱那年,用自己攒下的钱,给我凑了三两银子。这才有你这几年的太平日子。”
“当啷”一声,是何岩手中的刀片掉在了地上。
*
小禾岭,山上小院。
昏迷的李锁儿静静躺在院中临时搭出来的床上,姜燃在给她施针,顺便做更详细的身体检查。
何之简在旁帮忙给炉子扇风烧水,顺便给姜燃递东西。在她们头顶桂花树最长的一根枝桠的余荫里,跟姜燃学会了上房顶的何岩正蹲在房顶上自闭。
姜燃给李锁儿扎完最后一针,眼看着她睫毛颤了颤,略略放心。又抬头往小岩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自从背着李锁儿上山后,就忙着给她看病,一直没来得及顾上小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何之简道:“别担心,她是个好孩子,明事理。虽然性子有点别扭,一时过不去她娘那件事,但总会想明白的。”
“说起她娘,”何之简压低声音,“小岩也是个可怜孩子。五岁上她娘就不见了,那赌棍爹养了她两年,就打算把她卖出去……”
说话间,李锁儿已经悠悠醒转,何之简顿时收声。
李锁儿的崩漏虽然暂时止住,病情稳定下来,但是体内亏空严重,考虑到长期调养,姜燃决定下山买药。
上次给何之简买药用了半两银子,这次李锁儿的病比她严重,姜燃将自己给原主留的银子也挖了出来。刘县令当时给了她几锭银子,姜燃没有摸过银锭以为很多,今日拿出来才知道那银子看着大,实际上是空心的,加起来才五两。她捧着五两银子,不确定地问何之简:“五两银子能买多少药?”
“怎么能让你出钱,”何之简将自己压箱底的银子拿了出来,拼拼凑凑也不过一两多,她都塞给了姜燃,“先用我的钱吧。”
两人推拒一番,姜燃带着六两多银子下山,一路上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已知,她想通过给人治病来宣传医学,又已知治好一个人至少需要半两银子,问,在山县开展义诊,她需要自备多少两银子?
一路到仁德堂,买了桃仁、红花、当归、川芎、白芍、熟地,又买了五灵脂、白芍,前六味可以配成桃红四物汤,活血化瘀,调经止痛。后两味一味可以消积解毒,化解李锁儿的肝郁,另一味可以补血柔肝,缓解胸腹疼痛。李锁儿的血崩很大程度上和她肝气郁结脱不开关系。
这几味药其实还可以搭配其他药材,但是姜燃囊中羞涩,这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案了。
何岩说得没错,山下的药果然贵的离谱,姜燃不过来了两次,药价就又涨了。
这些药花了姜燃四两八。姜燃看着手中还剩下的一两多银子,又一次开始思考那个问题:已知,治疗一个病人需要四两八银子,问,在山县开义诊,她需要自备多少两银子?
姜燃不敢算,那一定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从哪里弄些钱财或者药材来呢?姜燃看着县城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想。
正想着,隔壁店铺门前突然有喧闹声,姜燃站起身张望,见那边一阵骚乱,很快一个有伤在身的人从一扇门中被扔了出去,动静吸引许多路人前来围观。
扔人的似乎是店铺的男伙计,他嫌弃地拍了拍手,指着地上的人说:“没钱你来什么药堂?连药都买不起,是想来讹人的吧。”
地上的似乎是个老妇人,她伤在下身,裤子上洇开一片鲜血。
听闻男伙计的话,她竭力抓到伙计的衣角,哀声道:“我不是没钱,我钱少了点,是买不起你们最贵的束带。我就想你们给我抓副药,让我别那么痛了,我疼啊。我疼啊。”
男伙计拂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的下半身,裤子下隐约有个拳头大小的硬块,洇出的鲜血就是从上面流出来的。
“别叫,吵着我了。”他不屑道:“不就是阴脱?旁人都能忍,怎么你就不能忍?我老娘也是阴脱,七老八十了还在田里掰苞谷呢!”
老妇人哀声大哭。
姜燃起身往那边走,远远看见那家店铺上也写着“仁德堂”三个字。姜燃疑惑回头看了看,两家仁德堂?莫非有一家是假的?
正想着,人群已经哄乱起来,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对中间的老妇人指指点点。
人群中有几个正当妙龄的少年,十几岁模样。为首那个身着女装,头梳高髻,一张鹅蛋脸,明眸善睐,气冲冲上前理论道:“她说疼就是疼!你是病人还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