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坐在驾驶位的方遇安目光空洞,焦灼地盯着空着的副驾驶好久,过后又皱着眉头,烦躁地把手伸出窗外,修长的五指张开,只有凉丝丝的细风从他的指缝中穿过,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了,阳光露出了头,可心里愈发不安。

姚不颂也不时向外巴望着,眼睛紧盯着肖停语离开的方向,坐立难安,过了会,实在没忍住,关心问起,“师姐干吗去了,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坐在她身边的凌惜言抽空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否认,“怎么可能?她是谁,肖停语欸。放心吧,师姐不会有危险的。”在座的,也就只有他对肖停语的安排贯彻落实,“师姐让我们老实等着就老实等着,没问题的。”

姚不颂不满他的态度,愤怒地扭过头,反驳他,“可在鹿儿山,师姐就受伤了,还失...”话未说完,就被一道清凉的风打断。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了。

对面街上,肖停语略显疲惫地歪歪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迈着拖沓的步子,正缓缓朝他们走来。

车里的其他两人也赶紧跟着下了车,看她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心安稳搁下了。

姚不颂更是小跑着迎了过去,“师姐!”走近了些,才发现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师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说完抬抬下巴,悄声问,“她是谁呀。”

肖停语似不愿多谈,只轻轻点了点头,按了按发痛的额角,淡淡瞥了一眼后方,简单说了句,“先上车吧,其他的等回去再说。”说完侧过身,把身后的人推上前,捏了捏对方的肩膀,“进去。”

很冷的一句话。

被安排的小姑娘不满地撇嘴,肩膀小幅度地甩了甩,极不情愿地坐在了后面,随后,肖停语也跟着坐了进去。

姚不颂看得一脸莫名,狐疑地站在原地。

方遇安双手插进兜里,懒懒地靠在副驾驶门前,听到肖停语的话,下意识拉开副驾驶车门,但转头就看见肖停语错过他的视线,带着那个女孩进了后面,神色不明地盯了一会儿,而后对凌惜言说,“你来开车,我手疼。”

正在纳闷的凌惜言也没多想,哦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去到了驾驶位,而方遇安则转身去开了另一侧的后车门,坐下后,侧眸看了眼另一侧。

肖停语坐稳后就把发昏的脑袋贴在凉爽的玻璃上,紧拧着眉头,闭上眼睛休息,微凉的阳光透进来,把她的脸色衬得更加惨白。

方遇安跟着眸色一暗,想要越过去,可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夹在两人之间。

上了车的姚不颂仍揣着一肚子疑惑,小心扒着头,好奇地看着后面。

就连凌惜言也时不时撩着眼皮,谨慎地透过后视镜观察。

肖停语闭着眼睛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她实在太累了,脑袋里被强塞了许多东西,一股脑地,都乱成了一锅粥,头疼得更要炸了,她无力地摆了摆手,“先回家。”

得了指令,车子终于启动了。

开始缓缓行驶。

...

在车子第三次无故颠簸后,肖停语在内心叹口气,她现在实在很不舒服,本想回到家再慢慢解释,但看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安全到家都成问题。

摇摇车一样的行进方式,引起了她胃部的强烈不适,安静到诡异的车内,仿佛空气都流通不畅,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出声,语气颇为无奈,“介绍一下,这是鹿儿山上那位。”

“吱------”车子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失去了所有动力,一个紧急急停,停在了平坦无人的路中央。

嘶,晕车感更强烈了。

*

“垚?!”凌惜言强忍着好奇,一回到别墅顿时拔高了音调,“她就是鹿儿山上的那个山都怪?那个害师姐你受伤失忆的山都怪?”

“喂!是我做的我认,可害她受伤的不是我,你可别冤枉我啊!”坐在沙发上的垚突然出声,大声为自己辩解。

“你说不是就不是?那师姐一身的伤怎么来的?”姚不颂双手叉腰,强势地质问她。

“反正不是我。”面对两人质疑,垚气急,索性双手环胸,把脑袋别过去不再理他们。

肖停语轻叹了口气,“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从发现垚到现在,也才过去几个小时,她自己也没来得及问清前因后果,“我的伤真的不是你弄的?”

“真的不是我。”垚低着头,两只手胡乱搅着,嘟嘟囔囔解释,“是你先闯进我住所的,你来抓我,我能不跑吗?被关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能自由行动,我还没玩够呢。”

“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满身的伤了,我当时只想把你吓唬跑而已。”

“后来呢?”肖停语又开口问。

“后来?我还好心把你放在了外面,方便别人及时发现你。我要真想害你,还会多此一举?”

“那我还得谢谢你喽?”

“那倒不用,我本来想丢下你就跑的,但是又怕你醒来立马找救援,这才用了点点能力,把你搞失忆了。”说完,垚立马举起手,向她保证,“我发誓,我绝对没想过害你性命,把你搞失忆真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说完又蔫蔫的,霜打的茄子一样,“谁知道,还是被你们抓住了。”

姚不颂惊讶:“你的能力是把人弄失忆?”

“可以这么说吧。”听到这话,垚才稍微仰起头,露出骄傲的神情,“复制,粘贴,剪切罢了。”

方遇安冷不丁出声,“你还懂得这些?”

听到陌生的声音,垚这才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方遇安,多扫了他几眼,过了几秒才回,“我可以复制你们所有人的记忆到我自己脑袋里,还可以精准删除你们脑袋里的部分记忆。”

“那就怪不得了,我醒来后很多都不记得了。这也难怪,你知道了我的手机密码和支付密码。”肖停语眼神不善地瞪着她,凉凉地开口,“怎么样,我的钱花得爽吗?”

看到肖停语冲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垚浑身一抖,上次是因为她受伤了,才能顺利偷袭,占得上风,这次未必斗得过她,何况她身边还有帮手,她只能夹起尾巴乖乖听话,悄咪咪说,“反正花都花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肖停语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垚面前,“怎么办?乖乖给我打工,直到还清为止。”说完还不忘警告她:“还不完你就别想跑。”别的几个山都怪不好说,眼前这个她还是对付得过的。

“否则,别怪我...”说着举起左手。

心虚的垚慌不迭点头,最精明的卯老头都投靠他们了,她还跑个什么劲儿。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现在有房住,有食物吃,又有好看的衣服穿,什么都好说。

肖停语对她好好敲打一番,又重新坐了回去,继续审问,“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又是怎么来的?”

“我能力最差,又没有身份证明,简直寸步难行。想去别的地方,只能打车,但后来,你手机就不能用了。”

打车,肖停语恍惚了一下,心里盘算着这之间的距离。

手机当然不能用了,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清醒了,赶紧找了凌惜言帮忙补救。短短七天就花了她三万多块,要是再晚个几天,后果不堪设想。我的钱,我的钱,她紧闭双眼,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然后呢?手机后来不能付款,你又怎么做的?”

“山人自有妙计。”她嘻嘻笑了两声,特别得意,“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前找人换了点现金,够支撑我吃喝玩乐的了。”

“你来这是为了投靠金鸣山那个山都怪?”

“当然不是,其实焱和锦嫌弃我能力差,都不喜欢我。我才不去找他们呢。”又向他们解释,“锦就是金鸣山那个。”

“可你还是来了金鸣山。”

“我又不是为了他。”

“那是因为什么?”

“金鸣山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我们没有发现那个锦的踪迹。”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的状况。”至于来宏川市的原因嘛,她小心摩挲着的裙子,低低说了句什么。

肖停语没听清,又问了句,“什么?”

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垚眼里闪着光,大声说,“我在网上偶然发现这里有家服装店,裙子特别好看。”

凌惜言不可思议:“别告诉我,那三万多块钱你都买了裙子?”

“那没有,还有奶茶,小蛋糕,哦主要是车费,我也才花了不长时间。”

她还有点遗憾。

幸亏不久,不然辛苦打工挣来的钱,全进了她的嘴里。刚刚头疼才减轻了些,但这会肖停语又感觉呼吸不畅,她无力地摆摆手,不想深究了。

吃一堑长一智,也怪她那时没有防范意识,没理会过手机上的查找定位功能,以至于手机丢了,根本没有办法找回来。

当凌惜言帮她重新买了新手机,登录之前账号的时候,鬼知道看到银行发来的一条条短信,一条条往上顶,爆炸一样,她都快疯了。

等去到十字山之后,了解清楚状况,她也大概猜出了是谁拿走了自己的手机。但一直忙着,也就任由对方乱窜了,左右垚没办法再花自己的钱了。

之后的垚像是想通了一样,问什么答什么,听话得连姚不颂都觉得可疑,结束后,悄声问肖停语,“她的话可信吗?别是故意示弱来套我们的话的吧。”

“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待敌人,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肖停语眼睛紧盯着垚,同她小声说,“没事的时候,你盯着她点,顺便套套话。”

“好的,我知道了。”

接着,肖停语又同他们解释:“我手机里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师父打来的,怕是有急事,我给他老人家回过去。”打过招呼,就去到了外面的院子。

下午四点多,虽说距离吃晚饭过早,但他们上午去了趟御泷湾,到现在盘问结束,从早上到现在,也才吃了一顿饭而已。凌惜言和姚不颂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厨房,商量着快速做点什么吃,客厅里就剩方遇安和垚两个。

方遇安双手抱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地低着头,默了会儿,又抬起来,斜睨着坐在对面的垚。

感受到炙热的视线,抬头就看到咄咄逼人的目光,垚报以回视,“你有事?”而后,开始上下打量起方遇安,一边在脑中苦苦搜索,一边疑惑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感觉没见过你?”

“你没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你见过这儿的其他人似的?”方遇安嗤笑一声,没好气地回。

“当然见过!”被他不善的语气一激,垚自信地扬起下巴,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小脑袋,“我都记在了脑袋里,只要是肖停语记忆里有的,我就都知道。什么手机支付密码呀,习惯爱好呀,亲朋好友呀,就没我不知道的。”

“没你不知道的?”方遇安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总感觉他说这话时有着点夹枪带棒,可垚丝毫不在乎,为表现自己高超的能力,还掰着手指头悉数,“刚刚那个女孩子是肖停语的师妹姚不颂,男孩是她的师弟凌惜言,我还知道他们的师父。”突然,她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

“你是他们部门新来的员工吧!”难怪她不认识,因为肖停语之前也根本不认识他。

‘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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