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安念身上检测不出污染值这件事,裴隐心中早有预感。

净化是对污染的靶向消除,其过程就等同于一次检测,可他用尽所有净化手段,落在裴安念身上,都如同泥牛入海。

直到现在,连寂灭者的权杖都没有反应时,他的猜测终于得到应验。

这是个重大发现。裴隐心跳如擂鼓,迫不及待转向埃尔谟:“小殿下您听我说,检测不出污染值不是因为权杖失灵。之前我就怀疑,念念的污染源头可能来自邪神本体,如果我们从他身上切入——”

话没说完,被一声压抑的抽气打断。

“……佩瑟斯,”冰冷空洞的声音,在潮湿的牢狱间响起,“你究竟有没有……对我说过一句真话?”

裴隐这才看清他的表情。

比起愤怒,更近似于迷茫,像被主人无缘无故踹开的宠物,痛感还未抵达,先被巨大的困惑淹没,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要受这一下。

“我不是——”裴隐急着辩解,却又哽住,“……好吧,我承认刚才确实有演的成分,可那是因为,如果我直接问权杖的结果,您肯定不会告诉我——”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埃尔谟望着他,声音轻得像是怕太大声会刺伤自己的喉咙,“绝食,胃疼……装得那么可怜,就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一步步踩进你的陷阱?”

“我……”裴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确不是存心欺骗,可是在提到那个小男孩时,也确实是给埃尔谟设了套,这是无可抵赖的事实。

埃尔谟低下头,目光落在潮湿地面蔓延的暗青色苔痕上。直到这一刻,迟来的剧痛才穿透神经。

“……我真是疯了才会来见你,还给你带什么雪芽寒冻……”颤抖的唇间逸出一声自嘲的嗤笑,“我居然还怕你会冷,会饿……”

一阵眩晕猝然袭来,思维被剧烈撕扯。

埃尔谟知道,是精神力强化的后遗症濒临发作,他必须马上离开。

“小殿下,您听我解——”

“闭嘴,”一道冰冷的眼神掷过去,斩断所有的话音,“你不配跟我说话。”

埃尔谟迈出牢门,反手锁死。

“……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金属撞击声在狭长走廊里铮然回荡,连带着最后一句话音没入黑暗,“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牢道阴湿幽暗,埃尔谟的脚步又急又重,只想尽快回到密室,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却在拐角处撞上一道身影。

“殿下?”

诺亚手中托盘一晃,杯中热气袅袅上浮。

见埃尔谟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杯上,他赶紧道:“哦,是您之前吩咐的黑色妖姬花茶,正要送去重刑大牢。”

埃尔谟:“……”

这茶是他先前让诺亚备下的,因为担心雪芽寒冻太过寒凉,那人肠胃受不住,才想用花茶为他暖暖。

如今却如同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扇在他脸上。

诺亚原本对牢里那位并无好感,但几番观察下来也看出些端倪。

他想,那人手中一定是握有什么重要把柄,才让殿下对他如此容忍。

哥哥多次教导他要审时度势,殿下重视谁,就该对谁殷勤,于是他刻意补充了一句:“大人,您让准备的暖炉也已经备好,随时可以送过去。”

一道嘶哑的声音打断:“不准送。”

“什么?”诺亚一怔。

“茶不准送,暖炉也不准,”埃尔谟几乎是低吼出来,语速快得失控,“从今往后,他的事不准再报。要是他死在牢里,就直接拖去焚化炉,不必告诉我。”

诺亚彻底懵了。

这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遵、遵命,”终究没忍住,又硬着头皮多问了一句,“那……殿下之前吩咐的,往后他的餐食不再供应干粮,要改成现做易消化的……还照旧吗?”

“你听不懂话?”

埃尔谟阴鸷的目光凛凛一扫,把诺亚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挟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通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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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密室,埃尔谟一把抓起那顶精神力强化头盔。

上一次强化的后遗症还没平息,按理说他不该在短期内接受第二次。

可他顾不了这么多。

他始终想不通。

为什么明明被骗了这么多次,还是像条记吃不记打的狗,一次次地凑上去?

答案只有一个:他还不够强。

是了,一定是这样。

只要变得足够强,只要突破SSS级,那个人就再也骗不了他分毫。

埃尔谟戴上头盔,将强度等级一推到顶。

意识在能量冲击中翻涌、沉落,最终坠入无边的混沌。

精神力强化总会勾起记忆最深的痛楚,而这一次浮上来的,是一段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的往事。

那时他十六岁,手里攥着一个尚未拆封的礼盒,快步穿过宫廷的回廊。

礼盒里装的是最新款共享式全息成像仪,能将拍摄者的感官实时传递到接收端的设备里。接收者戴上感应环,就能身临其境地体验到对方的一切光影、温度、气息。

佩瑟斯在他耳边念叨了好久这东西,光是想象他收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埃尔谟就不由得加快脚步。

往常这个时间,佩瑟斯总在寝殿外的草坪上晒太阳,今天那里却空着。

最近他认识了一个叫乔伊的Omega,两人玩得很投缘,佩瑟斯往宫外跑的次数越来越多。

大概又是去找他了吧,埃尔谟想。

于是他坐到窗边,摊开一本书,从这里刚好能望见宫门。一有动静,他的视线就飘向窗外。

就这样从午后盼到黄昏,书始终停在第一页,而那个人始终没有回来。

晚饭时间将至,按照宫规,陪读本该侍奉在侧。要是被管家发现佩瑟斯擅自离宫,少不了一顿重罚。

想到这里,埃尔谟决定去乔伊家将人接回来。

正要启动跃迁舱,宫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他迅速奔回寝殿,抓起礼盒,快步朝门口走去。刚走到殿外,就见佩瑟斯从乔伊的跃迁舱上跳下来,兴高采烈地向远去的飞船道别。

手里挥舞的,赫然是一台全息成像仪。

埃尔谟的脚步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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