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冰凉的夜色,三人朝着宿舍方向走。
戚幼薇和许洇并肩而行,路麒跟在后面,守护神似的,默不作声听她俩聊天。
戚幼薇好奇问许洇:“你肚子不舒服吗?”
“嗯?”
“去了洗手间好久呢,你不在,我看高明朗都没劲儿了,跟棵晒蔫儿的青菜似的。”
“碰到段寺理了。”许洇笑着说,“看他平时一副懒散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工作居然挺认真负责。”
戚幼薇观察着许洇的表情。
她嘴角微扬,带着清甜的酒窝。
之前她很少提段寺理,最近频率似乎变多了。
而且提到他的时候,心情…都不错。
“刚刚我加他微信来着,他让我扫了,但是一直没通过。”许洇将手机递到戚幼薇面前,“看看,这是他大号么?”
搜索框里,躺着数字“4”,头像漆黑一片,像黑洞,是连光都无法逃脱的引力深渊。
“好像就是他。”戚幼薇瞄了眼手机,“他微信号不是秘密,很多女生加,但基本上都没通过的,我都加过。”
“哈???”路麒反应过来,加快步伐走到俩人中间,警觉地问:“你加他干啥?”
“试试又不要钱,看他会不会加我,万一呢。”
路麒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建议直接睡一觉,梦想实现得比较快。”
“刚刚我说我想进主席团,段寺理也说我梦里什么都有。”许洇说。
“那个…你想进主席团,是为了段寺理啊。”戚幼薇好奇地问。
“那不然呢。”许洇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没什么表情,“难不成,是为了高明朗?”
夜风轻拂,树叶微响。
戚幼薇看着身边的少女,夜色中,她轮廓模糊,看不清表情。
“你现在属于是…吊着高明朗,去接近段寺理么。”这话,说得有点吞吐,生怕她生气。
却不想,许洇坦坦荡荡地承认:“对。”
“啊…”
“啊什么。”
“这样…很不像你。”
忽然,许洇停下脚步,反问戚幼薇:“为什么不像我?”
戚幼薇看着少女那张藏于黑夜里的晦暗脸庞,咽了口唾沫:“我以为…你是那种…很善良的女孩。”
“你朋友是那样的人吗?”
“我朋友?”
“小时候,你的那位死了的闺蜜。”她话说得直接。
“呃,她…她是很好…”
“但她死了。”许洇没什么表情,继续朝前走去,“童话世界里,善良的女孩最终会得到白马王子。可现实里,善良就是会被欺负。”
她嗓音低沉,却字句铿锵,仿佛有金石之声,“这么多年,你还没被欺负够吗?”
戚幼薇微微一怔。
第一次…第一次仿佛窥见了这个看似完美的少女,那藏在完美表象下的一角真实。
真实的…让她有点害怕。
“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戚幼薇小跑两步追上她,“可是,高明朗很无辜不是吗?”
“哪里无辜?”许洇偏头望向戚幼薇。
路灯的光影,斜斜地划过她的眉眼,衬得那双杏眸…格外清冷。
“你想说他对我一见钟情,而我,欺骗和利用他的感情?”
“不是吗?”
“他在完全不了解我的情况下,就说喜欢我,你觉得他喜欢的是什么。”
戚幼薇张了张嘴,语滞。
当然,高明朗喜欢的是许洇的脸,那张美艳绝伦…又清冷如玉的脸庞。
“我不会有任何愧疚。”许洇沉声说,“软弱的人…才愧疚。”
身后,一直沉默的路麒,忽然开口道:“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都不值得珍惜。利用又怎么了,没毛病。”
他定定地望着戚幼薇,补充道,“只有了解了你最好的一面和最坏的一面,依旧矢志不渝地爱着你的人,才是真爱,才应该被珍惜。”
戚幼薇似乎被他灼灼的目光烫到了,慌忙移开视线,小声嘟囔:“你们两个都有大道理,显得我反而圣母心。”
许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柔和下来:“你这样很好,值得被某人矢志不渝地喜欢…”
说完,还故意瞄了眼路麒。
“喂!”戚幼薇的脸涨红了,羞恼地推了她一把,转身就往静姝楼跑去。
路麒站在原地,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洇挥手跟路麒道了别,追了上去。
“你啊,就像只小鸵鸟似的。”
晚上,戚幼薇对着镜子贴面膜的时候,许洇倚在门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还说我不善良,人家这三天一告白,五天一求婚的,你这不接受,倒也没见拒绝啊…”
“我拒绝过,但是没用。”戚幼薇说。
“你不喜欢他么?”
“…”
戚幼薇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道,“跟他在一起,我只会拖累他。”
许洇正要追问,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兄长许言的来电。
“爸来了。”听筒里,他声音压得很低,“现在回家。”
许洇脸色微妙地沉了下来,随后快速调整好心态,问道:“我知道了。”
“我在葡菁校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许洇抓起书包,对戚幼薇说:“今晚你一个人睡哦,我得回家一趟。”
“去吧。”戚幼薇敷好面膜,“你每周五都回家呢,我做好准备了。”
许洇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便匆忙出了门。
……
校门口,苏晚安的保时捷轿车晃着双闪,见段寺理合高明朗出来,倚在车门边的她,嚼着口香糖,扬手跟两人打招呼。
段寺理跨上那辆哑光黑的重型机车。
机车线条流畅,烙着暗红色火焰纹,他启动引擎,轰鸣声响起。
高明朗笑着问:“校花,在等寺爷啊?”
苏晚安目光往机车方向飘,笑吟吟地说:“是啊,等会儿不是大家约了要去玩台球吗,好久没玩了,都生疏了。”
“没关系,让寺爷教你啊。”
苏晚安只笑而不语。
每个周五,她都会极力组局,拉上她的朋友,和段寺理的朋友们…
“我骑车过去。”段寺理对他们说。
苏晚安知道,他的摩托从来不载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多余问了句——
“寺爷,能不能载我过去啊?”
段寺理戴上护目镜。
灰黑色的镜面透着路灯光。
他视线越过苏晚安,望见不远处的街边。
许言正把外套披在许洇肩上,手臂自然地环住她单薄的肩膀,带她往车边走。
默了几秒,段寺理忽然开口:“上车。”
苏晚安眼睛倏地亮起来,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地望了望高明朗,像在确认自己没听错。
高明朗也在傻呵呵地笑,冲她挤眉弄眼。
她连忙侧坐上后座,扶住座位边缘,心如鹿撞。
耳朵都红了。
一声轰鸣,摩托车驶出去。
带起一阵凌厉的凛风,与许洇和许言擦身而过。
许言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将少女整个护在怀里。
好险!
而后视镜里,那两道身影亲密交叠。
段寺理眸色一沉,抬手“啪”地扳转了镜面。
……
许洇回到湖光屿别墅已是晚上八点了。
许洇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亲,许御廷。
他不在客厅,不在书房,不在阳台…
他在她的房间里。
坐在她的帷幔床边,慢条斯理地翻动着许洇最近在阅读的那本《悲惨世界》。
他穿得一件月白色新中式立领衬衫,眉宇间和许言几分似,但神情更显得严肃,袖口有精致的浮纹刺绣。
明明是最闲适的居家打扮,却生生被他穿出几分凌厉的威压感。
许洇迟疑了几秒,走进去,唤了声:“爸爸…”
许御廷合上书页,抬眼望向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下来:“洇洇,过来。”
许洇步履僵硬地走过去,许御廷牵住了她的手,“爸爸好想你。”
她几乎要战栗起来。
“我也…想爸爸。”许洇逃避地转身去书桌边,整理桌上被许御廷翻乱的书。
“学业生活,一切都好?”
“嗯,都好。”
许御廷起身上前,许言箭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爸,我让厨师做好了晚餐,咱们边吃边聊吧,您今天过来也辛苦了。”
“让开。”
许言和许御廷对峙了几秒,空气冷沉。
终于,许言侧身让开路,衬衫后背都冒出汗了。
“教过你的规矩。”许御廷两指捏住女儿下巴,粗砺的指腹,让少女白皙的皮肤迅速泛起红痕,“跟我讲话前,要加什么称呼?”
“爸爸…我…刚刚忘了,对不起。”
中年男人笑了,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什么都可以忘,但我是你父亲这件事,怎么能忘?”
“对不起。”许洇颤抖了起来,嗓音都快断片儿了,“对不起对不起…”
许御廷忽然松开钳制:“去吧,弹曲子给爸爸听听,弹你最擅长的那一支《帕格尼尼》。”
许言连忙道:“现在吗?爸,要不先吃饭吧,有鲥鱼,凉了会腥。”
许御廷冷淡地睨了他一眼:“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许言连忙噤声,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许洇垂了眸,顺从地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最里侧不常开的柜子里,挂着一件繁复古典的欧式小裙子,玫瑰粉,小女孩喜欢的颜色,但不太适合她的气质。
弹琴之前,许御廷一定会让她穿上这种裙子。
她机械地套上裙撑,勒紧束腰的缎带,珍珠扣紧紧压着她的腰。
望着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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