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
王金虎跌跌撞撞跑出酒肆,一口气跑出两条街才敢停下,扶着墙喘着粗气,骂骂咧咧道:“偏我这般倒霉,丢了这么大的脸!”
“这些权贵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定安侯、薛将军又如何?扯着保家卫国的大旗,也没少得到功名利禄,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愤愤的将墙角土堆踢碎,王金虎越想越气,随手将脸上的酒抹掉,他啐了一口,幸灾乐祸道:“活该他们都死了儿子!秦家长子又如何,尸体吊在城门上被藩厥鞭打,最后连头都被剁下来了,死无全尸。”
许是跑得太急,他话音刚落,胃里便一阵翻腾,终是没忍不住趴在墙边吐了起来。
稀里哗啦吐了个干净,他这才晕乎乎地站起来,将沾染污秽的手随意往袍衫上一抹,拍拍屁股想走人。
可刚站起身子,他神色不由一慌。
只见身前八寸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腰别长剑之人,他双手抱胸,穿着蓑衣,身高八尺,用黑布蒙着脸,虽看不清样貌神态,却能一览无余他的来者不善。
王金虎被吓得酒醒了一大半,多年混迹长安鱼龙混杂之地,他早已学会能屈能伸,惨白着脸退后一步,他讪讪地拱手讨好:“这位郎君,是小的挡住您的路了吗,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话未说完,王金虎转身就欲跑,谁知刚迈了一步,胳膊就被人拽住。
他惊骇地扭过头,就见蒙面之人死死扣住他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臂被硬生生扭断,蒙面之人冷笑:“刚才不是骂的挺厉害,跑什么?”
不等王金虎求饶,随之便又是一脚!
滂沱大雨如注,细密雨点不断敲击着青砖白瓦,街巷胡同深处,劈里啪啦的落雨掩盖住王金虎的惨叫声。
泼墨夜色笼罩长安城上方,“轰隆”一声闷响自远山之巅炸响,电光遥遥劈下,白昼一闪而过。
钟愿被雷声惊醒时,已是后半夜。
她茫然地坐起身,下意识去摸身上的衣饰,见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在瞥见窗边时,眼皮狠狠抽搐,终于反应过来。
她从床上跳下来,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阿兄,我阿兄到底怎么了!”
防止她激动行凶,净奴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禁锢住她。薛溶月从大雨中收回思绪,转身看向她:“他死了。”
“不可能!”
钟愿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想要扑过去质问薛溶月,手脚却因心悸而绵软无力。
泪水似断线的珍珠掉落,她跌坐在地,不敢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我阿兄说了要等年底买一处宅子,带我过好日子,怎么会,怎么会……我不相信!”
痛哭哀嚎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钟愿泪如泉流,悲愤不已,一度喘不上来气,哭到几欲昏厥,连净奴都险些按不住她。
哭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发不出声音,神色呆傻地瘫坐在地,面如死灰,若不是眼角还在往下淌着眼泪,与死人无异。
薛溶月行至钟愿身前,蹲下将热茶递到她手边:“这盏茶没有下药。”
钟愿从恍惚中抬起眼,那双楚楚动人的双眼已哭到红肿,她愣愣地看着薛溶月,忽而伸手将眼前的茶盏推翻在地:“少假惺惺的骗我!”
茶盏被掀翻在地,滚烫的茶水浇湿薛溶月的裙摆。
净奴连忙上前查看,钟愿趁势脱离禁锢,强撑着踉跄的步伐,想要朝屋外逃跑。
挥手拦住欲追的净奴,薛溶月平静站起身:“你兄长是被人害死的,你现在跑出去,能去哪里?酒肆,还是罗安巷中的小院?恐怕你刚出现,就会被人吊死在房梁上,落得跟你兄长一样的下场。”
钟愿的脚步顿住。
她咬了咬牙,将脸上泪水抹去,在心里劝慰自己这些都是假的,可脚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迈动一步。
薛溶月行至钟愿身前:“你兄长死的不明不白,你如果想同他一样,我不拦你。想必明日就会有官差寻到你,让你去认领尸首,当然……”
在钟愿颤抖的目光中,薛溶月淡道:“前提是你还能活到明日。”
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钟愿蹲下身捂住心口,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四溢。
屋檐下的雨水从敞开的窗户中潲进,打湿案几上的桃枝,引得明烛火在风雨下不安摇曳,呜咽哭声落在雨夜中,弱不可闻,凄凉却如雨雾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抬起眸,哭红的眼睛凄楚地仰望着薛溶月,声音沙哑:“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是被你兄长所害之人。”在钟愿震惊的目光中,薛溶月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也是可以帮你兄长报仇的人。”
钟愿瞠目结舌。
“兄长被害,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恨吗?”
“我想找出指使你兄长作恶的人,你难道就不想为你兄长报仇吗?
薛溶月立在明亮的烛火下。
她的身后,是狂风骤雨的咆哮。长风骤起撕扯着雨幕,将院外的两株青竹压弯了腰,无力地随着狂风倾倒,竹叶沙沙作响,催动着电闪雷鸣下的不安。
净奴转身将窗户合上,风雨被阻拦在外。薛溶月微微俯身,那双杏眸映着明亮的烛火,平静地注视着她:“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如果你想要为兄报仇,抓住真凶,就只能依靠我,我可以保证让你来日能手刃仇人。”
话落,薛溶月伸出手放置在钟愿眼前。
钟愿想,她不应该信她。
毕竟她还没有亲眼见到兄长的尸首,怎么能够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可是鬼使神差的,她仰望着她,犹豫许久,终是缓缓握住了那双手。
笑意稍纵即逝,薛溶月手腕用力,将跌坐在地的钟愿拽起来:“你与兄长相依为命,这段时日有没有察觉出他哪里不对?”
净奴重新倒了一盏茶递给钟愿,钟愿垂首接过,本以为她会思索一会,却不想薛溶月话音刚落,她便沉声道:“有。”
薛溶月挑了挑眉。
强忍泪水,钟愿说:“那日我便心存疑虑,早知如此,当时便该不管不顾地拦住他。”
她哽咽道:“上月初五是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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