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领导您别生气，我们之前评估的结果，他们这个直播确实按道理是没什么水花的。”
李志伟一边听着他说屁话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实时增长的数据，感觉自己高血压都要犯了。
“这叫没水花吗？你管这个观看人数叫没水花？”李志伟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电话那头的小年轻都快哭出来了：
“一般我们湘水台自己晚会直播的时候那些粉丝也只看自家艺人，出场才点开，看完就跑，谁知道其羽这么鸡贼，出场顺序都是乱的，而且那些歌手还蒙面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李志伟暴跳如雷地打断了他，“我要解决的方案，方案！”
对面连连道歉，然后又在一通“保证”、“一定”、“您放心”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李志伟摊在座位上拿手抹了一把脸。
他也是之前酒桌上放话要“封杀”芮槐宁的那几个人之一，但如今这场面真是……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手底下这帮小子真是废物，竟然连其羽这种草台班子都摁不住！思及此他又忿忿地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小刘，你现在就给我写个报告，预测一下《等你来战》第一期的播放量，然后写个应对方案出来。”
直播爆了也就……那样吧，谁稀罕？录播节目没人看不还是糊吗？
坐在观众席上的芮槐宁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不得不说这批胆敢挑战直播真唱的歌手们底子确实不错，她听到现在一直维持着嘴角上扬的表情，甚至越来越放松，几乎已经彻底是一个享受音乐的观众的心态了。
齐悦婵的表演刚刚结束，现在台上的20号歌手是一个芮槐宁听不出来是谁的年轻男生，不过他唱得确实还算不错，跟在齐悦婵后面竟然也没有显得拉垮。
苏芒星一直在导播室里守着，操心现场状况的同时还不忘关注直播间和网上各个平台的数据。
直播间因为刚才齐悦婵的演唱又出现了一个观看人数的小高峰，弹幕上密密麻麻讨论什么的人都有：
“李铭祁出来了吗？我还等着看他热闹呢”
“四大天王实时统计：顾韩齐悦婵已唱完，杜尔容冉凌天排队中”
“杜跟冉比前面两位差得多吧？捆绑四大天王不心虚吗？”
“顾跟齐不愧是实力派歌手，感觉跟新人还是有壁”
“本来想齐悦婵顾韩唱完就跑的，但是居然投票投上瘾了笑死，等我再投两票的”
“这个20号是谁啊感觉唱得还可以”
……
“真好啊。”苏芒星看到夸20号的那条评论时笑了一下，这个节目的意义之一就是让更多好歌手走进大众的视野吧。
她旁边的张漪立刻接了一句：“岂止是好，简直好到爆。”
张漪也在看数据，不过跟苏芒星不同的是，她根本不关心弹幕，看的直接就是实时数据的分析面板。
苏芒星瞥了一眼她的pad屏幕：“什么呀，你这接得驴唇不对马嘴的……我说的是弹幕和新人歌手啦。”
张漪连头也不抬，完全沉浸在了一串串美丽的数字当中：
“你懂什么？娱乐圈八百年没有这种量级的直播数据了，我跟你说这个节目绝对要爆了，招商肯定好做得不得了，马上就是我们挑赞助商而不是赞助商挑我们了。”
实际上已经有好几家新的潜在赞助商联系商务部门的同事了，但张漪都压了下来，目前统一的策略就是暂不回复，就等着整场直播的数据出来以后坐地起价呢。
之前那几家谈得差不多却在最后关头撕毁意向书的公司现在也后悔了，有些还给张漪打了不止一个电话，张漪连接都没接，还专门叮嘱了几个下属不要理这种没眼光的公司。
苏芒星看着她掉进钱眼里的样子“啧啧”两声又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生意人怎么一点文艺细胞都没有？白给你在现场坐着了，简直暴殄天物……”
另一个无端被骂的生意人芮槐宁在座位上连着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眼睛重新看向舞台。
35号歌手刚刚出场，他的造型是目前所有人里面最卡通的，有点像动画片里的“大白”，胖胖圆圆宛如白色气球般的身体上顶着一个小小的戴着白色头盔的脑袋。
弹幕上一堆凑热闹瞎猜的：
“这是要唱儿歌了吗？”
“赌五毛这个是辛文澄”
“应该是比较欢快的曲风吧”
“可惜了，跟在杜尔容后面有点吃亏”
“容容的音色真的藏不了一点儿”
排在34号的杜尔容唱了一首大歌，曲风偏二次元，是战斗番里面一贯的热血沸腾的味道，成功地一下子点燃了现场。
接在这样的歌后面是不太有利，毕竟观众们的情绪都还沉浸在上一首歌里呢。
但是台上的白球球一开口就没人再这么想了。
他的声音非常非常的奇怪，呆滞中带着一种齿轮转动时卡卡的感觉。等他清唱完两句之后才有前奏响起，一种废墟感和空无一人的落寞感扑面而来。
弹幕上很快热闹起来：
“这首歌有点意思啊，有人知道叫什么吗？”
“刚才后面大屏上有显示的，叫《你见到我的花了吗》”
“居然有人选了我最喜欢的独立音乐制作人bolide的曲子诶！不过我记得这首本来是纯音乐，是其羽买了版权填了词吗？”
“有点喜欢这个35号的声音诶！不过听不出来是谁”
……
这是一首讲机器人的歌，已经失去修理价值的机器人被人流放到了月球上，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类遗弃，还以为此番是带着使命而来。
他曾经是地球上一个专门负责养护珍稀植物的机器人，所以也自然而然地以为自己是要在新的土地上养护新的生命。
但月球之上本无生命，笨拙的小机器人只能拖着已经不大灵光的腿脚慢慢地走过每一寸荒芜的土地，试图找到需要他的花朵。
歌曲是以机器人的视角展开的，节奏很慢，歌手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天真，带着一种不染纤尘的纯善。
月球太孤单，但是机器人好像明白却又不完全明白，他只是在渺无人烟的星球上踽踽独行，执着地问一颗石子，问头顶的星光，问和它一起被扔在这里的垃圾堆，问擦肩而过的陨石——
你见到我的花了吗？
它们在等我。
一直到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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