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池的水龙头和浴室的花洒都被樊均打开了,都开到了最大。

站在洗脸池面前,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转身又拿了个桶放到花洒下,把水调到了水柱模式。

高处落下的水砸进水桶里,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他回到洗脸池边,弯腰洗了洗脸,重新抬起头看向镜子。

眼眶有一点儿发红,眼睛里能看到血丝。

没有眼泪。

哪怕是沉在眼前这样复杂的情绪里,他依旧是哭不出来。

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

无论经历了什么样的情绪,是愤怒,恐惧,伤心,还是高兴,激动,感动……

所有的情绪永远就那么堵在胸口,无法宣泄。

最终都只会变成一声带着委屈的怒吼。

他缓缓地蹲下,拿过浴巾捂在脸上,狠狠把头埋到胳膊里。

“啊——

他听不清。

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吼多大声,也不知道要多大的水声才能掩盖住他这份无奈和憋屈。

他不介意让邹飏看到他哭,他希望邹飏知道自己的感谢和感动。

但不愿意让邹飏发现他所有的情绪最后都会因为这份无奈和憋屈而转化成一声单调的音节。

邹飏还在站在客厅里,看着浴室方向。

除了哗啦啦的水声,听不到什么别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他往浴室那边走了两步,犹豫了几秒,又还是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下了。

大黑精神抖擞地跳了过来,在他伸手想要摸摸它的时候,大黑一个灵活跳跃,蹦到了沙发靠背上,疯狂地来回蹿了两趟,最后蹬着他脑袋飞驰而去。

“神经病吧?他无语了。

都说养宠随主人,樊均这样的性格怎么养个猫能养成这样?

他又看了一眼浴室那边,水声依旧。

没想到一个卡点生日祝福会让樊均反应这么大。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几乎没有正式庆祝过自己生日的人。

邹飏拿着手机转了两下。

屏幕被他转亮了,信息栏里提示有微信消息还没看,应该是刘文瑞的,刚才他俩聊到一半……

邹飏把手机又扔回了小桌上。

【瑞思拜】负心玩意,真不回来睡觉了啊

【邹yang】嗯

【邹yang】明天上午你们去取了蛋糕直接过来

【瑞思拜】你俩到底干什么呢?你俩肯定有事

【瑞思拜】说话,别装死

【瑞思拜】不说话绝交

【瑞思拜】绝交了

【瑞思拜】嗨,认识你很高兴

【邹yang】我可能真有点事

【瑞思拜】怎么了?说出来,我帮不了你起码也能听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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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yang】你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说过我什么吗

【瑞思拜】?说过你什么

【瑞思拜】我是什么搜索引擎吗?????

【瑞思拜】行吧,关键词总得给一个吧

【邹yang】早恋班会课

【瑞思拜】?什么鬼

【瑞思拜】**,我想起来了

聊到这儿的时候时间距离12点还有二十分钟,但邹飏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刘文瑞的回复了,退出了聊天框,静静地等着樊均的生日到来。

一直到现在,刘文瑞后面发过来的起码七八条消息他都还没有看。

刘文瑞虽然平时看着不靠谱,但其实人挺聪明的,要不他俩也不可能十几年朋友,邹飏知道他肯定能猜到点儿什么。

后面的消息他不敢再打开。

怕瑞思拜猜到了,也怕瑞思拜猜不到。

浴室里的水声终于消失了,屋里变得非常安静。

邹飏站了起来。

浴室门打开,樊均走了出来,看到他愣了愣:“你一直就站在这儿吗?”

“……没,”邹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确定自己没有两足站立,“我听到……我估计……我刚站起来的。”

“我没事儿。”樊均走了过来,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屋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邹飏也看清了樊均的脸,发稍是湿的,脸上很清爽,眼框不红,眼睛也没肿……

他以为樊均是去哭了,但似乎并没有。

要不就是他哭起来也这么精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人家还有体香呢……

“饿吗?”樊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问谁呢?”邹飏看着他。

“问你和我的肚子。”樊均说。

邹飏笑了起来,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非常饿,中午那顿一直挺到现在……”

“忘了跟你说那个小柜子里有零食了,”樊均走到窗边,掀起窗帘往外看了看,“去……吃点儿东西吧。”

邹飏愣了愣:“出去吃……吗?”

“嗯。”樊均看着窗外坚定地点了点头。

凌晨十二点半,南舟坪一片死寂,居民区那些楼里的灯没几盏亮着的了,路灯也都一副要睡着了的样子。

坐在轮椅上被樊均推出楼道的时候,一阵带着些许凉意的夜风扫过,邹飏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你困吗?”樊均低头问了他一句。

“不困,我睡到差不多六点,饿醒一次,”邹飏很舒服地靠着轮椅打了个呵欠,“然后八点多又睡着了……”

“饿醒的时候,”樊均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出去吃点儿东西?回学校也……”

大概是想到了邹飏明摆着没回学校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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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他话没说完。

“跟刘文瑞聊呢……邹飏说一半又想起了他和刘文瑞的聊天内容以及手机里还没看的那几条消息,心跳变速了几秒,后面想再说句什么瞬间就忘了。

这个点要在别的地方,吃东西不难,但萧条的南舟坪跟别的地方有代沟,得到酒吧街和交个朋友桌球厅那边才有吃的。

樊均推着他走了没几分钟,邹飏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樊均出门没戴帽子。

“你没戴帽子吗?邹飏问。

“嗯,不戴了。樊均说。

樊均一般都是在没什么陌生人的地方才会摘掉帽子,平时武馆里睡个觉都还要用帽子遮脸呢,这会儿虽然是晚上,但酒吧街那边晚上也算是鱼龙混杂,而且路灯还不瞌睡,不戴了?

“为什么?邹飏还是没忍住不多问。

“压我发型。樊均说。

“放屁吧你那个头发的长度,压不压都那样。邹飏想也没想。

樊均抓了抓头发,笑了起来。

邹飏没再说话,他感觉差不多能猜到为什么。

樊均过了一会儿才低头放轻声音说了一句:“如果他真找来了,我希望他能……一眼认出我,直接找到我。

邹飏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猛地收了一下,这跟他猜的不一样。

一眼认出我,直接找到我。

“樊均。他仰起头看着樊均。

“嗯?樊均应了一声。

他伤害不了任何人,他先找到谁都不怕……

这样的说法没有任何力度,毕竟樊刚是涉嫌严重**的人,是个残暴的亡命徒。

邹飏开口之后才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樊均。

这种情况下,十秒内没有能驳倒他的理由,也就不用再开口了,太生硬。

于是他没再说话。

“谢谢。樊均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扒拉了两下。

“客气了。邹飏叹了口气。

酒吧街还是有些行人的,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奇形怪状的醉汉。

当然,一个坐着轮椅还要让人推着上这儿来的人,也没有多不奇怪。

“你想吃大餐还是随便一点儿?樊均问。

“明天有大餐呢,随便垫点儿就行,邹飏说,“我怕吕冠军跑完新场地回头一看,他的金牌教练增重十斤,他要找我麻烦。

“嗯,

“行。邹飏点头。

这家小吃店人还不少,樊均把他安顿在门口的一张小桌边,然后进了店里。

说实话,樊均不戴帽子挺帅的,虽然戴帽子也挺帅,但露出整张脸和额头时的樊均,会带着几分说不清是酷还是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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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杀气的气质。

不过看着他就那样走进起码有十几个人或站或坐的店里从那些人或有意或无意的目光中穿过时邹飏又有些难受。

他看着樊均的背影无意识地摸出了手机低头扫了一眼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聊天界面上瑞思拜发过来的消息已经尽收眼底。

他大爷的不愧是属于汉语言文学的阅读能力。

是说你没什么喜欢的女生那次吗?

我靠是我说你没准喜欢男的那句吗

喂!**啊!是不是啊!

操真的假的啊!回话不回话我打电话过去了啊!

邹羊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记着!

**不会吧?樊均?

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狗!邹狗!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今天晚上我怎么睡得着啊!

行行行

你俩睡去吧

邹飏把手机塞回兜里的时候手都有点儿发抖。

樊均过来坐到他旁边的时候盯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邹飏摇头。

“不舒服?”樊均问。

“我看起来不舒服吗?”邹飏看着他。

“……嗯”樊均又盯着他认真看了看点了点头“嗯。”

“就是饿了”邹飏笑笑“我一饿就发慌。”

“等等。”樊均起身又进了店里从一张桌子上拿了两个烤串又出来了。

邹飏震惊地看着他。

那桌还坐着两男一女正吃着呢。

明抢啊?

不戴帽子就是这样的吗?

“给”樊均坐下把烤串递给他“先垫两口。”

“怎么回事儿啊?”邹飏都没敢接。

“大头鱼他哥。”樊均说。

“……哦。”邹飏松了口气接过了烤串。

“要……”樊均犹豫着“喝点儿什么吗?”

“啤酒吗?”邹飏问。

“随便你。”樊均说。

邹飏却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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