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回忆着,用平淡的叙述藏匿痛苦:“那个时候我娇惯太久很怕死,生怕秦述英丢下我。但后来我才意识到,林敏脱手之前是想用木板杀了我,防止我们俩成为秦述英逃生的拖累。她知道秦述英谁都不会丢下。”
陆锦尧久久不语,陈真扭头看他:“怎么样?和你印象中的秦述英是不是不太一样?你们都觉得他疯、自私、不近人情,可他比谁都心软。”
“后来呢?”陆锦尧发问,目光却看向远方的海面,“为什么不回来找陈硕?”
“他带着我逃到淞城,也就是这里。”陈真环视筒子楼一周,“林敏的父母四处打工,曾在这里落脚。秦述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要在淞城找什么,也需要来整理林敏的遗物。在这里他找到了林敏父母的头发,用作DNA比对。”
“那段时间他确实关着我,但我们也在躲追杀。你估计也查到了,那天船上有秦家家仆捣乱,他们要确保知情者完全闭嘴。把我交出去,还不待找到哥哥和你,估计先被秦家人追上灭口了。”
“所以他被秦家人找到了?”
“嗯,他们找到了筒子楼。原本是没发现秦述英的,但他把我推进去关起来,自己出去跟他们走了。”
生死一线给了陈真太大的震撼,他曾在毁容后崩溃,在被秦述英控制后和他大闹。但秦述英一次次救他带他逃亡,又给了陈真犹豫与冷静的空档。他渐渐在筒子楼自食其力,学会好好和人相处,剥离那些金贵的习惯。他在白天同最苦难的人聊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自己曾受过的保护——是踩在普通人的血肉上获得的。就像反复被陈老二骚扰还被贩卖进斗兽场、如此恨陈家人的林敏。
他意识到自己早就该死了,留着这条命,是在替别人活。
陆锦尧身形微微一颤:“再见到秦述英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后。他像变了一个人,很疯,执念很重。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把我当作对付你计划的一环。”
“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真摇摇头:“不太清楚,那天晚上太黑了,我没印象那道伤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概是拽着我躲开木板的时候被划到的。或许因为和林敏有关,问他他也一直不说。”
“所以他是为了救林敏才混上的船,就像……”陆锦尧低下头,掩藏起眼眸里异样的情绪,“就像我去救锦秀。”
“从海上回来后,我大概知道他又去了荔州念书,和你还有几个月的时间重合。但是他每见你一次,就会多仇恨一分。回到淞城后他在我这里整理你的资料,会看着你家庭和睦恨得眼眶发红,会因为你像没事人一样步步攀升而夜不能寐。跟你要好的朋友会遭到他明里暗里的针对,一开始我以为是嫉恨,还很担心你和锦秀,可是后来……”
后来发现秦述英对陆锦尧的喜好如数家珍,甚至尝试过模仿他成为别人的庇佑——可是都失败了,因陆锦尧无意识的阻挠而失败得惨痛。
陆锦尧缄默良久,问出一句与解决危机毫无关系的话:“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他很爱你,但是你更像他的执念。”陈真斟酌着措辞,尽可能精准地描述他感知到的复杂情绪,“你是他想成为的那种人,但是你又亲手打破了这种幻想。”
陈真看见陆锦尧杵了一下桌角,仿佛是在稳住身体。
“我也有问题要问你。”陈真面带严肃与忧虑,“你这么费尽心机地对付他,到底是为什么?我印象里你从来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给别人设局。”
海面风平浪静,只有雨后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像血腥。
“我要让他失控,逼出他所有的底牌。”陆锦尧撑着桌角,骨节泛白,“我不确定什么程度的伤害能逼秦述英失控,我只知道他太倔强太强大,经历过太多的恶意和自伤。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把所有或许会让他失控的伤害都叠加在一起。”
比如,引诱他陷入爱情再被抛弃,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别人的替代品,以及他差点死在所爱之人手上。
陈真倒吸一口凉气,许久才重新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把他的执念戳破了,他还会爱你吗?”
胸口突然传来惊惶的无措感,陆锦尧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才想起来见陈真根本就没带烟夹。他面上平静,手却无处安放地摸索半天,最后放回衣袋,掩盖攥紧的拳头。
“我不会让他待在秦家太久,那个地方对他而言是牢笼。海难的舆论危机解决后,我会把他带回来。”
陈真没忍住冷笑了一声:“带回?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不一样也是要把他禁锢起来。秦竞声拿他当武器,你拿他当战利品。你以后要联姻、结婚,没有南小姐也还会有李小姐王小姐,说他是情人都算抬举了。陆锦尧,你行行好,放过他吧。”
“……”
陈真想了想,又补充道:“秦述荣对秦述英的感情不正常,要是你还念点旧情,还是让他尽可能远离危险……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陆锦尧蓦地抓住陈真的胳膊:“你说什么?”
陈真见他有了情绪变化,认真道:“我说秦述荣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秦述英落在谁手里都不能落在他手里。”
……
陆锦尧回到风讯后只下了一道命令:速战速决。
二轮融资按时进行,对舆论风波冷处理,陆锦尧要硬抗着推进。
股东大都表示了极大的反对,就连一向对证券市场不甚了解的陆锦秀都不赞同:“研发投入太大了,融资不够根本开启不了。现在这个情况进行融资只有被抄底的份。”
“或许秦述英也是这么想的,”陆锦尧看着股市波动的折线,目光中酝酿着一场风暴,“海难的事情双方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它只是一个引子,我们把精力都放上去中了他的圈套了。”
股东语重心长地劝:“锦尧,你想清楚,现在正是市场最不看好我们的时候,股价势必很低。风讯是淞城上市,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资本在荔州和九龙岛的融创是没办法救的。”
“风讯从来没想过要动用融创的资本,”陆锦尧淡然道,“坐吃山空是恒基的风格。让数据分析组调秦述英目前控股的资本体量。”
分析师面色凝重地汇报:“除了一家上市公司,瀚辰的资本也还在他的控制下……”
股东们大惊:“他不是挂陈真名吗?陈硕没把公司拿回来?”
陈硕抱着手哼笑一声:“那个疯子,拿枪挨个指着股东逼他们签协议转移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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