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盯着那张照片,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照片不算清晰,却足够扎眼。

姜殊站在酒店的走廊尽头,身侧是个陌生男人。两人肩并肩而立,背后一盏昏黄的壁灯投下柔光,仿佛老胶片里泛黄的场景,虚浮、暧昧,像是故意替他们隐去了更多的细节。

照片里没有亲密举止,身影却有所重叠。光影之下,两人似乎刚笑完一个悄悄话,此刻正准备一前一后地推门而入。

傅煜的手指在屏幕上颤了一下,像是被某种温度灼伤。他缓慢地将照片局部放大,想从模糊的像素中分辨出那个男人的面孔。

看不真切,只能辨出高高的鼻梁、干净利落的轮廓,还有那种令人不悦的、自然得过分的从容。

那男人没有搂她,却让她站得那么近;没有开口,却好像已经彼此交换了无数句默契的话。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甚至忘了呼吸。寒意从脊背一节节往上爬,血液却像被热烫灼烧。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却像有人慢慢举起一柄锤子,一下又一下,钝痛地敲着,敲得他浑身战栗。

他该愤怒的,按理说,现在应该愤怒、质问、追查,再以自己最擅长的手段让这个人从她身边彻底消失。但他做不到。他甚至没有力气去问“他是谁”。

因为他看得清楚,他们之间有种不动声色的默契,那种不需要解释、不需迎合的自然相处。安静、融洽、登对,仿佛是从某个共享的时光中走出来的合拍的伴侣。

“合拍”这两个字冷得像冰渣,哽在喉咙里,一寸寸碾过气管,直扎心脏。

他翻来覆去地看那张照片,一次又一次,像是要从中扒出一点蛛丝马迹。哪怕只是一抹她的心虚,一个下意识的退让,一丝勉强的表情。

只要有,他就能告诉自己: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她只是贪图一时新鲜,做了不理智的选择。

可惜没有。

她笑得从容,不像在扮演,仿佛这就是她的日常,而自己,已彻底成了她生命中的“局外人”。

喉咙发紧,嘴角发苦。

委屈起初只是一点,像鞋里的一粒沙,走两步便磨出了血。他眼底那点不甘,慢慢涨成一口气,哽在胸口,一上不去,一下不来。

他摁灭了手机屏幕,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叫来助理,声音隐隐发颤:“备车,去酒店。”

傅煜如今出行早有专职司机,车还没驶出停车场,他便打开窗,任由夜风灌进来。

七月的风裹着傍晚城市的汽油味和尘土气直往他脸上刮。他没有避,让夜风一寸寸往骨缝里钻。他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唯有这点凉,能让他保持住最后一点清醒。

脑子里乱得像被打翻的抽屉,什么画面都有。他们曾一起度过的日子、姜殊靠在自己肩头打盹的模样、她安慰自己时说的每一个字……

那些斑驳陆离的光影,此刻全部混进了照片里她与那男人并肩站着的背影里。

那光打在她脸上,温柔、安稳,却不属于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想确认什么,是想听她解释,还是只是想当面看她眼里的光落在哪里。

可他终究没拨姜殊的电话,而是给许嘉曜发了条微信。回复很快,干脆利落,一个房号,仿佛对方早料到他会来,也默认了这是一场无可避免的告别。

车一停,他便自行操控轮椅进了电梯。密闭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时微不可闻的嗡鸣声。楼层数字一点点往上跳,他心跳却像石子扔进水面。

沉下去,没有回音。

酒店走廊的灯光暖黄,铺着厚厚的地毯,再大的动静都被吃得干干净净。他一个人在这沉静的走廊里移动,轮椅压着地毯缓缓滑行,速度慢得近乎有了某种仪式感。

终于,他停在了那个房门前。

他抬起手,作势挥动,手指却在离门板半寸的地方倏地停住。

门板近在咫尺,轻轻一触就能发出响动,但他就是敲不下去。

他僵在那里,听不见门里有没有动静,只听见自己心跳在耳膜里轰隆作响。那只悬着的手慢慢放下,他低头望着指尖,像是忽然想不起来自己来这儿的理由了。

他可以敲门,质问她,揭穿她。他甚至想好了台词,想说“你怎么可以”,想说“我等了你五年”。可他知道,她只要冷冷抬头说一句“傅煜,我们早就离婚了”,这场荒唐就结束了。他们之间,也将永远断了延续未来的可能。

傅煜低下头,额角的青筋悄然跳动。

她可能只是玩玩,只是一时好奇、寂寞、需要一点情绪上的慰藉。他在心底劝说自己,大多数人都这样,成年人嘛,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只是她玩的时候,自己还在一厢情愿地认真。

是他自找的。他一直在等,等一个不属于他的未来。他低估了她忘记的速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忽然笑了下,苦涩从喉咙底滚上来。连开口的冲动都消失了。

怕吓着她,怕惹她厌恶,怕她把“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这几个字真真切切地再次说出来。

手指一点点收回去。他后退了半米距离,看着那扇门,好像在看一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梦。

他转身,动作轻得像怕惊动谁。

“玩吧,”他自言自语,声音哑得像是吞了一把细沙,“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电梯门开了,一路平稳地下行。他垂着眼,始终没去看镜中自己的倒影。

下到一楼时,迎面是一片金属色的灯光和酒店大堂过分明亮的地砖,他像是被这光线烫了一下,急匆匆转开头,压低身形朝停车区的方向离开。

司机已将车停在门口,见他过来,立刻下车替他拉开车门。傅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轮椅对准车门缓缓移入。

待车厢门合上,他轻声开口,嗓音低哑:“你先下去,给我留十分钟,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司机一怔,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照做。他合上车门,悄然离开。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

只有车外人声遥远地浮动着,像水下的回声,模糊而不真实。

傅煜坐在车里,手还搭在膝盖上,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又放松,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他望向窗外,夜色浮动,灯火错落,偶有行人走过,脸上带着与他无关的笑。

那种陌生的热闹,衬得他更像个落单的人。

他忽然觉得好难受。

说不清是哪一瞬间被击中了,是照片里她眉眼间的笑意,还是门口自己那只迟迟落不下的手。太多委屈,太多话没说出口,像雪堆在胸口,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他低下头,眼睛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喉咙里腾起一股酸涩,鼻腔灼得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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