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很静没有人说话。

仪器在响护士换药时拿起放下的镊子和剪刀发出的轻微金属声每次一声响都会在邹飏的神经上落锤。

让他惊心而胆怯。

樊均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没有从樊均嘴里听到那句同样的“暗号”。

“别乱动了啊”护士换好药又交待着“欲速则不达知道吗?”

樊均还是看着邹飏没有出声。

“行了你们聊吧”护士推着车往门外走笑着说“要开会吗还得我们走了才能说。”

“怕影响你们换药呢。”李知越说。

“不会的”护士说“不过别太闹啊他俩都是重伤刚好一点还要多静养的。”

门关上了。

吕泽跟着又推门进来大概是感受到了气氛在门口停了停才有些局促地走到樊均床边凑近他右耳说了一句:“我先回去小白要换药我爸晚点儿过来。”

“嗯。”樊均点了点头。

这简单的一声“嗯”是从那天的恶梦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邹飏亲耳听到的第一声樊均的声音。

有些沙哑不带什么情绪。

让他嗓子眼儿莫名发紧。

“他早餐在桌上”吕泽指了指桌上的饭盒“还没吃。”

“交给我们了吕哥。”张传龙一拍胸口。

吕泽犹豫着又往他们这几个人脸上看了一圈儿走了出去。

病房里还是沉默一片。

沉默了大概十多秒刘文瑞开口了:“吃……”

“龙龙吃掉。”李知越走到桌边打开几个保温饭盒看了看拿了一个装着包子的递到张传龙面前。

“为什么?受伤不能吃包子吗?”张传龙一边问一边把几个包子都拿了出来。

“出去吃。”李知越打开刘文瑞带来的保温壶把里面的鸽子粥倒进了饭盒里。

几个人很快就都走了出去病房里就剩了邹飏和樊均两个人。

依然沉默着。

樊均一直都看着邹飏又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还疼吗?”

“不疼了”邹飏开口的时候声音突然有点儿哑他赶紧清了清嗓子“一直有镇痛泵本来也不怎么疼。”

樊均没再说话但视线还是停留在他身上

邹飏犹豫了一下手撑着轮椅慢慢站了起来。

他现在是能慢慢遛达一会儿的医生也让他适当地活动一下。

这会儿就挺适当的。

“坐着。”樊均说。

“没事儿医生说了要走走。”邹飏慢慢走到桌子旁边拿了装着粥的饭盒走到樊均床边把饭盒放到了床头柜上。

又拿起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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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架到了床上。

伸手再去拿饭盒的时候,樊均先他一步,拿过饭盒放到了桌板上,又看了看旁边的椅子:“坐着。”

“嗯。”邹飏在床边坐下了。

樊均看着他,眉毛不自觉地拧着。

“我妈刚来过是吗?”邹飏问。

樊均没回答,似乎也没听到他的问题。

只是慢慢抬起手,手伸到了他颈侧,在邹飏已经能隐约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时,又慢慢收了回去。

“嗯,来坐了一会儿。”樊均说。

“说什么了吗?”邹飏看了一眼他的手,想要直接抓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没,”樊均说,“吕叔没在,她过来看看。”

“她和吕叔……”邹飏往前倾了倾,准备帮他把饭盒盖子打开。

但手被樊均按住了,摸到他手腕上的绷带时,又像触电似地松了手。

“他俩分了。”樊均单手打开了饭盒盖子,抠下盖子上的勺,低头慢慢吃了一口。

邹飏愣了愣,他能猜得到老妈跟吕叔肯定闹矛盾了,或者说老妈会埋怨吕叔,但直接分了手是他没想到的。

“为……什么?”他问。

“觉得你受伤都是因为她吧,”樊均盯着勺子里的粥,“从错的第一步回头。”

邹飏沉默了。

这句话让他突然有些害怕。

以老妈的语言风格和表达,她不会跟樊均说出这样的话。

这句话是樊均说的。

粥很香。

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里,樊均吃的都是医院的营养餐,清淡到连盐都不怎么放。

他一直也没什么感觉,有没有味道,好吃不好吃,都吃下去而已。

这张病床就是他的感知的全部范围,昏暗中没有声响,也没有疼痛,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今天这两口粥下去,总算有了味觉。

这一点点鲜香,慢慢浸润,打开了身体的沉闷。

他开始疼。

头,肩膀,胸口,胳膊,背……那些跳动着的锋利的刺痛,还有身体里的某些钝痛。

邹飏沉默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比半个月之前好一些了。

之前他去做检查的时候,逼着吕泽推着他的轮椅“经过”了一次邹飏的病房。

虚掩的门缝里只能一晃而过看到邹飏苍白的脸,还有床边带血的管子。

严格来说,邹飏没有他伤得重。

但邹飏本不该受伤,一点都不应该。

他才应该是那天樊刚手下唯一受伤甚至死去的人。

“樊均。”邹飏开口叫了他一声。

“嗯。”樊均应着。

“我妈知道了,我……”邹飏说,“昏迷的时候应该是说了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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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樊均放下手里的勺转头看着他。

邹飏就是这样永远没有委婉和迂回。

“她今天过来真的没跟你说什么吗?”邹飏问。

“没就坐了一会儿吕泽也在。”樊均收回视线看着粥。

珊姐的确什么都没有说唯一的一句话是问他有没有好一点儿。

那份纠结着关心的疏离太多情绪裹在一起。

珊姐并不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她说不出来。

但樊均能感觉得到。

这件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也回不到起点过来的路都被毁掉了。

“那你怎么了。”邹飏问。

听到这句话时

你怎么了。

简单的一个问题却没有办法周全地回答。

“这不是你的错。”邹飏说。

“我知道。”樊均开口时声音已经哑掉了。

不是我的错。

是樊刚的错。

我被毁掉的所有都是樊刚的错。

每一个人都知道不是我的错。

甚至吕叔觉得是他的错他不该搬回他和丽婶从小长大的南舟坪被樊刚顺藤摸瓜地找到……

但已经发生的一切造成了这么严重后果的一切又怎么可能是一句“不是你的错”能掩盖掉的呢。

那些身体上的精神上的伤。

谁受到的伤害是能简单一句是谁的错就能过去了呢。

邹飏已经给过他如同幻梦的美好。

而在这之后还要邹飏陪着他耗掉那么多时间去奔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以后”……

他做不到。

“不说这个了”邹飏说“你好好养伤我课还没上完呢教练。”

樊均微微转过脸看着他。

“我知道你的伤恢复的时间挺长的”邹飏说“给我延期就行。”

“我可能”樊均低声说“不会再做教练了。”

“为什么?”邹飏有些吃惊。

“你的课可以转给吕泽他教得挺好的”樊均说“他也骂不过你。”

“我问你为什么?”邹飏盯着他。

“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樊均说“我也不可能一直靠吕叔和吕泽……”

“没事儿干不了教练可以干别的”邹飏说“我陪着你。”

樊均看着他很长时间才说了一句:“邹飏。”

“嗯。”邹飏应了一声。

“……给自己点儿时间吧。”樊均说。

“什么时间?”邹飏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冷却的时间。

思考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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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的时间。

很多的时间,却没有一句樊均能直接说出口。

“你不是……”樊均低声说,低头舀起一勺粥,“为了拯救谁来的。”

邹飏没了声音。

“我长这么大……”樊均哑着嗓子,说得有些艰难,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没有怎么开过口,似乎已经快要忘了怎么说话了。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虽然……但也碰到了太多好人,我不愿意谁再为我……付出什么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就算珊姐跟吕叔在一起了,我们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本就应该是仅仅知道对方名字的泛泛之交。

说完这些话,樊均没有再看邹飏。

只觉得眼睛又酸又胀,甚至有些发疼。

不得不拿起饭盒大口地喝着粥,把那种几乎是直穿过脑浆撞在头顶上的酸痛狠狠地咽下去。

“多久。”邹飏问。

什么?

樊均已经没有了声音,但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嘴唇在抖。

“你觉得我从喜欢你到不喜欢你的时间,”邹飏说,“是多久。”

樊均没有说话。

“那天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邹飏又问。

“是。”樊均回答。

邹飏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轻声说:“我知道了。”

没等樊均再有什么反应,他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隔着门上玻璃看着里面的刘文瑞立马推开了门:“怎么?”

“扶我一下。”邹飏说。

刘文瑞快步走过来,搀住了邹飏,把他扶到了轮椅上,过程中不停地转头往樊均那边看。

但樊均低着头,他始终没能跟樊均对上眼神。

“走吧,”邹飏坐在轮椅上,“去楼下花园转转。”

“嗯。”刘文瑞推得很慢,在快出门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樊哥?”

“嗯?”樊均应了一声。

“走了啊。”刘文瑞说。

“……嗯。”樊均点了点头。

樊均的声音很低,带着颤抖。

邹飏听得很难受,手指跟着有些抖。

他没有想到过来看看樊均,最后会变成这样。

本来应该是故事里的一个节点,却突然变成了结局。

他说不清自己眼下是什么感觉。

震惊,难受,生气,无法理解……都有,但却也都很细微。

可能是他已经在自己没有觉察的时候有过太多设想,他一边谈不上多了解樊均,一边却又太清楚的他的性格。

他现在更多的,是心疼。

樊均决定要独自承担他认为本就该他一个人承受的所有。

邹飏只觉得迷茫。

心里完全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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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也是空的,无法应付,没有方向。

医院的小花园里已经洒上了阳光,刘文瑞把他推到一小片阳光里。

“晒晒太阳吧,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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