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女郎,丹青色的轻纱袖被弄得褶皱。

简单的碧玉簪挽着秀发,她站在公堂上。

众多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谢谨转身,就见到她站在自己身后。

赵渺的眼神有担忧,有平静,就像山岗上的风吹过清池,仅仅拂动那一点点波痕。

就在她走来的一瞬间,陶良朋的眸子一缩。

扶着交椅的手蜷缩,内心翻涌着另一种情绪,宛若涛涛江水喷涌而出。

他漫不经心的笑意淡了,注视着在堂下女子。

一段段的回忆像碎片般闪回,那个昏暗的角落,那个卑贱的他。

是她。

“你来做什么?回去。”谢谨嗓音比寻常更冷了。

分明嘱咐过赵渺让她安心呆着,却还是闯了进来。

非得蹚这趟浑水,赵渺究竟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

赵渺无视他的劝阻,跪在堂前。

双手拱上自己所书的证物,“尚书大人,昨日定国公夫人邀我共进晚膳,我在出府时经过书房。恰好见到谢将军与定国公一同出来。”

“我亲眼见着定国公将谢将军送至门口,他那时并无任何异样。而后我与谢将军一同出府,这些是我自酉时来定国公府的全程记录。”

“不仅我,还有我的侍女小桃都亲眼见到定国公出书房时还活着。”

刑部尚书让人呈上书卷,上边详细记载了赵渺进入定国公府的细节。

包括她、定国公、谢谨的对话都做到还原。

秦风奕看向赵渺走到她身边,柔声道:“渺渺,你的证词我们都收到了。现在案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定夺,你先回府去好吗?”

他合上骨扇,扶起赵渺,给她掸去膝上的尘灰。

谢谨见到秦风奕手中的物件,低垂眉眼。

......这个骨扇。

赵渺摇头,她不愿。

那是她师父,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人冤枉。

她不要看到谢谨枉死在她面前。

刑部尚书放下纸卷,“赵渺,人证只能作为次要证据,并不能直接证明谢谨与此事无关。”

秦风奕眉头紧蹙,颇为为难。

“是的,你与谢谨还是师徒关系,会有袒护之嫌。况且你说的另一个证人小桃还是你的婢女,你的证词仍旧有待考虑。”

三法司众人纷纷点头,这也是一个考量。

赵渺看向秦风奕,感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指着自己,“你是觉得我在说谎?故意为了袒护谢谨作伪证?”

秦风奕想上前伸手安抚她。

赵渺退后了一步,与他隔开了一道距离,躲过他的手。

“我并非此意,只是证据链要缜密。”

赵渺被气笑了,觉得秦风奕有病。

“所以你觉得谢谨是凶手?”

-

“谢谨是凶手?此话当真?”

皇后唐云珍焦躁不安地踱步。

坤宁宫屏退众人,独留一个太监毕恭毕敬地候着。

太监声音婉转,“娘娘,说是谢将军在案发前曾与定国公独处,嫌疑最大。”

唐云珍又急又喜,手中攥着帕子,神思犹疑不定。

“那三法司那边怎么说?”

“此刻正在审呢,说是已经在将军府搜出了和凶器一模一样纹路的刀具。”

她口中一直喃喃“刀具”,握着太监的肩膀,掐得很紧。

“是谁安排的?是你吗?”

“没有娘娘的命令,奴才哪敢轻举妄动。”

唐云珍凑近他,压低声线。

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说:“那也不是我。”

她的记忆回溯到了那天夜里。

书房书柜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定国公白新知扭了书架上的一个花瓶,书架大开,露出一道暗门。

从暗门走出一位戴着黑斗篷的女子,她视线望向定国公,脱下斗篷帽子。

白新知一时稍稍诧异,“你怎么来了?你得提前知会我一声。”

唐云珍神情不愉,“你在指责我?”

白新知抚摸着她的秀发,眷恋地将她拥入怀中,安抚道:“珍儿,我只是怕被人发现了。”

唐云珍的神色才稍好些,推开他,从他的温存间脱离出来。

正视着白新知,“那些拓印的图卷,处理得怎么样了?”

“拓印的师傅我都让人送出京都了,不会有人察觉其踪迹。还有库粹之毒,我......”

一阵脚步声在安静的院落里极其明显,白新知耳朵动了动,浑身警惕。

他食指堵着唇,示意唐云珍不要说话。

他让唐云珍藏身于书架后的暗道中,两个书架间有一条缝隙,并未完全锁上。

书架藏在烛光暗处,不易为人察觉。

“扣扣扣——”

“谢谨求见国公大人。”

白新知整理了一下衣襟,抚平袖子。

他推开门迎上谢谨。

谢谨踏入书房,墨香席卷。书案位于入门的正左方,月色入户。

他的目光随着光线,见到书案铺陈的宣纸,上边静置着一把骨扇。

白新知看着谢谨,微微诧异。

“谢将军前来所为何事?”白新知问。

“恕我不请自来,有几件事想与国公大人详谈。”

白新知来到书房的一侧,邀谢谨上座。

谢谨垂首,视线落到面前的茶杯上。两杯茶分置左右,在谢谨落座前,杯中茶冒着丝丝热气。

白新知见他的步伐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拍脑门。

“你瞧瞧我都忘了,先前夫人来过,未来得及换下。”

白新知将谢谨面前的茶倒掉,重新换了一个茶杯,将沏好的茶递给他。

谢谨:“听闻大人府中寻了很多匠人,我府中的书卷正好需要拓印,我知大人都寻最好的师傅,我斗胆想与大人一借。”

“书卷修补完成后,那些匠人早已遣散了。但我这儿有几个人才,可供将军用。”

谢谨持着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壁。

他看向白新知,话锋一转,“在三月前,宫中方太医曾到您府上会诊,您身体有何大碍?”

白新知脸色稍变,双眼上视,在脑中仔细地想想此人。

“方太医?”

“哦,是有此事。我心悸,夜里直出虚汗,先前便与他约好了会诊时辰。”

“我记着大人府上的大夫时刻候着,怎能如此懈怠?”

“府上的大夫怎能同宫中御医相比?”白新知同样反问道。

谢谨颔首点头,白新知视线偷偷一瞥谢谨,见他神情并无异样。

说着,谢谨便叹了一口气。

他郑重道:“大人可得保重身体,不像我差点在边关中了库粹之毒回不来了。”

白新知瞳孔地震,一时骇然地站起。

他担忧地眼神在谢谨身上游移,“将军可还好?”

“尚可,不然也站不到大人面前。”

谢谨直起身,放下手中的茶杯。

“谢某尚有公事,今日叨扰了。”

谢谨走出书房,推开门,朝定国公作揖。

他一转身便见到廊中的赵渺。定国公透过他,看向谢谨身后的女郎。

远处的女郎随即俯身半蹲,“渺渺见过定国公,谢将军。”

白新知视线在她身上打量着,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他对谢谨说道:“我就送到这儿了。”

“国公爷留步。”

白新知关上书房门,见着外头的影子愈来愈远,脚步声渐小。

他七上八下的心才得以落下。

唐云珍从密道中出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方才谢谨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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