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是恁蝶为你服务

14.

近晌午时张老太才从外头回来。

估摸是神婆安抚得得当，是以赵老太信得十足，连中饭时都神神道道的碎碎念个没完。待到歇晌后，她与刘氏一同把隔壁屋子腾了出来。

到了夜餐时，赵老太与虞山树在堂屋里，里头传来俩人间中闲谈的声音。

“今儿早我找仙姐来瞧了，仙姐说大丫就是被压床鬼上了身！”

“哎哟，昨晚可把我吓得哟。”

“仙姐说了昂，要是想这胎是小子，得放些能引小子的东西，我问仙姐啊，啥能让家嫂生儿子啊。喏，她给了我几张符，贴在床边和房门口，剩下的烧成灰就茶喝下去。”

里头没有动静了。

冗长的安静后，赵老太的声音再次响起：“给大丫改个名儿吧。”

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现在的名儿不好，仙姐说就是她压了一头小子才一直不敢来，所以那么些年都怀不上。”最后竹筷敲在碗沿之上，“叮”清脆的一声，赵老太道，“就叫盼弟。”

虞卿：“……”

得。

得了。

忽的就对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有了实感……

……

傍晚后，纳凉的纳凉，串门的串门。

虞卿阖上屋舍木门走下田埂，经过草垛余光忽瞥见抹青绿的小小一团的影。

于小狗坐在草垛前，旁侧躺着他随手折来的狗尾巴草，霜白的月色披在他瘦弱的身形上，彼时，他正垂着脑袋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野花野草。

那缕翠色在他手中翻飞。

“于小狗？”虞卿走到他跟前，足尖轻轻踢了踢他屈起的膝盖，“干嘛呢？”

他闻声抬首，见是虞卿眼睛一亮。

“啊，你出来了！”

“你蹲在我家附近做什么？”

话了目光落在他手里头翠绿色的物什上。细一瞧，原是在编草环。

“今天都没见你出来，所以……”说着编了一半草环就遭他随手扔了去，而后腾地站起。

怎料下一瞬，他左脚拌右脚，整个人往前一栽。

于小狗：“啊！”

虞卿：“啊？”

虞卿顿感不妙，一下往后退去几步远。

旋即是“砰”的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

果不其然。

他摔了个狗啃泥。

泥土颇是松软，是以估摸没甚的大碍。“啊”的一声惊呼后，她佯装出焦急担忧的模样，忙忙上前去扶，“哎呀，怎么那么不小心？摔着哪儿了？”

他绊绊磕磕地站起，垂着脑袋不作声。虞卿见状便凑近弯身由低仰头瞧他的脸，这小孩唇角耷拉扁着嘴，泫然欲泣的。

“如何？摔没摔着？”

于小狗摇摇头，下一秒却突地惊叫出声。

随后慌里慌张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花布包裹的物什，手忙脚乱地展开检查。大抵是确认完好，才见他眉宇舒展松了口气。

虞卿：“？”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宝贝。”

“送给你！”

他没有作答，虞卿还未反应过来兀的手里被他塞了块边角圆润的物什。

是他手里头那块，用绿灰调的布料包裹的物件，躺在掌心亦稍有些重量。

“这是？”

抬眸望进他满是期待的眸，心底的疑惑更甚，随着麻布一点点展开。

借着月辉，虞卿才辩清那是块玉。

一块……

成色不好，且色泽暗沉，没有半点雕饰的玉佩。不是，这玩意儿给她做甚？？虞卿没理解，是以抬眸问他：“给我？为什么？”

他耷拉着眉眼，轻轻点头。

虞卿在掌心小幅度地颠了两下，“该不会是你的传家宝吧？”

不合理啊。

完全不合理啊……

成色不成色先撇开不谈。

于文翡家这种情况，打哪来的玉佩？思及此，她不住蹙眉斜过眼睨他，他就先一步开了口，着急地为自己辩解：“不是偷的！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爹买给我的。”

“那之前的药呢？”

“也不是……”

她狐疑地眯起眼：“既然不是那你跑什么？”

“你突然捉着我，我害怕。”

“怕？为什么？怕我像他们一样打你？”

他如实点头，虞卿也了然点头，朝着他晃了晃那枚玉，“给我啊？真的给我啊？”

“当然！”于小狗点头如捣蒜。

“你人还怪好的嘞，谢啦。”虞卿也不与他客套，自然地就将其塞进自己的兜里。现下虽想不到它的作用，但若能带回去，倒也算是古董吧。

于小狗又抬起眼帘，小心翼翼地窥看她的神色，冗长的安静后，他细声开口：“你……”

“嗯？”虞卿歪过头。

“你……你……”他想说甚，方起头就卡壳了，支吾半天愣是没能憋出完整的语句。每当重复一遍‘你’字，虞卿求知的目光就愈加灼热一分，终于他窘迫得脸颊泛起大片的酡红，染红了耳尖。

她食指弯曲歪着脖颈指着鼻尖：“我？”

于小狗点头的动作迟缓，愈是如此他就愈是窘迫，嗓音也微微发颤：“我……”

“怎么了？”他愈是支支吾吾，虞卿就更是好奇。终了他眼睛一闭，豁出去般飞速吐出一句：

“我长大后，可以和你成亲吗？”

“噗——”虞卿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鹅鹅鹅的笑声响彻整片田野，于阒静的夜间格外明晰。

“你还知道成亲呢？真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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