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存单
第二十四章存单
刘同志背着身，快速浏览了一遍，迅速掖进袖子里，随后他控制着声音道：“何止重要，这上面应该是军统特务抓捕的各界人士名单，包括我们的同志，有的是已经被捕，有的已经杀害，有的处于被盯上的阶段。”
沈恒配合着假装嬉笑地推了大刘一把：“反正我给你了。”
大刘再次搂住他肩膀，道：“我必须尽快把东西传递回去，存单，你什么时候方便？”
沈恒瞥他一眼：“你方便，我就方便。”
“那么。。。。。。”
沈恒摆手：“你说好地方，我直接送过去，钱太多了，我不放心。”
大刘看了他一眼，“四川路有家新开的鼎元钱庄，明天中午下工，你去鼎元钱庄，我会主动找你。”
“可以。”
“对了，我那师傅呢？”
刘同志遗憾道：“那位同志已经在任务完成后提前去北平了，没法来沪城转一道。”
说完扭身就走。
沈恒撸胳膊，挽袖子就追上去，大声叫骂：“大刘，我信侬个鬼！娘个屁，老子白等几个月，%……&*”
沈恒追着几步就回来了。
骂骂咧咧的说了师傅黄了的事，工友们还跟着说笑几句。
工头翻着白眼，抖着手里的一叠票子骂道：“擦娘个逼，吃饱了？不想做的滚蛋，不派单子帮伊！”
工友纷纷闭嘴，都想吓坏的鹌鹑似得。
***
沈恒知道他是对自己不满。
这家伙是最坏的工头之一，以前工人都被收拾得老老实实，背负着一二百斤的重货，但凡累的脚下慢一点都要挨上一鞭子。
走跳板更是，统共不到三十公分宽的板子还是拼凑起来的，背着货走上去板子直颤，下雨天平地都滑，更何况走斜坡的跳板？
可这个坏工头才不管这些，慢了就上鞭子，工人咬牙硬挺着走。一不小心掉下去，非死即伤。
在他手上，死于非命的工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
有那更坏的工头还让工人陪货损，不然就把人关起来，直到凑钱交了罚款才能出来。
这个码头今天卸煤，沈恒不惜的干，他竖起大拇指：“冯头硬气，做人做事从来不留后路，佩服！”
说罢转身走人。
工头气得嘴角直抖，阴鹜的眼神死死盯着沈恒的背影。
***
天上飘起了细雨。
沪城人随时随地带把伞，有雨遮雨，没雨遮阳，总是没错的。
不过卸货就有些不讨喜了，地面湿滑，容易摔跤不说，货物也会淋湿。
可这些困难全得码头工人自己想办法，没法子就硬抗。
沈恒来到另一个码头。
这个工头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个优点，见风使舵快。
知道沈恒不简单，他怕被人打闷棍或者套麻袋，变脸也是相当快的。
见到沈恒，这工头明明已经派完单子了，还是朝他道：“今早卸冻牛肉，侬做不啦？”
沈恒看了下，这个船吃水比较深，卸到后面也得上跳板，不过那时候雨差不多也停了。
那就干。
***
冻货不好卸，除了沉，还寒气特别重，背在背上人都得打个哆嗦。
沈恒边走边运转内力驱寒，虽然练出来的不多，也还能用一用。
验货员面无表情地照着单子快速地道：“五十吨发臭，作废处理；十吨部分腐烂，处理给慈善机构；五十五吨轻微腐烂处理给益和商行。。。。。。”
这些牛肉，看日期都是三年到五年的战争储备肉。
二战结束后，这些肉继续存下去只会价值越来越低。
趁着援助的机会，打个一两折，当成援助品还能多少收回点成本。
对美国人来说是一举两得。
要是还在2030年，别说冰冻牛肉了，就是现宰杀的牛肉沈恒都得挑挑品种，不是神户牛肉，安格斯牛肉都显不出他有钱来。
可现在他也只是个码头扛活的，哪怕是冷冻牛肉也不能不动心。
雨水打在脸上，不停往眼睛里流，沈恒甩掉一大块冻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默默往空间里存了五吨。
存少了都没法安抚他受苦受累的身心。
反正都‘发臭’作废了，多几吨，少几吨怎么了？
***
这天晚上，沈家传出了牛肉炖萝卜的香味。
沈恒边给师傅盛大块牛肉，边道：“师傅，明天轮到三师兄来看你吧？
我上工不在，您记得把缸里的牛肉给几个师兄分了，让三师兄带回去。
天暖和了，肉也放不了多久，腌了也不好吃。”
张师傅想了想，“成，我替你师兄们谢谢你。”
现在苞米面都不知道掺了多少棒子粉里头，直接叫棒子面了，吃着上面喇嗓子，下面喇屁股的。
别说冻牛肉，要不是野菜青菜都长起来了，老鼠都有人抢着吃。
“师兄们不嫌弃就好。”
吃过饭，沈恒把另一块牛肉分割成两斤一块的，让小石头带着囡囡给左邻右舍分别送了一块。
这是他跟检验员买的作废肉。
为了封口，几乎没花什么钱，但每人只有五斤。
尽管便宜，很多工人依然买不起。
沈恒格外出了两块大洋要了一整个牛腿，得有七八十斤。
师兄们每人分十斤足够了，剩下的麻烦师兄给做成酱牛肉。
***
第二天中午，沈恒下工后找了个地方换了身衣裳，就往钱庄赶。
街上人多车多，沈恒一路‘叮铃铃’地骑到四川路，边骑着边看，没多久，‘鼎元钱庄’还崭新的布幌子就出现在眼前。
看样子应该开业没多久啊。
沈恒锁好自行车，推开铜把手的门，只见里面冷冷清清的，完全没有别的钱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劲儿。
一位老练沉稳的中年男人见到他，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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