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三人行
归云宗的援兵到了。
几个灰衣弟子探头张望,谷底狼藉,龙尸横陈,触目惊心。
几人脸上惊疑不定。
“谢师兄竟真斩了那妖龙?”一个圆脸弟子压低了声音,难掩咋舌,“这孽畜可是连…连云微师姐都奈何不得。”
身侧同伴立时“啧”了一声,语气嫌恶:“什么师姐?分明是魔头!她堕入魔道,残害百姓,是宗门铁案钉死的罪人!岂能与谢师兄相提并论?”他刻意拔高声调,带着谄媚,“谢师兄天纵奇才,剑斩妖龙,实乃我归云宗未来宗主之姿!”
圆脸弟子讪讪闭嘴,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对面那道沉默的身影。
谢澜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一身干净宝蓝的衣衫,胸口云纹精致,腰间悬挂着宗门玉符。
少年身形纤细,并无迫人威压,然而几个弟子此刻仍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过于可怕。
他唇瓣微动,吐出几字:
“诋毁同门者,戒律堂领二十刑鞭。”
方才吹捧的弟子一滞,忙挤出一抹强笑岔开话头:“谢师兄,你…不随我们一同回去么?宗主定是挂念……”
“我另有要事。回去复命,如实禀告便是。”谢澜忱打断他,明明嘴角衔着看似无害纯良的笑意,眼中却多了几分阴翳,“莫忘二十刑鞭。”
“一鞭不少,我自会点数。”
几人被他的眼神看得瑟瑟发抖。
圆脸弟子忍不住试探:“师兄可是因一月后宗门比武大会烦心?听闻宗主要广招新弟子入内门…师兄若担忧新人分了宗主关注,不如回去勤修……”
“我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云微在剑中静养,意念模糊感应到谢澜忱心中的戾气:她才死多久?尸骨未寒,宗主便急着招新纳贤,当真薄情至此?
几个弟子噤若寒蝉,匆匆行礼,逃也似地离去。
一道清冷白光自孤鸿剑残破剑身流泻,凝聚成形。
云微一身素白布袍,唇间一点朱红,并不浓艳,只让人觉得孤高清冷,不容亵渎。
方才她在剑中调息,外间言语模糊传来,那几个弟子似乎提到了宗门要办比武大会?谢澜忱为何动怒?
她心思微转,目光落在少年闷闷不乐的脸上,“幻境之中,你承诺助我,可还作数?”
谢澜忱心思深沉,反复无常,那承诺是情急之下的产物,若不时刻敲打,恐成空谈。
她的计划,容不得半点变数。
谢澜忱面色一僵,幻境中那句被迫应下的承诺被她如此直白点出,只觉难堪又憋闷。
他避开云微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语气生硬带刺:“我言出必行,不似某些背信弃义之人。”他意有所指地撂下话,却不知自己暗指的那件旧事,对方根本毫无头绪,此刻说出来,倒像一拳打在了空处。
话锋急转,少年排斥之意更显:“倒是你,既已化形,还赖在剑里作甚?意念相通,窥人心思,惹人厌憎。”
云微“嗯”了一声,神色不变,对他的讥讽置若罔闻,只淡淡道:“放心,我对窥探你那点心思毫无兴趣。剑中相通,非我所愿,亦非你所能控。”她略一停顿,直接道出目的,“我要去碧月山庄,寻庄主徐鄂。”
“碧月山庄?”谢澜忱微怔,眉头锁紧,充满质疑,“那地方远在西南瘴疠之地,你寻他作甚?”他对那以炼器闻名的庄主,印象仅止于“手艺尚可,性情木讷”。
他本就对自己心存芥蒂,若直言她是为了通过比武大会重回归云宗才想要寻一把趁手的好剑,以谢澜忱的性子,恐更生抵触。
原因无他,只因谢澜忱此人向来猜忌深重,尤其反感被利用,若知晓云微去碧月山庄的原因与他自身无关,定会立刻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让她徒增烦恼。
云微面上依旧平静,语气却放缓一分:“为你。”
谢澜忱:……你猜我信么?
她面不改色,谎话说得理所当然,“同生契在,你我性命相连。你手中这柄孤鸿剑如今残破不堪,若遇强敌,岂非拖累?我寻徐鄂,首要为你锻造一柄好剑,以增实力,护你我周全。”
这句话是真的。孤鸿剑伴她多年,斩妖除魔,保护百姓,乃她半身,如今裂痕遍布,岂能弃之不顾?以徐鄂炼器之能,或可一试。
至于为谢澜忱铸新剑,不过是顺水推舟,堵他嘴的由头罢了。
果不其然,谢澜忱面上僵硬了一秒,握着孤鸿剑柄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目光掠过云微清冷无波的脸庞。
她…竟是在为他考虑?
这个念头一升起,便被他自己狠狠压下。
荒谬!云微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复仇,怕他这“工具”折损罢了。
“不必装模作样,”他语带讥讽,“你不过是为了你这柄爱剑。”
闻言,云微嘴角勾起笑颜弯弯,“孤鸿自是要修,可送你的剑亦需新锻。”
孤鸿剑,她迟早要亲手拿回,但此刻需稳住他。
谢澜忱冷哼一声,虽满心抵触,不信她会这般好心,却也知她所言不无道理。
他正欲再反唇相讥,一个带着浓浓讥诮的声音,蓦然自头顶树梢响起:
“哟,商量好了?”
南宫雅从树上翩然落下,漂亮的杏眼在云微和谢澜忱之间滴溜溜转了一圈,带着促狭:“碧月山庄是吧?算我一个!”
谢澜忱眉头皱起,满脸抗拒。
这一趟绝对不能再带上一个他讨厌的人了。
“不行,你身份不妥。”
“怎么?本谷主去不得?”南宫雅柳眉倒竖,抓着云微的胳膊摇晃不停,“那徐鄂早就不是一个只会抡锤子的木头疙瘩了!江湖传闻,他如今性情大变,暴戾得很!你这死脑筋,若是被他扣下了怎么办?”
她越说越觉得危险,目光转向谢澜忱,眼里充满了不信任,“再说了,这小子面相刻薄,一看就不是什么守信之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半路反悔,丢下你跑了?我得盯着他!”她毫不客气地指向谢澜忱腰间的孤鸿剑,“还有,这剑明明是云微的,不问自取是为偷!小偷!”
“你!”谢澜忱被她连珠炮似的指责气得脸色发青,尤其“小偷”二字更是刺耳。
他握紧剑柄,眼神不悦,“此剑乃归云宗宗主所赐,休得胡言。”
南宫雅“哼”了一声,“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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