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栏低矮,容置舱平台离地面最起码有十米高,真把他推下去,尼奥没活路。

除非像辛尔敏说的,时刻有兰卡的奇人异士在盯着,不惜闯进天罗地网换他一命。不过可能性不大。兔尾院有完善的因力波动监测和干预系统。兰卡团伙里,大概只有索非娜能闯进这里。而且,就算她能用术式进来,也很难再出去。

还是那句话,辛尔敏就怕他们不露面。

这样想来,应该把他推下去的。不论是作为饵,或是一个小小的测试。

对于命核的研究,现在已经可以知道,命核有一些特性。比如,命核可以被切分,但必须有一部分维持一半以上的体量,来维持人格。同一朵命核的人格,具有唯一性。以及,同一朵命核上的絮绒,具有同燃性。即同一朵命核被切分后,即便分隔千里,一边开始熄灭,另一边同样也会熄灭。

像芙路思的情况,她的命核中,缝补了远征者的小半命核。远征者的核压较卡特柯夫人更强,小半命核就足以驱动她仅剩的大半命核,并保持她的人格。唯一的副作用是,人格唯一性导致的自我保护,使她失去了关于远征者槐似的所有记忆。

槐似的另一半命核在尼奥那里,并没有真正确认。

如果把他推下平台,他摔死了,芙路思也死了,那么可以验证辛尔敏没猜错。

其实从须臾的安全角度考虑,杀掉芙路思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至于槐似,对辛尔敏而言,更是毫无存在的必要。

只是尼奥……一丝怜悯划过辛尔敏心头。他介意尼奥还保留着自己的人格,并非完全被远征者所寄宿。

这个无辜的孩子,本应在两岁不到的年纪早夭,死于家族遗传病发。芙路思把他留了下来。挽留一条早应离去的生命,存放自己的私情。只要她想重新弥合远征者的命核,这个孩子仍旧会被夺去性命。将一段人生作为容器使用,辛尔敏为她感到不齿。

火山岩洞,皮匠山谷。温泉已经干涸,池底有一个巨大破口,成为洞窟唯一的光源。浓烟弥漫,烟气中有一些小小身影来往繁忙。

另一边的大洞窟装上了明亮的灯。丝毫看不出破绽的仿生猴从岩壁上爬下。它的同僚们正将环绕洞壁的木栈道上堆满的棺木向下搬运。地上已经摊满半边。一具又一具的兰卡分身傀儡向外运去。

唯一的红发女人傀儡,也被运到水池底部的豁口边。高温与毒气对这些机械生物毫无影响。红发傀儡被扔进岩浆。傀儡缓缓沉没,寂静后冒起一阵飘逸火焰。随后又恢复寂静。

皮匠的傀儡要用原主的血肉才能激活。原主意志可在自身与傀儡间自由流转,但不能同时苏醒。不过分身与本体感知相通。

□□与神经被熔岩消融,滞后的剧痛来临又离去。芙路思从容置舱中睁眼。辛尔敏恰好望见,说了一半的话止住。

尼奥感觉肩膀被捏痛,顺着辛尔敏的目光回头,看见芙路思正望向两人,激动地扑上前。

芙路思看着两人,看见辛尔敏逐渐展露的乖张笑意。他揽住尼奥肩膀没让他上前。笑容有些挑衅的意味。

她太了解这个人了,知道他什么意思。看来,她在尼奥身上潜藏的秘密已经被他知道了。

现在,尼奥在他手里,那么不论是她自己,或是她的远征者,或是尼奥,三个人的生死都在他手里——想要活下去的话,就乖乖留在容置舱里不要乱跑。

她也笑。向他比个中指。关上了容置舱的白色内表皮。

辛尔敏从不知道容置舱还有内表皮。

尼奥挣开辛尔敏,徒劳地拍打玻璃叫喊。可直到他被带走,芙路思祖母也没再理会。

阴雨天。穆玛嗅到天神的气息。他终于来了。

不知是阴雨天的缘故,还是大限将至,近来穆玛自觉视力愈发模糊,关节伸展不开,衰退的肌肉这里疼那里疼。这时都好了。他灵巧地跃起,穿过建筑与树丛,准确来到猎物身后。趁其不备向她后颈猛砍一掌。

与预想的略微有所出入,阿琉亚没有被击倒。在诧异和震惊中,下意识反身一记直拳直攻面门,穆玛直挺挺倒下,晕了过去。

阿琉亚大喊救命。

穆玛又梦见不久前那个夜晚。

索非娜被救走,但他咬住了救她的同伙。彼时追猎已持续三个小时,猎物和他都疲惫至极。那人就在穆玛触手可及之处。他穿着黑色斗篷,站在兔尾院院墙上,没有触发任何警报。而穆玛受限于避忌条件,无法再靠近这片区域半步。

“真是不公平啊,炎狼。”那人说道。他的脸隐没在阴影中,穆玛看不清他长相,只听他说:“你不知道吧,这里把你拒之门外,却大摇大摆迎接另一名寄种人入住。不仅如此,她的主人准备用两座金山,和辛尔敏交换她的自由。她即将被送进须臾之门,解开系统控制。”

“而你呢,炎狼?你来了这么久,为了活下去,舍弃一切,忍辱负重——当然,你不在乎这些。但你得到了什么?辛尔敏的空头支票?你真以为他能认可你的提议,等你抓到术师,就给你更换寄体吗?醒醒吧。你早知道他对寄种人只有厌恶。”

“他会兑现诺言的。”穆玛怒吼。他想突破看不见的墙,身体却被死死钉在地上。看他后仰倒入围墙内侧,失去了踪迹。

兔尾院有外卫官兵派驻,没有搜到他所说的可疑人物。甚至全域监视信息中完全没有他所见的入侵景象。很显然又是术师在作怪。索非娜是有名的幻术师,制造出一些精巧的幻觉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上级拒绝穆玛进入兔尾院,任他再怎么言之凿凿,主张索非娜就在这里。他的人把这里盯得很紧,没有人离开。他们有因力波动监测。类似易门的空间穿越术式的高等级术式一定会被监测到。

她在这里,她的气息被刻意隐藏,但逃不过他的鼻子。

不得已,穆玛只好直接联系辛尔敏,要求给他进入兔尾院的权限。

穆玛是外卫中唯一一名寄种人。人们善于排挤异类,尤其可以上达天听,却不受上天待见的异类。穆玛在野猎队的生存并不容易。他抓过不少自由寄种人。可越是这样,同僚越把他当做背叛同类的叛徒,更加嫌恶,而非认可他作出的实际贡献。

辛尔敏当然不相信他的说法。但拗不过穆玛孤注一掷,用性命作担保,也一定要进兔尾院看个究竟。

他找到了。索非娜的气味从另一名寄种人身上传来。

他想起那天黑衣人的话语,他悟了,他们让索非娜取代阿琉亚接受系统解除,一定有更大的阴谋。他和情报处长说过无数遍,可她就是不相信。愚不可及。

辛尔敏就不一样。他虽然讨厌寄种人,但穆玛承认他有锐利的眼光和智慧的头脑。他一定能看穿索非娜他们的阴谋诡计。

长官来到治疗室。

“她不是索非娜。”辛尔敏轻飘飘地说。

“她是,她真的是。我很确信,人的气味是无法伪造的。”穆玛压制着亢奋,颤抖地说。

辛尔敏不以为然,说:“你碍事了,兰卡想杀你,又不想泄露行踪,就跟你玩了一个小把戏。”

“什么意思?”

“他们往那女孩身上施术,让她散发出索非娜的气味。让你以为她是索非娜。你对她不利,我们绝对会解决掉你。”

“胡说。胡说八道。气味是不会骗人的。”

“这对术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不,不,”穆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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