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时候想见一个人,是完全不需要理由的。
顾凛予没来之前,姜影没留在家里,也没去别的地方。
她就静静地坐在小区外的街边等他。
深冬的澜川,时间晚了,路上行人车辆都少了。
姜影鲜少这么晚还出家门。
她手上紧紧握着手机,她与顾凛予的那通电话依旧没挂断。
是他提的。
他来之前,都保持通话。
已经接近四十分钟。
手机有些发烫。
姜影安静地看着天上浅薄的星月,呼吸平缓的。
她脸上的泪痕早被风吹干,但眼眶仍然红红的。
姜影从小就是泪失禁的体质。
小时候只要一觉得委屈或者难过,她的眼泪就能哗哗地流。那会儿姜铭河老爱开她玩笑,说她小丫头哭起来都能接水喝。
小姜影总狡辩:爸爸,你笨蛋,眼泪是咸的,不能喝。
姜铭河大笑,逗她:别的小朋友的眼泪咸,不能喝,但我们影影的甜,能喝。
为此,小姜影还好几次哭完悄咪咪偷喝了下自己的眼泪,哇,咸的要命!这个臭爸爸!
......
现在长大了,明白了姜铭河对她的疼爱,更在这种孤独的时候,觉得难受。
虽然所有人都和她说,维持姜铭河的状态,是她自己在折磨自己。
毕竟早在姜铭河变成植物人没多久,苏美卿已经打过放弃治疗的主意。是姜影一意孤行地熬着,用尽全力求人、借钱、打工,贴钱一直撑到现在。
但姜铭河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姜影怎么能放弃?怎么敢呢。
不放弃,她还有爸爸。
放弃了,可能这个世界上,就真的不会有人再爱她了。
每想到这些,姜影心酸地就会忍不住眼眶发红、发烫,眼泪不争气地再次淌下。
连刺骨的风都没法阻拦了。
姜影又一个人抬手,不断重复着擦泪的动作,越擦越着急,像在自我较劲地,用力到皮肤都渐渐有了刺痛感。
其实顾凛予隔了很远就注意到了路边的她。
霓虹灯下的少女,纤瘦、穿着单薄,周身的树木都被风吹得枝叶摇曳,她的身影一动不动,却也隐约在风里颤抖。
电话那头是时不时发出的微末抽噎。
顾凛予知道姜影在哭。
可不知缘由。
这么长的一段路,他来找她,她却只字未提原因。
顾凛予冷淡的眉眼总压不住的烦躁。
在靠近姜影的位置,顾凛予故意放慢了车速。
车缓缓地停在姜影面前。
姜影抬眼,顾凛予降下车窗,车内的暖意一股脑地涌出来。
先对视一步的,她双眸被氤氲彻底蒙住。
“上车。”
顾凛予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姜影起身,开车门,坐上。
车再次快速驶入车道。
不同于刚才,面对顾凛予,姜影又下意识回到了平时那副坚强冷静的模样儿。
真像个小刺猬,碰到人就蜷缩进自己的安全区,不敢松懈一秒。
顾凛予在开车,余光却时不时落在副驾的姜影身上。
两人久久没说话。
车内的气氛变得微妙。
也许姜影自己都理不清,她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和顾凛予说出那句,我想见你了。
可真见到他的那一秒,意外,她高悬着的心竟自己缓缓地沉下。
是他让她再次有了无比的安全感。
姜影轻轻吸了下鼻子,看着手机上的时间,23:35。
都这么晚了,她还把他叫出来,后知后觉的羞恼占据了她低落的情绪。
姜影不好意思地看向顾凛予,抿唇,抱歉道:“刚刚,你都准备睡觉了吧。”
总算不是小没良心,还知道要和他说话。
顾凛予轻挑眉梢,淡淡道:“是啊,都准备睡觉了。”
他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口吻,更增姜影对他的愧疚感。
他轻啧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电话里都能哭四十分钟。”
“......”
姜影羞耻得都没法接话了。
“不过呢,”顾凛予继续大发慈悲道,“我今晚是又碰上失眠,睡不着,才出来兜兜风的。”
话外音,不过是碰巧来捎上你的,别多想。
姜影当然不会多想。
她现在真心觉得顾凛予很好,抽噎后的小声:“顾凛予。”
“嗯?”
“你真是个好人。”
“......”
顾凛予淡嗤,“合着你就会发好人卡了?就没点儿别的实际行动?”
姜影顿了顿,“你想要什么?”
“请我吃饭。”
顾凛予像是随口说了个方案,又勾了勾唇角,退而求其次般地给她第二选择,“或者,陪我聊会儿天。”
姜影眼睫轻颤了下,“你晚上是不是吃过火锅了?”
话一出,姜影就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对劲。
虽然白天谢楚南的确提过他们要去吃火锅,但真这么问了,显得她更想和他聊天。
“......”
姜影拘谨刚流露,顾凛予就心情极愉悦地扬眉,悠悠拉长语调:“是呢。”
姜影眼前一黑。
顾凛予不咸不淡道:“那行吧,勉为其难,陪你聊会儿天。”
“......”
刚还是陪他,现在就陪她了。
明明是她弥补他,经他一说,现在倒像是成了他在满足她的愿望。
姜影哭笑不得的。
但也拗不过他,她阴霾的情绪随之慢慢变浅,轻应下:“好的,谢谢。”
顾凛予还是那副痞混不着调的样儿,“客气。”
虽说不吃东西,但车还是开到了那天他们吃过的馄饨店旁的街边。
其实姜影上次就想问的,怎么感觉顾凛予和这家老板关系很熟,按理这样的小吃街都不像是他会来的。
但也许是他的隐私,姜影依旧没问。
深夜的街上,鲜少几家店还开着。
走进馄饨店,扑面而来的氤氲热气。
顾凛予:“宁姨,两碗小馄饨。”
店里看样子都准备收摊儿了。
桌椅都擦干净,还有两排椅子都反着放在桌面上。
顾凛予走到还没架上椅子的桌前,高挑的身影随意地坐下。
似连宁姨都诧异了,掀开后帘走出来竟发现真的是顾凛予,诧异:“这个点了,你怎么会来?”
顾凛予下巴朝姜影的方向抬了下,漫不经意笑道:“哄人呢,说想吃你包的馄饨了。”
暧昧的话都这么信手拈来。
顾凛予今晚好像出奇的心情好。
连这个被称呼为宁姨的女人都鲜少看见他这么好的状态。
宁姨看了眼还站在桌边局促的姜影,慈眉善目笑道:“好好好,宁姨这就给你们做去,快坐下,别站着了。”
姜影应声坐下。
宁姨走远了,她才微蹙眉靠近,“明明是你自己要吃。”
顾凛予也倾身逼近,眉眼缱绻,嗓音低沉:“怎么?我不是在哄你?”
“......”
姜影被他揶揄了,急恼,小声道,“要是被误会了,你下次带人来,不尴尬吗?”
顾凛予笑了声,混蛋地跟她话道:“是啊,要是被误会了,不尴尬么?”
他玩味地挑眉,“我和你说过这里,我带别人来过了?”
姜影怔松,“那晚......夏玫灵......”
顾凛予眉眼轻佻,此刻却攻击感十足,似没想到她还记得夏玫灵那一茬儿。
他反问她:“我看起来是那么渣的人?”
“......”
姜影犹豫几秒,点头,“是。”
“......”
顾凛予简直被她气笑。
他冷呵了声,“还真是小白眼狼儿。”
小白眼狼儿。
顾凛予对她的称呼总掺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温柔,姜影几乎都产生了错觉。
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可能会越界。
姜影皱眉,猛然间后退到坐直,她不安磕绊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两人之间像牵了根线。
距离过近时,长线安静松弛地垂落在地。
可当一方骤然拉开距离,那根线又会回到初始时紧绷的状态。
见证姜影突然的疏离,原先眉目含笑的顾凛予,勾起的唇角无声地压下了些。
姜影总是不太会和人相处关系。
无论男女,她人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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