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期间,陆瑞秋的一双大眼睛总是不自觉偷偷打量着坐在岑碧筠身旁的那个沉默男人。

阿筠刚才介绍说他叫严树,是青云堂的人,是她的朋友。

可陆瑞秋怎么看,都觉得阿筠看这位朋友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那眼神里明明是看到心上人时才会有的悸动与羞赧。

阿筠每次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他一眼,然后假装看向别处,刻意得不能再刻意地避嫌。

这扭捏羞涩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处事大方的岑三小姐。

陆瑞秋在心里暗暗比较。

眼前这个男人,论身高体魄,似乎与她那位眼高于顶的三哥不相上下。

论相貌,也是各有千秋的英俊。

这位严树先生,就像一只沉默的狼。

他话极少,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为阿筠递一下纸巾或添一点茶水。

他的眉眼深邃,即使没什么表情,也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内敛沉稳,让人不敢轻慢。

而她家的三哥陆达衢,则更像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一只笑面虎。

他总是嘴角噙着笑,说话滴水不漏,可你永远猜不透他面具下真实的想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笑着突然给你咬上一口。

咬得人毫无防备,鲜血淋漓。

陆瑞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阿筠,若是最终做不成她的三嫂,她真是要替三哥感到可惜,也觉得是陆家没这个福气。

岑碧筠注意到陆瑞秋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脸上还带着点闷闷不乐的表情,便关切地问道,“瑞秋,怎么了,是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陆瑞秋回过神,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很好吃!我就是……就是有点紧张,怕待会儿上课表现不好,给你丢人……”

岑碧筠闻言笑了起来,“没关系的,放轻松。那些孩子们都很单纯可爱,他们不会笑话我们的。相反,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会发自内心地感激你们这些愿意抽出宝贵时间不求回报来教他们知识的老师。”

陆瑞秋有些羞赧地将刘海儿挽回耳后。

岑碧筠放下筷子,赞赏地看着陆瑞秋,“瑞秋,说真的,你真的很善良。明明这些周末时间,你可以去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你却愿意腾出时间来帮助这些素不相识的孩子,还不收取任何报酬,我真心替他们谢谢你。”

陆瑞秋被夸得更加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不,阿筠,你别这么说,我这点付出根本不算什么,我才是最佩服你!能有这样宏大的想法,并且真的付诸行动,把它变成现实,克服那么多困难创办起义学堂……你才是最了不起最值得大家佩服的人!”

她越说越激动,“我阿娘听说你做的这些事情,都连连称赞,说近朱者赤,让我一定要多跟着你学习呢!”

岑碧筠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连连摆手,“天呐,瑞秋,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每天变着法儿地夸我这么多句,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你夸得骄傲上天,分不清东西南北啦。”

陆瑞秋也被她逗乐,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

临时修缮的教室虽然简陋,却充满了浓浓的求学气氛。

严恕沉默地倚靠在教室后门门框上,目光紧紧追随着讲台上那个忙碌的身影。

岑碧筠站在黑板前,教学方式完全不同于他记忆中那些刻板严肃的老师们。

她的讲解生动有趣,不时穿插着夸张的比喻和诙谐的小故事,引得台下那些原本怯生生的华工孩子们发出一阵阵轻松愉快的笑声。

知识仿佛不再枯燥,而是自然而然灌入那些渴望学习的小脑袋瓜里。

严恕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染上温柔笑意。

他甚至有些出神地想,若是当年教他的老师也能如此,或许他那段灰暗的求学时光会变得明亮许多,也能学得更快更好吧?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不由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岑碧筠时,眼神里的宠溺简直要满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支香烟突兀地递到了他的眼前。

严恕微微一怔,侧过头,看向递烟的人。

是陆达衢。

他不知道何时也来到了后门,就站在他身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严恕礼貌地摆了摆手,示意拒绝,“谢谢三少,我不抽烟。”

陆达衢似乎也不意外,自然地收回手,动作娴熟地自己叼上一根,拨动打火机。

他微微侧头,用手拢着火苗,低头将烟点燃,火光在他英挺的面颊跳跃了一瞬。

面颊一凹,他深吸一口,随即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慵懒又倨傲。

他抬起一只眉毛,透过袅袅烟雾看向严恕,语气随意,“严先生可是青云堂的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莅临这种小地方?”

严恕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讲台上的岑碧筠,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陆三少同样事务繁忙,不也来了。”

陆达衢闻言,嗤地轻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目光也投向教室前方,语气理所应当,“我来接人。”

“一样。”

严恕回。

短暂的对话后,两人陷入沉默。

陆达衢微微向后,将肩膀倚靠在墙壁上,姿态放松,重新打量起讲台上的岑碧筠。

他不得不承认,她展现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夸张的手势,都能牢牢抓住台下那些孩子的注意力,引导着他们的思绪跟着她走。

看着她在台上神采飞扬鲜活生动的模样,陆达衢的嘴角也忍不住跟着向上弯了弯。

是的,鲜活感,太难得。

他见过太多女人。

可极少在她们身上看到鲜活二字。

穷苦人家的女子为生计奔波,早已磨灭了所有心气。

而富贵圈里的名媛们,大多精致却无趣,像温室里修剪整齐的花朵,千篇一律。

像岑碧筠这样,明明可以安享富贵,却偏偏要自讨苦吃折腾不停的,真是凤毛麟角。

不是去慈善晚宴上为华工争取权益,就是去码头吹冷风发物资,去年甚至听说她胆大包天到把手枪抵在自己脑门上发誓……

图什么呢?

现在又不辞辛劳地张罗起这免费学堂。

是为了虚名吗?

陆达衢在心里冷笑。

虚名对于他们这些需要在社交场搏杀的男人来说,或许是利器。

但对于岑碧筠这样本身家世显赫注定不会低嫁的大小姐来说,这点虚名带来的加成微乎其微,在某些务实的老派家族看来,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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