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鸢:“……”

狗贼,自己要搅浑水,现在让人说一下怎么了。

江景鸢抬起袖子,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她露出的双眸眨动,挤出一抹悲痛和惆怅——

“这说的就是宸国的国君啊!”

她愤愤道:

“今日一见,我才知,从前宸国的陛下在我渊国只是短短几年,竟然就将我的美好秉性影响至此!”

萧止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影响?他影响什么了?!

咱们从前认识吗?!!

“只是各国的无数人都那样说,只是因为上一个被如此说的是霖国,我竟然就相信了!”

说着,江景鸢意味深长地瞥了萧一眼,被袖子遮住的嘴角扬了扬。

将宸国与早已亡国的霖相提并论,挑衅,明晃晃的挑衅……

萧止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放人!”

清泠泠的嗓音骤然冷咧响起。

几乎是同时,江景鸢、乐翡同时出手,对向周围那无形屏障。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猛然炸响。

“咔嚓!”

一声脆响,“哗啦啦——”无形屏障破碎,浓烟大片,遮蔽视野。

屏障破碎的同时,江景鸢和乐翡两个人瞬间转身就跑。

身后的浓烟在风中飞快变得稀薄。

江景鸢头也不回,要一鼓作气跑到隔绝传送的范围之外,直接传送离开!

“长生殿下,别急着走啊……”

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江景鸢:“!!!”

不是,你为什么不去追那边那个人啊?!江景鸢震惊。

江景鸢不理会,唰地飞奔出去。

眼前薄雾忽地散尽,一道暗紫色人影定定站在正前方不远处,冷眼冷脸。

一柄寒光长刀“欻”地划破夜色,直直刺来!

江景鸢猛地刹住脚步。

“铛!!”

侧方一柄短刀探来,挡在她身前,抵住那柄长刀。

银白寒光与璀璨金光,狠厉碰撞,又在顷刻间被弹开。

一道白衣人影出现在她侧前方,手上短刀一转,看向不远处的人。

萧止看了看他们两个,刚“啧”了声,忽然,他又是“扑哧”一笑。

他收了长刀,瞅了江景鸢一眼,笑容满面地传送离开。

唯留下一句——

“长生殿下还是不说话为好。”

江景鸢面无表情,心里“呵”了一声。

侧前方,江景谦也收起了短刀,转身看过来,当即笑着说道:

“景鸢殿下多说说话,很好的。”

江景鸢心里又“呵”了一声,抬眼看了看他的脸,心说:

“等我再多说两句,你就又笑不出来了。”

江景鸢不说话。

她微微低下脑袋,黑漆漆的眼眸无波无澜,看着自己脚下。

那花草间隐隐绰绰的阵法,她此时正站在其中。

“景鸢殿下。”江景谦走上前,声音轻柔,“我给您解开,您安安静静跟着我一段时间好吗?”

好似是真的在友好商量。

江景鸢仍然不说话。

江景谦无奈笑笑,生气了吗?正常了,是该生气的。

但他也不可能真的用蛊毒。

江景谦只得先将阵法解开,也不担心江景鸢趁此机会逃掉。

江景鸢没有跑,脚下动也不动。

江景谦笑笑,伸手去牵她的袖子要带着她走——

是同意了吗?

也是,景鸢殿下这种时候还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不管后来会有什么想法和行动,这时候景鸢殿下都是能耐着性子表现出顺从的。

江景鸢面无表情,看着他,忽然手里凭空出现一个彩绘瓷瓶。

江景谦茫然地眨眨眼,不明所以。

江景鸢不疾不徐地将瓶子打开,一手举过头顶……

“哗啦啦——”

彩绘瓷瓶倒转,其中无色仿佛清水的水倒了下来,无穷无尽。

但那肯定不会是寻常清水,难不成江景鸢这时候还要给自己浇盆水冷静冷静?

能这样干的,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江景谦心莫名一紧,当即伸手去阻止她。

“啪!”

江景鸢毫不犹豫打开他的手,面无表情。

下一瞬,江景谦瞳孔骤缩。

“江景鸢!!!”

无色的水淋了一身,少女反手丢开瓶子,“刷!”那一身白衣瞬间窜起金红烈火!

江景谦猛地去拽她。

可那火、那水,也不知是什么,刹那间,将那道白衣身影一点一点焚烧为虚无。

最后一刻,少女扬手丢出一个精致锦盒,“啪嗒”落在他脚边。

金红烈火消失。

只留轻烟袅袅。

淡淡的焚烧味萦绕在鼻尖。

江景谦踉跄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手里,是一截素白衣袖和……手臂。

他的身旁,精致锦盒打开,隐约露出其中的银白和玉润。

江景谦猛地扑倒在地上,疯狂干呕。

…………

远方,山脉。

在那天光乍现之际,一双漆黑、透不进光的眼眸忽然睁开。

一身白衣的少女面上无波无澜,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真是吓到她了。

还好,这感知是延迟的,她动作再慢些就要感知到疼痛了。

“你做什么去了?”许卿临疑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怎么突然少了一个。”

江景鸢面无表情地“呵呵”一声,“死了。”

许卿临当即心疼又不满地说道:“说死就死,你也太浪费了。”

从前在安顺侯府拿到的巨大铜镜,造出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型,又用巫族大祭司送的东西进行全方面控制……

做出了一个几乎完美的“分身”。

江景鸢只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最少换一个不用和时间赛跑的……好吓人,她刚才是不是还是感知到了一点儿疼痛?

江景鸢心里捏汗。

也不知道那边江景谦后来会如何,只盼着江景渐能冷静吧。

毕竟这种事想想就知道啊……

因为生气、不满,报复的方式就是让自己死得格外凄惨……

难道她瞧着像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吗?

一顿,江景鸢又惆怅地想——

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傻子什么都不用想,好像也挺轻松的?

各有各的难处吧。

都不容易。

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江景鸢抬眼,左右张望了一番。

连绵的草木,衣着简约利落的侍女或聚或散,隐隐护在她周围。

远处,一行衣着灰黑、灰褐的人,或蹲在地上,或眺望着远方,时不时交谈一两声。

“东陵……”江景鸢嘴角一扬,心中美滋滋,“就是这里了,开挖!”

真不愧是她,脑海中破碎的画面和思绪一碰撞,不过一瞬顷就想明白了。

要是思维可控就好了。

有用到的时候拿出来,没有用的时候将其抛到一旁、全心全意去当个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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