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啊——！”
“啊——！”短暂的死寂后，是彻底爆发的恐慌和混乱。香槟杯砸落在地的脆响、女士们压抑的尖叫、男士们粗重的抽气声混杂在一起，方才的衣香鬓影瞬间被恐惧撕得粉碎。
林里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
她的视线第一时间锐利地射向缺口——袁子言竟安然无恙地站在距离那死亡深渊仅半米之遥的地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她冰凉的眸子极快地扫过那片空缺，眼底深处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与计算被打乱的阴鸷飞快掠过，快得无人捕捉。
但她没有丝毫停顿，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立刻放下手中正给投资人拍照的昂贵相机，快步走到观景台入口处，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鲜红的紧急报警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空间，暂时压过了混乱。
“各位贵宾，请保持镇静！”林里的声音透过略微扬高的声线传出，奇异般地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平稳，像AI在播报注意事项，却莫名让人心安了几分，“应该是栏杆玻璃因长期海风海水侵蚀，金属疲劳导致的自然脱落！纯属意外！”
她一边语速平稳地安抚众人，一边已用手机的内部通讯系统快速联系了船长室和安保中心：“蓝水晶观景台西侧护栏突发结构性断裂脱落，暂无人员落水，重复，暂无人员落水！请求立即支援，并紧急封锁该区域下方所有甲板，防止坠物造成二次伤害！工程部请立刻携带设备前来检修！”
做完这一切，她才快步走向仍然僵在原地、魂飞天外的袁子言。“袁总，您没事吧？”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稳，但细听之下，语速比往常快了一线。
她仔细打量着袁子言，确认他没有丝毫外伤，同时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过他周身以及附近地面，像是在评估有无其他潜在危险，又像是在确认某种她预期中本该出现却未曾出现的“结果”。
“鬼……有鬼……她要我死……”袁子言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巨大的后怕让他几乎虚脱，本能地寻求最近的依靠。
他猛地抓住林里纤细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熨帖的西装面料下的皮肉里。
但下一刻，鹿昭昭那张严肃的小脸和“死劫临头”的警告如同惊雷般劈入他混乱的脑海，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林里，视线疯狂地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最终死死定格在正站在门口、微微喘气的鹿昭昭身上。
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之前的轻蔑和得意荡然无存，只剩下全然的恐惧和卑微的求生欲。
他一把抓住鹿昭昭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鹿大师！鹿小姐！你救救我！真的有人要害我！是你说的，我有死劫，就在水上！你刚才救了我，你一定能再救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多少钱我都给，求你了。”
陆星野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用力扒拉开袁子言攥得死紧的手，侧身挡在鹿昭昭身前，语气不爽：“喂喂喂，袁子言，有话好好说，别跟个章鱼似的乱扒拉！我们昭昭大师的手是你能随便拽的吗？收费很贵的！”
虽然嘴上嫌弃，但他挡在前面的动作却带着维护。
鹿昭昭从陆星野身后探出头来，目光再次扫过袁子言的印堂。
那里笼罩的漆黑死气淡了些许，但依旧如跗骨之蛆般萦绕不散，血光虽褪，阴霾犹在。
显然，那突如其来的“意外”只是死劫的序曲，根源未除，危机远未结束。
“我刚才用‘滞煞符’帮你强行挡了一劫，但这只是暂时的。”她从那个鼓鼓囊囊的珍珠手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箓，递到袁子言面前，表情认真，“这‘护身符’你贴身戴好，能暂时压制你身上的煞气，让它不至于立刻爆发。但你得赶紧自己查清楚，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你的命。治标不治本，懂吗？”
袁子言几乎是抢一般接过那枚小小的三角符，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手抖得差点没拿住，忙不迭地塞进贴身衬衫口袋里，紧紧捂着，连连点头，声音还带着哽咽：“懂！懂！谢谢你，鹿小姐，这次真的谢谢你，大恩大德……钱！你要多少钱，我回去就打给你。不，我现在就让财务转。”
鹿昭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小脸上露出“算你上道”的表情，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下次算命，态度要端正，心诚则灵，知道吗？还有，近期离水远点，游泳池、喷泉、甚至家里水龙头都小心着用。”
林里正站在稍远处拉起的警戒带旁，看似冷静地在和匆忙赶来的船员沟通后续处理事宜，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冰冷地锁在袁子言紧紧捂着胸口、放着符箓的位置上。
那符箓的存在，像一根刺，扎破了她精密计划的第一步。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冷与审视，但仅仅一瞬，便又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职业性平静，仿佛刚才那致命的意外真的只是一场不幸的巧合。
游轮上的骚动在林里的紧急公关下很快平息。
南海的晨光穿透薄薄的海雾，温柔地洒在刚刚靠岸的巨型游轮“海神号”上。
甲板上，经历了一夜惊魂的宾客们拖着行李箱，神色各异地匆匆走下舷梯。
海鸥在头顶盘旋鸣叫，混着码头特有的喧嚣，仿佛昨夜蓝水晶观景台的暗流汹涌与死亡擦肩，都已被海风吹散，只剩下一丝残留的、唯有鹿昭昭触摸颈间迷你龟甲时才能感受到的极淡煞气，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未遂的谋杀。
陆星野穿了件印着抽象涂鸦的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没戴，露出略显凌乱却依旧帅气的短发，一手随意地插在牛仔裤兜里，另一只手拎着一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薄款风衣外套。
他皱着眉，看着鹿昭昭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码头冰凉的石阶上，小财迷似的低头认真数着一沓明显刚到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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