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舟感觉他好像一直被困在梦境中,意识清晰的陷在混沌之中,举目四望,一片黑暗,只时不时的有熟悉的声音不断传来。

那是桑寄月的声音,她一直在和他说话。

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他只能很偶尔的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又只能在极少数的时间里挣扎着醒来回应她。

这样的无力几乎将他逼疯。

盛星舟感觉他成了行尸走肉,终日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只有少女用柔软冰凉的手牵着他的时候,他才短暂的有了方向。

后来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也无需那柔软的束缚,便已有无形的绳索,将他锁在了她的身边,犹如虔诚追随的信徒。

怀中不知何时总会有一具冰凉的身躯,而那时候的他仿佛是有温度的,能够将冰凉捂热。

他贪恋这种感觉。

盛星舟意识到他的意识可能回不去那具腐烂僵硬的身体了,可是桑寄月一直没有丢下过他。

隐隐约约间,他听见她用轻快的语气,许下了动听的承诺,她说要给他两年。

什么两年?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盛星舟没有机会问她,因为他醒不过来。

后来盛星舟接住了一片冰凉的雪花,他们似乎又换了新的家。

他不知道做什么时候,耳边总会适时响起熟悉的声音,让他忙得团团转。

这样的生活快乐而充实。

他几乎都忘记了他原本的生活是怎样的,似乎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他放任自己沉眠在混沌中。

只是或许是因为耳畔始终没有断过的熟悉声音,会在他彻底沉入混沌中时,短暂的将他拉起来。

盛星舟就这样沉沉浮浮的过着。

然后冬天过去了。

熟悉的声音依旧没有断过,只是多出了些许的疲惫与茫然,在他耳畔萦绕:“盛星舟,你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盛星舟经常听见桑寄月这样说。

她说了很多很多遍,还经常威胁如果明天他再醒不过来,她就……

或许是桑寄月没有说,又或许是桑寄月的花样太多,盛星舟已经不记得了。

他记得更清楚的是口腔里萦绕着的独特的、甜美的气味。

味道来源于桑寄月,但会让她受伤。

盛星舟非常抗拒,身体和思想都在排斥,但她似乎格外执拗,一定要将血喂到他嘴里。

她叹息道:“不要浪费啦,你不能不进食。”

只是进食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又醒不过来,沉眠的时间还越来越长了。

原本是永远不知疲倦的身体,可以始终徘徊游荡,却不知为何开始只能呆呆的待在同一个地方。

她似乎是见不得他一天都不动弹一下,所以一天带他遛狗三次,后来或许是大福年纪大了,在外面也玩不了太久,她就不遛狗了,让大福在院子里玩,只每天牵着他出去走走。

春,夏,秋,冬。

四季组成了他这浑浑噩噩的一年。

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一切都是混沌的,只有手边的温度,如此清晰。

好想醒过来啊。

他不想浑浑噩噩度日,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应该是清醒的、深刻的。

他已经耽误很久了。

盛星舟这样想着。

又是夜晚。

这是盛星舟最喜欢的时刻,因为这是他与桑寄月距离最近的时候。

桑寄月喜欢温暖的怀抱,而他喜欢抱着她,只有与她接触时,感受到她冰凉的体温,他才会有一种活着的错觉。

她已经熟睡。

盛星舟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那样,一动不动的抱着她,她习惯性的贴着他的胸膛睡,耳朵抵着他的心口,轻缓绵长的呼吸也会随之穿透身前的布料。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呼吸的频率,很轻,很少,却足够鲜活。

沉寂的心脏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猝不及防的跳动了一瞬。

然后一发而不可收。

他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她,像是和从前一样。

可是他的心脏在跳动。

视线所及之处,也不再蒙着一层朦胧的白色,由他怀中的色彩开始绽放,整个世界都有了颜色。

身体僵硬了太久,盛星舟忍不住动了动。

桑寄月没有醒,她睡得很沉。

盛星舟怕把她吵醒,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呼吸也因为激动而沉了许多。

他忍不住伸出手,尖利的指甲被桑寄月修剪得圆润光滑,他的指尖落在了她柔软的脸颊上。

好像瘦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这一年来他太虚弱,她没再支使他做什么,又或许是她时不时会割破手指或手臂放血。

盛星舟小心的嫌弃她的衣袖,看见了上面缠着的绷带。

他的心情沉重又懊恼,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见她额角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上,他还伸手帮她将碎发别到耳后。

然后安静的抱住她,时不时的动一下,证明他开心得睡不着。

冬夜如霜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昏暗的房间里,将她的脸照得透亮莹润,仿佛闪烁着珍珠一样的光华。

盛星舟低头看她,只要看见她,他就很难挪开目光了,他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忍不住贴她更近——

桑寄月忽然叹息了一声。

盛星舟立刻不敢动了。

“今晚你怎么这么活跃?”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困,眼睛也还是闭着的,她问他:“是饿了吗?”

盛星舟:“……”

他一声不吭。

桑寄月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接着说:“不然怎么想啃我嘴巴?故意的吗?你还挺会选位置的,盛星舟。”

盛星舟更不敢说话了。

“不过不能这样哦,我会觉得很脏。”桑寄月说着,伸出一根没贴着创可贴的手指,正要咬破,又被盛星舟按住。

她眉头微皱:“你刚才吵我难道不是因为饿了吗?”

盛星舟想说他只是太开心了,但他不太确定如果让桑寄月发现他醒了还想偷亲她,她会不会生气。

虽然他们已经开始谈恋爱了,但他过去都没什么参与感,一切都得循序渐进。

先装一下丧尸。

盛星舟想着,就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桑寄月:“?”

闭什么眼?

她盯着盛星舟许久,才重新闭上眼,贴近了他的胸膛。

耳畔又有了声音。

意识到的那一瞬间,桑寄月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盛星舟开心得差点就睁开眼睛看她了。

这是一个普通而美好的夜晚。

……

今天是他们原定出发的日子。

季信非常积极的一大早就等在了门口,等着和他们一起出发,但盛星舟蹲到角落里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桑寄月端着热牛奶慢悠悠的走过来,似乎完全没有出发的意思。

正如他所料,桑寄月甚至连理由都没有,直接就说:“我不去找哥哥了,你替我去和他说一声。”

“为什么啊?”

季信作为两人之间的信差,和江望曦也算是混熟了,每次除了信,江望曦都会问问他桑寄月的近况。

上一次收到桑寄月说她要来找他的信,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难得流露出喜色,还送了他几枚珍贵的晶核,希望他能让桑寄月尽快回家。

结果没想到桑寄月说不去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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