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一个人在佛堂里,起初倒是闷闷不乐,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地发现。
先前她怀疑过许多次了。
如果昨夜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就证明,之前她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
门外,两名宫女正在值守,忽然被元嘉叫了进去,元嘉问她们事,她们见不是无理的要求,便也就应了下来。
元嘉问她们:“本公主昨夜是如何回来的?”
两名宫女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老老实实回答:“是驸马带公主回来的。”
宫女们说,昨夜是宋麟生背着元嘉回来的,当时两个人身上脏兮兮的,元嘉还在昏迷之中。
她们听宋麟生说,是元嘉与宋麟生在山洞之中过夜,遭遇了歹人,是宋麟生保护了公主。
“没了?”
宫女摇摇头。
“那歹人呢?歹人不是被宋麟生杀死了一个?宋麟生杀人了。”
宫女面色变了变:“杀人?驸马没有杀人啊?”
“没有杀人?”元嘉愣了一下,当即辩驳道,“你胡说,本公主分明瞧见了。”
“公主一直在昏迷,而且歹徒已经招认,是有人买凶杀人。”
“歹徒还活着?”
“皇后娘娘念在佛家清净之地,不能杀生,昨日刚被释放,那时公主……还没醒。”
宫女说着说着,便开始战战兢兢,她不敢多说一个‘不’字,小公主被佛堂拘着,本就心情不好。
万一又闹起来,那就不得了了。
“公主想必是受了惊吓,在昏迷时魇到了,在梦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东西。”
“魇到了?”见宫女这样说,元嘉逐渐开始怀疑自我,“但本公主看得分明,驸马他杀人了。”
另一名宫女见状,跟着劝道:“公主定是做噩梦了,驸马怎么会杀人呢?驸马带公主回来的时候,自己都受了伤,太医包扎了许久呢。”
元嘉的脑子很乱,各种疑问像线一样在心口打结,理都理不清,只道:“他也受伤了?”
两名宫女点点头。
佛堂的门重新关上,元嘉跪在蒲团上,反复思考着。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难道是她的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佛堂的门再次被打开,元嘉回头看去,心情大为不好。
因为,始作俑者来了。
佛堂的门开了,青年穿得比白日里朴素了一些,许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怀中也只是捧着简单的食盒。
元嘉抱着胳膊,一副对其爱答不理的模样。
不过攻击性倒是比之前弱了一点,宋麟生默默放下食盒,打开后,里面是热腾腾的菜包子。
又是素。
见到菜包子,元嘉更是怒火中烧:“你还敢来啊!本公主是该叫你驸马,还是该叫你宋麟生?”
其实,对于驸马的身份,元嘉也不是非常确定。
她这样说,是想炸一炸宋麟生,想看看他的反应。
“公主,这就是你在屋中用东西砸我的理由吗?”顿了顿,宋麟生道,“你怀疑我是宋麟生,可我不是,我唯一与他相同的,是名字。”
“但你杀了那名歹徒,丰绕城城主不是只会麦谷吗?为什么会要杀我?”
“我没有杀人。”宋麟生只是略微不悦,随后平静地答,“公主这样说,无凭无据。”
她急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公主的夫君。”
元嘉想吓吓他,毕竟宫里的人一向怕他,想来再矜持有礼的男子,也会露出些许马脚。
“丰饶城城主既然真的清白,那就把你爹娘唤过来,叫本公主瞧一瞧。”
宋麟生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元嘉怒了:“本公主叫你去把爹娘唤回来,听见了没有!”
他不说话,竟是上前要将菜包子端到元嘉的面前。
“公主,包子快要凉了,先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她再恼也不能同饭恼,等宋麟生将饭放下后,元嘉才气恼地将他推开:“还不承认吗!”
她这一下,硬生生地把青年推坐在了地上,其实元嘉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没有用力,不至于伤到他。
可刚才,元嘉听得分明。
宋麟生痛得闷哼一声,双手撑在地上,迟迟没有站起来。
元嘉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本公主没用力啊。”
说着,她忽然注意到,他肩头前原本洁白干净的衣衫,忽然浮现一个红点,然后红点开始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直至亲眼目睹,元嘉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气焰也一下子弱了起来:“宋阳,你流血了。”
他面色微白,低下眸子,当着元嘉的面伸手轻轻揭开衣襟,竟然发现那里有伤。
是刀伤。
元嘉想起歹徒追逐自己时,腰间别的那一柄锃亮的大刀,与这刀伤十分吻合。
宋麟生黑沉沉地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恭敬有礼的模样不在,此刻竟掺杂着那么一点点委屈。
好像在说,我已经受伤了。
公主……我已经受伤了,不要再欺负我了。
不要……再欺负我了。
元嘉僵了许久,片刻后猛地甩甩头,再看眼前人,并没有什么变化,方才脑海中飘过的那些话,都是她的错觉。
她做错事了。
他替她挡刀,为什么还要这样误会他?真的不可救药了。
真正的宋麟生已经死去已久,她为何总是生出一些无端的怀疑?
先治伤再说吧。
“本公主错了还不行?”她难得放下姿态,说一些软话,“包子本公主会吃的,你快回去吧,免得母后看到又要苛责我了。”
宋麟生还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后恭敬行了一礼:“公主,臣无碍,原本这伤是好些的,只是山中只有女郎中,太医也没有随行,一直无人包扎。”
“都什么时候了?还介意这个?你真怪。”
他眼眸垂了垂,之后抬头说:“这样不妥。”
元嘉气道:“哪里不妥?若伤口恶化,怎么能行?快去!再不去本公主就赶你走了!”
“……是,公主。”
言罢,白衣青年转身站起来,朝着佛堂外走去,元嘉忽然不合时宜的想:那女郎中多大?
与宋麟生相仿吗?还是比他大?有无夫君?
“等等!”
迈出门槛的一只黑靴顿在了那里,青年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元嘉实在按耐不住了,她抱着胳膊走上前,又抱着胳膊把人拉了回来。
“你坐着,本公主替你包扎,不需要什么旁人。”
“……容我先把绷带拿过来。”
——
元嘉觉得自己很荒唐,上一刻说宋麟生是个怪人,下一刻只觉得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她让宋麟生不要在意男女之隔,可等他真的不在意了,她反而又在意了。
太奇怪了。
她仿佛看到宋麟生这般好的身材被陌生女子抚摸的模样,仿佛看到一圈圈的绷带,把他们两个缠绕在一起的模样……
那可是她的驸马。
宋麟生比元嘉高出太多,她够不到他的肩头,便让他跪坐在蒲团上,她则站在背后。
元嘉不会针织刺绣,不会琴棋书画,包扎伤口倒是得心应手。
她的双臂环过他的腰肢,绷带自肩膀上的伤口覆盖而过,慢慢地包扎起来。
一圈又一圈。
那的确是刀伤无疑,伤口还凝着新鲜的血,等包扎到一半时,宋麟生的神色微微苍白。
元嘉难免心软,她毕竟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她毕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子。
她问:“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宋麟生侧眸看向身后的少女,比起以往的恭敬,这次多了几分柔和,他说:“我是公主的驸马,也是公主的夫君,不会那样做。”
元嘉低头沉思着。
她一向是个坚定的人,想做什么都大胆去做,相信的事情从不质疑。
但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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