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一旁装昏迷的重溟本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戏。

在耳朵捕捉到炽垣即将杀了昭韫的动静后,他打起精神,准备一骨碌坐起来。

看来拯救昭韫的时候到了。

也对,报完这恩情,他该狠狠心离开了。

然而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阿阮突然再一次挣脱了炽垣的庇护,跌跌撞撞地奔向昭韫所在的地方。

唔,看这动向像是要救昭韫。

但这不是蚍蜉撼大树吗?

可笑。

重溟带着些兴味挑了挑眉,胳膊支着脑袋,看着阿阮踉跄的背影,打算旁观到底。

有人愿意为昭韫挡下这致命一击,省的他出手倒也是极好。

毕竟私心里他还想在某个女人身边赖上个几日。

生活无味,偶然间出现个调味剂,确实会让他沉迷一段时间。

重溟就这么宽慰自己。

当然,作为回报,他会酌情出手,让这术法偷偷少些伤害。

紧接着,他就听到那位女子潸然开口。

“阿垣,事情因我而起,也该因我结束。我不能再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犯傻了。”阿阮的眼泪簌簌而下。

“不要!”炽垣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该死的明明就是那些低贱恶心的修士!”

他望着那足以照亮整个储藏室的火团,追悔莫及。

炽垣努力试图收回释放的术法,奈何竭尽全力也只能收回部分。

虽然剩下的能量勉强能让修仙者苟活,但对于普通、甚至可以说是虚弱的凡人来说,足以致命。

他试图伸手去抓住阿阮的衣角。但这收回术法的反噬力量却让他闷哼一声,气血翻涌,接连退后数步才稳住身形。

这一瞬,足以让阿阮离开他灵力所能掌控的范围。

阿阮!

他的阿阮!

炽垣目眦欲裂。

重溟瞟了一眼他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真是一好出悲情大戏。

这男的先前听到妻子的惨叫却不出门,而是自我感动地在房间里炼瓷器,间接导致了妻子的死亡。

又以复生妻子为由头,残暴的杀害了数百名无辜的修士。

方才又不顾他妻子的意愿擅自杀人,结果害得他妻子反而要被自己的攻击所伤害。

如今倒是摆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早干嘛去了。

没劲。

他扫视四周,乘着没人注意,慵懒地抬手将火球中的灵气抽走三分。

唔,三分应该够留凡人一口气了。

他可不像某个女人那样正义感爆棚,把自己的阳光不要钱似的撒给别人。

重溟心里正这么思忖着,莫名有些吃味。他缓缓准备继续躺下装睡,却见昭韫毫不犹豫地一个飞扑,把阿阮压在身下。

火球正中她的胸口。

等等……

昭韫!

重溟瞳孔紧缩,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一股从未有过、近乎灭顶的恐慌瞬间席卷了他。连带着胸腔里那颗习惯了漫不经心跳动的东西,也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死死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不,不对!

是心跳在说谎!

可是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常,那些她精心准备的美食,那些她带着笑意的眼眸望过来的目光……这些寻常但又不普通的记忆碎片不会说谎!它们此刻杂乱地充斥了重溟的整个大脑,并以非一般的速度拼凑出一个他迟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竟然也会为别人感到情绪紧张。

他几乎是挫败又无助地承认了这份特殊,承认了自己也会为一个人方寸大乱。

真该死啊,重溟。

若是方才直接拦下那火球,她就不会受伤了。

可是没有如果。

只听见“噗——”的一声,昭韫重重撞在柜子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缓缓滑落,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她虚弱地瘫在地上,侧着头看向炽垣,淡淡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炽垣。”

炽垣捂着胸口走过来,目光落在重伤的昭韫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复杂的大笑。

蓦地,他止住了笑声,眼角落下几滴泪。

他一把掐住昭韫的脖颈,将她拎起来,死死盯着她:“你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方才被昭韫保护的阿阮虚弱地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爱人,终是气急攻心,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谁知这似乎让炽垣的情绪愈发不可控起来。

他的表情扭曲起来,带着可怖的偏执:“既然你这么喜欢当善人,就再行行好,让我杀了你。这样阿阮也不会愧疚了。”

昭韫喘不上气,她的胸腔微弱地起伏着。

她很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没有能力再吐出一个音节。

真不甘心啊,生命就这样要到头了吗?

倒是不可惜替阿阮挨了这么一击,阿阮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好像再也见不到她的亲朋好友了。

哦对了,还有她的小羊,本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却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被迫卷入这个秘境里,再也出不去了。

以后还会有人提起她吗?会不会在某一天,用着稀松平常的口吻说道:哦,就是那个被寄予众望后测出个没用的灵根,然后莫名其妙就死掉的小师妹啊。

好可惜啊,如果自己的灵根能再有攻击性些就好了,如果自己能活着看到灵气复苏的那一天就好了。

脖子上传来的禁锢感越发加重,一股奇异的平静却取代了对死亡的恐惧。

昭韫从容地看着炽垣,甚至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结束了。”炽垣癫狂道,“去死吧!”

只见他的另一只手掌骤然亮起,凝聚成一道致命的烈焰箭矢,对准她的心口。

昭韫闭上眼睛,无所畏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储藏室掀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暴风,像是要把整个空间吞噬。

这带着滔天怨气的风来也汹汹,去也汹汹,快得让人怀疑是假象。

什么都没变,唯有那支蕴藏着无穷火力的烈焰箭矢悄然无踪。

预想到的死亡并没有降临,昭韫只觉脖颈间的钳制骤然消失,身体脱力下坠,落入了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中。

熟悉的皂香瞬间将她包裹,驱散了令人作呕的灼热。

她艰难地抬眼,对上重溟线条紧绷的下颌。

是谁?

好眼熟,这不是之前梦境里见过的神秘美男子吗?

昭韫有些晕头转向地想,看来自己真是死到临头了,什么幻觉都能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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