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春晓撞到她背上，揉了揉鼻子，迎着她怒目的双眼，忙讨好笑着安抚她的情绪：“别生气别生气，前面不远就到我家了，我给你洗，保证给你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裴梦蔓胸口上下起伏，重重闭了闭眼，握了握拳，咬着牙问：“离你家还有多远能到？”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见她勉强还能冷静下来，贝春晓赶紧指着前方道，“就前面，不远了，拐个弯就到，到家我就打水给你洗，一准儿干干净净的。”
裴梦蔓板着脸，扶着把手坐上去，见她还站在原地，冷声说：“还愣着干嘛，快上来给我指路。”
“来了来了。”贝春晓嘿嘿笑两声，坐到后座上，“你看见前面那个土房子了吗？”
“那就是你们村？”
“不是，是过了那个村，还要再往后骑一段路，才能到我们村。”
“……”裴梦蔓往后瞥她一眼。
就无语。
一番波折，总算也是到了家。
贝春晓下车，站在门口兴奋地拍着家里的木门：“爹！娘！四哥！我回来了，快来给我开门。”
张大娘在屋里听着，跟做梦了似的，问：“建华，你听着，是不是你小妹的声音？是不是春晓回来了？”
“我听着也像。”贝建华隔着糊得严实又模糊的窗户朝外望，什么也看不见，撑着拐要起身出去瞧。
张大娘拦住他：“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她放下手里正纺着的线，起身，掀开厚重挡风的门帘子出去，刚进院子就瞧见门口跳着往里望的小闺女，顿时喜形于色，加快脚步过去开门：“闺女！你今天咋回来了？女婿呢？”她拉住闺女的手往边上望，正瞧见一旁扶着自行车的裴梦蔓。
贝春晓挽着她胳膊，笑嘻嘻回道：“凌同志没回来。她叫裴梦蔓，是我在家属院交到的好朋友！我带她回来玩的。”
裴梦蔓听到这话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礼貌地跟长辈打招呼：“大娘好，您叫我梦蔓就行。”
“哎，梦蔓！这丫头长得真俊！真精神！”张大娘笑起来，毫不吝啬地夸着，跟她闺女夸人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她亲近道，“外面冷，走，咱们进屋，大娘屋里烧了炉子，暖和。”
贝春晓拉住她道：“娘，家里有没有热水，她裤脚上沾到了牛尿，我给她洗洗。”
裴梦蔓不料她直接就这么说出来，眼睛微微睁大，只觉羞愤欲死。
“啊？沾到牛尿了。”张大娘顺着裴梦蔓的裤脚看过去，农村里牲畜多，他们平常沾到点这些东西，都不当回事，但城里人都讲究，肯定受不了的，她缓声道，“没事没事，有热水，待会儿进屋裤子脱下来，大娘给你搓搓，再在炉子上烤烤，一会儿就干了。”
裴梦蔓微笑不语，点了点头。
粗布拼接的门帘子又被掀开，一股暖气扑面，裴梦蔓克制地看了眼屋里的环境。
简陋朴素，东西有点多，都是些木料、还没做好的木制品等，不过收拾得很干净，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她视线移动，在这堆东西旁还坐着个男人，一条裤管空荡荡，她眼神一滞，礼貌地移开。
贝春晓冲着男人道：“四哥！”
贝建华内敛笑了笑：“怎么今天回来了？”
“裴同志想看兔子，我待会儿带她去高轩家看他养的兔子。”贝春晓晃了晃裴梦蔓的衣角，“裴同志，这是我四哥，四哥，这是我好朋友。”
“四哥好。”裴梦蔓牵起唇角点点头。
贝建华也客套地点了点头。
张大娘这时端着盆热水进来，说：“梦蔓，来，跟大娘进里屋。”
三个人进去，裴梦蔓哪好意思让长辈给自己洗衣服，推拒说：“谢谢大娘，不用了，没事，真不用了。”
张大娘还要再说，贝春晓推着她出去，把门关上：“娘，你先出去，我们弄好再出来。”
张大娘悬着两只手，拗不过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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