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一直以来,浔鹤都以为陆池鱼对黄金将军的仰慕,更趋近于弟弟对兄长,孩童对父亲的情感。

于是代替黄金将军,成为他的亲人,还占了便宜不说。

近来相处之中,虽有蹊跷,但也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来想。

毕竟二人的年纪,有八年之差。

亦兄或做半父,确实更为现实。

可陆池鱼僭越了。

浔鹤也不能再像山洞中的一吻那样,淡忘不再提就好。

他不能视若不见,去默许。

可若是为了这个,放弃现有的一切关系,远走高飞,那也是做不到的。

他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便不能仅凭心意做事。

陆池鱼无论做了什么,只要能让二人之间的关系更为亲近,无论浔鹤答不答应,欢不欢喜,却也只能……

默默承受。

他早已别无选择。

所以浔鹤任由这血色泅湿长睫,浸红眉眼,漠然放下双手,再无动作。

鲜血与泪滴杂糅,最后凝成一滴血泪。

他不动声色的,任人还不曾知觉的时候,抹去了。

人总是这样,譬如是看有龙阳之癖的话本时,宛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至于食不知味。

比书上更引人震惊的种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只能敛淡神色,哑然无声。

浔鹤眨着那被夸赞过的双目,恍然知觉方才情急之下,竟唤了陆池鱼向来厌恶的名。

甚至还……给了他一个耳光。

若是从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今却做到了。

是陆池鱼变了,所以现有的种种才能有变化。

这种失了主动权的胶着心思,多少显得有些无力掌控。

浔鹤心绪烦扰,拿出方丝帕来,当着他的面,将面上的水色都拭去了。

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反观陆池鱼,正想说些什么,一动唇角,又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

不能言说的伤痛早已彰显一切。

可看着贺寻一副无辜甚至显得有些淡漠的神情,他竟生出一种想把眼前人掐死的冲动。

亦或是,将人狠狠箍住,蹂躏碾碎进骨血才好。

他们都已然这样了,得来的却只是抗拒与畏缩。

以至于这种,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若他再待在这里,陆池鱼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牵着大春先回休憩的营帐。我在猎场中,再看看。”

浔鹤确实不能再待在这个鸟不拉屎、无人问津的鬼地方了。

答了声“嗯”后,便一瘸一拐要走了去。

临走前,陆池鱼倒也是贴心,将他的箭囊取走,以免之后若是背着还伤及患处。

若还是寻常,浔鹤一定会打趣着谢过,顺便称颂他的英明。

只是如今,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再不犹豫的走了,不曾回头。

或许是那皇室专用的营帐装潢太过华丽,所以将剩下的边角料都安在了浔鹤所在的,专供随侍休憩的营帐中。

看着这说不出简陋又道不明精致的所在,活脱脱是个四不像。

这本是轻便短小的路程,对于如今的浔鹤来说,实在是要了命的。

好容易到了营帐,连鬓发处也多添几道冷汗。

劳累与疼痛混杂着,安置完大春之后便径自进了其中。

看着这横生刀戟砍痕的木桌配上三两把金玉其表的椅子来,倒是十分古怪。

不过他自是管不了那么多,对着椅子便是坐了下去。

先前还并不明白这古怪的搭配,而现在,浔鹤终于明白所谓的边角料是何等劣质了。

坐下时先是触及伤处,是太过劳累,竟忘了坐下的后果。

正想挣扎着起身,可四周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借力。

再加上这疼痛来得十分剧烈,便只能将双手撑上快裂成两半的木桌来。

这不撑倒还好,一撑便似乎能听到些颤颤巍巍的声响。

“咯吱咯吱”,是木材断裂的叫唤。

浔鹤可不敢损失财物,刚收回手,那坐下的椅子腿倏然一断,剩下的一小截便飞了出去。

这倒霉蛋也不负众望,在边角料椅子的帮助下,终于以最适合养伤的姿势,趴倒在地。

“随侍的命就不是命吗……”

本要供给贵人却做坏了的物件与年纪甚至要比浔鹤还要大的老古董……

竟同时让他一个人给碰上了。

人的一天,总是不能这样倒霉的。

所以浔鹤坚信,今天的倒霉运已然到头了。

不过这古怪地方,可是不敢多待了。

只能再出去走动走动。

此处既是山林,便必然有水源。

或许是这好运气来迟了,顺着一边较为茂盛的地方走了几步,还真有一潭池水。

浔鹤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也不顾疼痛,只急忙蹲下,捧起一抔水来。

直到彻底洗尽面颊,漱完了口,才有所放松。

若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恨不得将身体的每一寸都洗得干干净净才好。

不过现在,倒也算舒爽。

起身整理过身上的褶皱,正欲离开时,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句脆生生的声音。

“大哥哥。”

浔鹤转身,将四周环视一圈,竟没发现有人影。

见鬼了……

“大哥哥,我在这儿。”

他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扯动了,竟有点迈不开步子。

浔鹤往下一看,有个小团子正拉着他的裤脚。

这小团子圆头圆脸圆眼睛,还扎了一对双丫髻,实在可爱极了。

只是这圆溜溜的大眼睛此刻盛满了泪水。

见人注意到她之后,那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串,落个不停。

“我,我爹爹不要我啦……”

小姑娘抽噎着,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天。

虽然浔鹤并不认识她,但看着她可怜又令人怜爱的模样,实在不忍拒绝。

“小团子,怎么啦。”

浔鹤又拖着这具病躯耐心蹲下,用干净的帕子替她拭去泪光。

也不知怎的,得了他的询问,小姑娘便真的不哭了,抽噎着平复了情绪。

“爹爹同我捉迷藏。可我藏了好久,还是见不到爹爹。”

浔鹤倒也是明白了。

能在春猎场地休憩,还能将家人带来的人定是非富即贵,绝不会是抛弃孩子之人。

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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