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残疾27
夜色降下乌黑幽静的帷幕，舞会的喧嚣早已远去。
云执转动轮椅进入套房客厅，立刻就被茶几上的蛋糕吸引了目光。纯黑的巧克力蛋糕上，用金箔写着“24”这个数字。
“这是？”云执难得露出怔忡的表情。
宋行舟解开西装扣子，在沙发落座：“零点已过，现在是3月20日。”
“……嗯？那怎么了？”云执仍旧茫然。
宋行舟心思深沉，他注视着云执困惑的神情，瞬间解读出了很多东西。
这个连自己生日都会忘记的人，在云家究竟受过怎样的冷落？那些轮椅上的日日夜夜，可曾有人为他点过一支蜡烛？
虽然云执从不会自怨自艾，甚至牙尖嘴利与他针锋相对，可这一刻，宋行舟的心脏异常柔软，眼里流露出难以思议的怜惜情绪。
【宿主，今天是原主生日！】233的电子音适时响起。
【嗯？】云执又愣了一下，【我只知道扮演角色的名字和外貌都会延用我本人的……但怎么原主连生日都和我一样？】
【原著里就是3月20日……】233说，【可能是巧合吧。】
【呵。】云执冷嗤，他习惯从人类的黑暗面出发思考问题，【怕不是原作者跟我有仇，故意的吧。】
这样的巧合无独有偶，原著里这个病弱炮灰就是“黑色长发皮肤白皙的美人”，刚好跟他本人的外形特征如出一辙，连细节的调整都不需要。
“瘸子也配过生日？”
祝燃硬邦邦的声音插过来。少年倚在玄关处，银发下的耳钉闪着寒光。他刻意摆出不屑的表情，眼神却不住往蛋糕上瞟。
云执轻笑：“今晚没看到我跳舞？”
这句话像点燃了引线。祝燃猛地站直身体，皮衣上的铆钉哗啦作响。
“你一直扶着义父……”他咬牙切齿，眼尾还有些泛红，“那才不算跳舞！”
“哦？”云执挑眉，领带束成的低马尾在肩头滑动，“那要怎么才算？”
他故意放慢语速，尾音里好似带着小钩子，“难道……扶着你？”
祝燃的脸“腾”地就红了。少年慌乱地别过脸去，银发遮住发烫的耳尖。
云执总能如此轻易地撩动他的情绪，可刚品尝到那不该有的甜蜜时，他又会猛然想起舞会上的那一幕。云执的长发用宋行舟的领带束起，两人亲密共舞的样子仍像根刺扎在心头。
他不由自主攥紧口袋里的银色发带……好歹，他还有这点可悲的，从云执头上抢来的战利品。
“祝燃。”这时，宋行舟突然出声，“把云执的发带给我。”
“我……”祝燃一僵，梗着脖子，“我已经扔掉了。”
“是么？”宋行舟不置可否，眼神幽深。
“一条发带而已。”云执转动轮椅滑向蛋糕，“宋总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宋行舟的眼神骤然转冷。这绝非小气与否的问题。他太了解祝燃的心思。那条发带落在少年手里，天知道会被用来做什么荒唐事。
“都说了我扔掉了！”祝燃执拗地重复，指尖却在口袋里摩挲着丝绸发带。
云执不再理会，操作轮椅来到蛋糕前。烛光在他精致的轮廓上跳跃，将那双清黑的眸子映得透彻而明亮。
宋行舟最后瞥了眼门口的祝燃，声音不容置疑：“回你房间。”说完便走向云执，将一根蜡烛插在蛋糕正中。
祝燃站在原地没动。
他看着宋行舟为云执整理长发的动作，胸口泛起一阵钝痛。那个位置本该是他的……是他的……本该是他亲手为云执束发……
恍惚间他又回到那些复健的日子，云执苍白的手腕被他小心翼翼托在掌心，那人因疼痛而沁出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袖口。那时只有他能触碰云执颤抖的膝盖，只有他能听见云执咬紧牙关时泄露的闷哼。
可现在，宋行舟的指尖正肆无忌惮地抚过那截他曾无比珍视的脖颈。
祝燃的呼吸变得急促，银发下的眼睛泛起病态的红。
他盯着云执无名指上那枚刺眼的婚戒，突然意识到，自己简直像个被夺走珍宝的无助孩童，纵然满心不甘，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据为己有。
都是义父的错。
是义父把属于他的东西抢走了。
这个念头就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血管，一发不可收拾。都是义父，都是宋行舟。是宋行舟强行闯入他们之间，是宋行舟用婚姻的名义将云执囚禁……
“还不走？”宋行舟头也不回地问。
祝燃攥紧拳头，没有回答。银发下的眼睛红得骇人，死死盯着宋行舟触碰云执的手。
房门被那人关上的瞬间，他恰好听见云执轻笑着问：“我要许愿吗？”
那声音温柔得让他心碎。
房内，烛光摇曳。
“嗯，许愿。”宋行舟低笑，指腹缓缓描摹着云执的脖颈，感受那微弱的脉搏，“只要你说，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给你。”
“早点离婚。”云执的回答出乎意料。
宋行舟呼吸微滞，随即低笑出声。他用力捏住云执下颌，迫使那张脸仰起来望着自己，力道暧昧又危险：“不如换个愿望？比如……”
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云执的耳垂，嗓音低哑，“让我永远疼你。”
云执偏头，黑发散落，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他面无表情地重复：“早点离婚。”
男人的指节骤然收紧，掐住他下巴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骼：“再说一遍。”
“离婚。”云执分毫不惧，唇角还带着笑意，“强扭的瓜又不甜。”
宋行舟拿他无可奈何：“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强扭的？”
“我是不是被强扭的，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云执理所当然，压根没考虑这冷血薄情的家伙。
“……”
“云执，”宋行舟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压抑的狠意，“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要是被你弄死了，那你就成鳏夫了。还不如离婚呢。”云执笑意不减，“宋总这么会做生意，怎么突然不知道权衡利弊了？”
宋行舟忍了再忍，最后只是将这屡次三番挑衅自己的家伙紧紧圈进怀里。
云执在他耳边笑了声，忽然饶有兴致地文：“哎……如果我真死了，你会哭吗？”
宋行舟浑身一震。明明心知这个家伙就喜欢开玩笑吓唬人，可那一瞬间，他竟然像幼稚的祝燃一样当了真。
他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警告：“我会让你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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